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至賤則無敵
6.97
樂志遠寒門出生，十年寒窗苦讀，能走到今時今日，除了他的真才實學外，還有他這些年資助寒門學子讀書、科舉所累積起來的聲望，以及他敏銳的政治直覺和見風使舵的本事。
當然，樂志遠的發跡更少不了的是亡妻孔詩桃母家的支持。
自從他成為南安國首輔后，在人前，已經很少有人敢給他臉色看。
在這貴族群聚的京都城內，樂志遠就是寒門學子的標杆和希望。
他們都想成為向樂志遠一般的人物。
這些寒門學子在聽到樂志遠被京都府尹提審，都很擔心樂志遠，很多人自發地來到京都府衙，為其助威。
府尹孔沛看到越來越多的學子站在府衙外圍觀，背後的冷汗是越流越多。
平日里他就聽說樂志遠在寒門學子中頗有威望，今日，他算是真正見識到樂志遠有多麼受寒門學子的追捧。
他只覺自己手中的驚堂木重如磐石。
孔沛不止一次的提到，清官難斷家務事，想讓樂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自願當見證人，希望樂瑤能和樂志遠兩父女私下解決這件事。
樂志遠來之前就已經準備讓孔雅馨當他的替罪羔羊。
現在，看到衙門外問著的越來越多的寒門學子，他心生一計，說不定，藉助此事，能讓他的名聲在百姓們的心中更上一層樓！
「瑤兒！」樂志遠看向樂瑤的眼神始終無懈可擊的完美，那是一個被自己女兒冤枉，不知如何辯解的慈父眼神。
樂瑤聽到身後圍觀人群的議論聲，沒有一個人是站在她這邊。
「不孝女，這要是我閨女，我非打斷她的腿！」
「芝麻綠豆點事，首輔女兒居然鬧到衙門，這往後要是嫁人，是不是家中有事一不順她心意，就要來衙門鬧？」
「首輔大人這麼好的人，怎麼會生出這麼一個忤逆的女兒？」
……
這些話就似冰刀，一句句刺向她的心，將她那顆稚嫩、柔軟的心刺得千瘡百孔，隨即冰凍起來。
她明明什麼錯事都沒有做。
她只想要回母親的嫁妝，有錯嗎？
如果不是上一次回府，父親態度很是堅硬的不給，想把她當成一個傻子忽悠，她會把這事鬧到公堂？
這些人，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對她指手畫腳？
樂瑤眼睜睜地看著父親義正言辭的在公堂之上將母親嫁妝一事撇得乾乾淨淨。
京都府尹孔沛心裡雖然百般不願意，但在審案子的時候還是公事公辦，聽完樂志遠所言后，派人又去首輔府請來了首輔夫人孔雅馨。
孔雅馨來到公堂之上起先是拒不承認自己挪用了孔詩桃的嫁妝，但她言辭閃爍，被京都府衙孔沛抓到漏洞。
孔大人自是不會放過這漏洞，步步追問，孔雅馨這才說，她作為孔詩桃的妹妹，又是樂瑤的繼母，在樂瑤為及笄前替她打理嫁妝，於情於理都沒有錯。
話是這般說沒有錯，但現在樂瑤開口主動想要，孔雅馨就沒道理占著不放。
孔大人讓孔雅馨將樂瑤母親的嫁妝如數還給她。
孔雅馨面帶難色，哭哭啼啼的訴說著這些年來她為了想替樂瑤準備豐厚的嫁妝，是如何一步步精心籌劃，到最後……被人騙了錢財的。
樂瑤現在總算是明白那日為何父親不願意當著聞總管的面把母親的嫁妝還給她。
原來不是不願，而是不能！
孔雅馨既然已經承認了這事，後面的事情就簡單很多，純看樂志遠的態度。
樂志遠自是裝作一副大為吃驚的模樣，對孔雅馨所作所為痛心疾首。
樂瑤根本沒有耐心來聽樂志遠的長篇大論，「父親，孔大人問的是，您準備怎麼處理孔雅馨侵佔我母親嫁妝的事情，你若是心慈，不願意當這惡人，不如就讓孔大人按照我南安國律列直接處理完了事。」
樂瑤已經完全顧不上身後圍觀百姓說她麻木不仁、心狠手辣、不顧什麼養育之情。
樂志遠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樂瑤，隨後重重嘆息一聲，「被你母親侵佔的部分，我會讓她儘快補足給你，其餘在府內庫房的，我會親自一一核對后，送去芬芳閣，你看如何？」
「核對后，直接送去十七皇子府。」
樂志遠皺眉，不滿樂瑤此番作為，但似是礙於十七皇子的面子，將雙手背在身後，重重嘆息一聲，「如你所願，為父只希望你莫要因為此事記恨上你的母親，她也是為了你好。」
樂瑤真的打從心眼裡佩服父親臨危不亂。
他竟然在這樣的處境下，不僅將他自己撇得乾乾淨淨，還不忘給他造勢。
這等心境、手段，她望塵莫及。
這一仗，她輸地心服口服。
結案后，圍觀百姓久久未曾散去。
他們中甚至有些人圍在樂瑤的馬車旁，將他們菜籃子內的爛菜葉、臭雞蛋扔向了她的馬車。
樂瑤自衙門走出來，被眼前所見到的給駭住了。
而緊隨她身後走出來的樂志遠，見到此情景，眼內驚喜一閃而過，他張開雙臂，背對百姓，面朝樂瑤，大聲喊著，「瑤兒，你快回衙門，這裡交給爹爹。」
樂瑤聽到這話時，她那顆被樂志遠擊碎的心，忍不住的顫了一下，難道真的是她誤會父親了？
她抬眸，撞入樂志遠那雙帶著得意笑意的黑眸，只聽到樂志遠在她耳旁，用著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瑤兒阿瑤兒，你爹爹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
「你以為，有十七皇子給你撐腰，就能萬事大吉？」
「你阿，還是太嫩！」
樂志遠以前總覺得樂瑤似孔詩桃那蠢女人一般愚昧。
可這兩次見她，他卻覺得樂瑤比孔詩桃聰明許多，只是處事不夠圓滑，心性也稍差一些。
但，樂瑤要是能乖乖聽他話，他倒是不介意親自調教她一二，說不定以後，還能成為他的一大助力。
「你！」樂瑤沒有想到，樂志遠居然連這樣的事情都能利用，「無恥！」
「瑤兒，為父給你上的這節課，你若能學得一二，終生受益。」
作者有話說:
糰子有話說：
親愛的書友們，如果你們問了關於後續劇情的問題，糰子是不會劇透的哦！
要忍耐！
一定要忍住！
糰子絕對絕對不能劇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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