第4章 .永遠是多麼沉重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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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瑤聞聲望去，看到樂妍被一干同齡的貴族千金圍在她的身側。
她們看向自己的眼神透著絲絲輕蔑。
樂瑤心裡疑惑，她哪裡惹到她們？
樂瑤身子下意識的往上官雲哲處靠了靠，有十七皇子，想來這些貴女們不會為難自己。
「雲哲哥哥帶我來辦理入學手續。」樂瑤嘴角微揚，笑吟吟的，「二妹妹，往後，請多指教！」
樂妍眼中難掩錯愕，怎麼會這樣？母親不是說過，她絕對不會讓樂瑤來書院讀書！
樂妍看著斑駁樹影下站著的樂瑤。
樂瑤那一雙眼眸宛如琉璃一般璀璨，她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含笑的站在那，就似一道極美的風景，讓人望之，移不開眼。
「姐姐，母親不惜一切為你請來寇先生，你若來書院讀書，不是辜負母親的一番心意？」
樂瑤眉頭微皺，似是被這問題困擾，不過很快，她眉頭的煩惱就一掃而空。
「我如今住在雲哲哥哥府上，每日回府讀書實是不便。」樂瑤眉眼含笑，提議著，「不如往後就讓寇先生教二妹妹。」
樂妍毫不猶豫的拒絕，「我不要！」她才不要整日被關在府上，成為那不諳世事的井底之蛙。
樂瑤心中冷哼一聲，果然，過去是自己太傻，這對母女打從一開始就在設計她。
要不是她突然被皇貴妃選為十七皇子的沖喜娘子，多了那麼點利用價值，只怕……她早就被她們害死了！
樂瑤發現站在樂妍身後的幾位姑娘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搭訕，立馬勾住上官雲哲的胳膊，故作親昵，「雲哲哥哥，快帶我去報道，別讓院長等咱們。」
轉身離去的樂瑤，隱隱還能聽到微風送來身後那些貴女們對她的評頭論足。
「她以為她是誰？」
「不過是十七皇子的沖喜娘子，難道她還真以為自己能當十七王妃？」
樂瑤聽到這話，柳眉微微皺起。
論家世，她是當朝首輔嫡女，論容貌，她自認為不輸剛才一干貴女，論才情，她曾被譽為京都第一才女。
她不配，難道她們就配嗎？
她抬眸悄悄的打量上官雲哲，見他神色如常，不急不緩的走在自己身側，似是完全沒有聽到那些貴女的議論。
「雲哲哥哥，我剛可是捨己為人的救了你，你怎麼也不對我說聲謝謝？」
「你這丫頭！人小鬼大！」樂瑤剛才的舉動，確實讓上官雲哲心頭一暖。
已經很久，沒有人像她這般護著自己。
樂瑤心中忍不住輕嘆一聲，這些貴女真的是誤會她了，她對十七皇子根本無男女之情。
她離及笄還有三年的時間。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一世能尋一個兩情相悅的兒郎相伴一生。
她再也不想自己像從前那般，一片真心被渣男踩在腳下，最後碎得連自己都沒有了。
一入侯門深似海，所以，這一輩子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嫁給皇族中人！
樂瑤的入學手續很快就辦完，跟著上官雲哲往回走，沒注意他突然停步，撞到他堅實的後背，鼻頭一酸，眼淚都被撞出來。
「不用在意旁人說的風言風語。」上官雲哲的視線落在前面不遠處小道旁候著他的貴女們的身上，「安心在王府住著。」
她明日開始就要來書院讀書，免不了於這些貴女打交道，甚至有一些人同她交好，亦不是真心。
上官雲哲想到這，忍不住的又提醒她，「在書院萬事有我，莫怕！」
他見身後的小丫頭沒有回答，轉過身，對上她那雙帶著晶瑩淚珠的黑眸，手足無措，「怎麼好好地又哭了？」
這小丫頭莫不是水做的？
「你背好硬！」
「恩？」
「你背好硬！我鼻子被撞疼了！」
上官雲哲食指將她下巴輕輕勾起，看著她微微泛紅的鼻頭，很是認真道，「鼻子沒歪。」
他察覺到樂瑤想要往後退，用力捏住她下巴，「退什麼？」
「你沒發現那些貴女們看我的時候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管她們做什麼？」
上官雲哲伸手，輕揉著她的小腦袋，「你如果日日在意她們的眼光，還不如留在家中讀書，來這書院做什麼？」
樂瑤一點即通，點頭，「你說的對。」
「走吧，我們回家。」
回家？
她還有家可以回嗎？
望著走在前側金質玉相、光風霽月的上官雲哲，腦海里突然閃過他被她下毒后，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往後，你我恩斷義絕，兩不相欠。」
他明明是京都人人都聞風喪膽、嗜殺成性的攝政王，可他偏偏卻又最重情義。
她希望，能以自己的微薄之力，點亮他的生活，溫暖他冰冷的心，讓他可以不走上那條滿是血腥、令所有人都厭惡的殺伐之路。
樂瑤小跑兩步，追上上官雲哲的步子，伸手，勾住他的胳膊，「雲哲哥哥，我可以把十七王府當做我的家嗎？」
上官雲哲越發的對她突如其來的改變感到好奇，「你之前不是一直嚷嚷著要回首輔府，怎麼突然就改變主意？」
樂瑤深知上官雲哲生性多疑，從不輕易信人，哪怕現在他對她再好，也只是因為他覺得她在他最困難時幫助過他而已。
「雲哲哥哥，如果有一天你突然發現，待你極好的家人，一個個都在利用你、算計你，你會怎麼辦？」
上官雲哲沉默，沒有回答，只是看向她的黑眸如同無盡的深淵，讓人望之膽怯。
他可以相信眼前的小丫頭嗎？
他可以相信她不是別有用心之人安插在自己身側的嗎？
他輕嘆一聲，「那就更應該好好照顧自己。」
「雲哲哥哥，你說的很多！」樂瑤抓著他的衣袖輕輕地晃著，露出小女兒的嬌賴模樣。
「所以，咱們可說好了，在我還沒有能力照顧好自己前，雲哲哥哥要收留我、照顧我！」
「等我長大以後，我也會照顧雲哲哥哥，往後，咱們兩個人相依為命，互相扶持，永不背離！」
「永不背離？」上官雲哲輕輕的笑出聲，食指輕彈她的腦門，「傻丫頭，你可知道永遠是多麼沉重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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