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15.16
本在太醫署當值的鄒飛受到鄒醫丞事情的影響被革職了。
京都府尹孔大人已經查明，鄒飛與鄒醫丞並無血緣關係，只是與鄒醫丞同村鄰居家的孤兒。
鄒飛拿著京都府尹給他的新的戶籍，不明所以。
「大人，您這是何意？」
孔大人伸手摸著他的小羊角鬍子，「換個戶籍，換個身份，尋個地方，誰也別告訴，重新生活。」
將之前鄒醫丞交給他的錢袋子遞給鄒飛，「這是鄒醫丞前來京都府衙自首前交給我的。」
孔大人雖然親自定了鄒醫丞的罪，但心裡多少也清楚，鄒醫丞只是那馬前卒，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另有其人。
孔大人也是看在鄒醫丞曾經救過他母親的份上，才答應這舉手之勞。
鄒飛看著戶籍上的信息，心底泛著苦澀，對孔大人抱拳行禮后，漫無目的地走在這繁華迷人眼的京都城。
重新開始，多麼簡單的四字，可做起來，卻難如登山。
「嘩！」樂瑤將桌上酒瓶內殘餘的酒都倒在了喝地在酒肆賴著不肯走的鄒飛腦袋上，「喝夠了嗎？」
鄒飛晃著腦袋，雙眸迷離的看著站在他面前帶著怒容的樂瑤，「小美人……」用力地搖了下頭，「不對，瑤瑤師妹……」
樂瑤恨鐵不成鋼的瞪著鄒飛，她能明白他心底的哀愁，只是……借酒消愁愁更愁，「帶回府！」
樂瑤將鄒飛帶回樂府，交待僕從用心照顧，這才回她自己的院子里。
鄒醫丞毒害皇太孫妃的案子已經結案，但樂瑤總覺得這案子還有蹊蹺。
她總覺得答案就在她眼前，但就是一時想不起來這關鍵到底是什麼！
漆黑深夜，月光幽幽。
一道黑影趁著眾人都進入夢鄉時來到鄒飛的屋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鄒蓉蓉。
她所有的不安都隨著鄒醫丞的離去而消散，只是……
她沒想到今日與皇太孫會面后，他竟手足無措地向她求助，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告別皇太孫，回到樂府後，鄒蓉蓉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睡。
等她回過神來時，人已經走到鄒飛的房內。
她面帶猶豫的看著熟睡中的鄒飛，腦海里浮現的卻是鄒醫丞在知曉皇太孫妃死因后對她的斥責。
這些年與鄒醫丞、鄒飛相處的點點滴滴似走馬燈一般的在她腦海中不斷盤桓，她終是什麼都沒有做，悄無聲息的離去，就如她來時一般。
就在鄒蓉蓉離開房間后，本在打鼾的鄒飛突然睜開眼，從床上坐起，盯著屋內黑暗處久久不曾入眠。
上官雲哲同鄒飛說的一切，他都相信，但他唯獨不信鄒醫丞會毒害皇太孫妃。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鄒醫丞，他正直、善良、救死扶傷。
他相信，鄒醫丞當年毒害首輔原配一事定是他無奈之舉。
因為自從鄒蓉蓉在京都書院內認識樂瑤后，鄒醫丞就不止一次的對他們交待，一定要善待樂瑤。
鄒醫丞如果真的是那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又怎麼會對樂瑤有愧疚之心，一直想要彌補他自己曾經犯下的過錯！
所以，他不信鄒醫丞會毒害皇太孫妃，尤其皇太孫妃的肚子里還懷著孩子！
他記得很清楚，皇太孫妃離世那日，鄒醫丞和鄒蓉蓉在書房發生爭執，之後，鄒醫丞就毀了所有用消愁泡過的藥酒，也將所有的消愁毀了。
很顯然，鄒醫丞在那時候就已經有所打算。
鄒醫丞甚至請求京都府尹給他安排了新的身份、新的戶籍，還留了一袋金子給他，可偏偏卻對鄒蓉蓉什麼交待都沒有。
這是為什麼？
難道這些年鄒醫丞對鄒蓉蓉沒有生出半分父母之情？
他不信的。
他幼時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但他記得母親在家中時而澆灌一棵盆栽，那棵盆栽的名字好像也叫「消愁」!
知道此毒的目前就他、鄒醫丞、樂瑤、鄒蓉蓉，他不信鄒醫丞會下毒，更不信樂瑤會下毒，他自己更是沒有下毒，那唯一可能只有鄒蓉蓉。
如果是之前，他還不能確定。
可剛剛鄒蓉蓉詭異的行為讓他心中疑惑更甚！
接下來幾日，鄒飛日日去酒肆買醉，日日被盛怒的樂瑤給拖回樂府。
「鄒飛！你到底想怎麼樣？難道你往後就想日日借酒消愁？」
鄒飛醉眼朦朧的看著氣呼呼地瞪著他的樂瑤，笑容燦爛，「瑤瑤師妹，你說……這日子，要是永遠都留在京都書院讀書的日子該多好！」
那時候，他最大的煩惱就是該怎麼應對夫子交待的功課。
樂瑤沒想到鄒飛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做你的春秋大夢！」
人生就似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時間是最公平的，永遠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停留。
你若追不上時間的步伐，那就只能做那被時間捨棄的人。
「鄒飛，每個人都要長大的，我知道，讓你一下子接受這些，真的很難，但是……沒有人能對你的痛感同身受，你現在這般日日飲酒，酩酊大醉的模樣，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
鄒飛嘴角泛著哭訴，「我哪還有親者可言！」
「你還有蓉蓉，還有我阿！」
「蓉蓉？」鄒飛冷笑，「不提她也罷。」
樂瑤一愣，不明白鄒飛對鄒蓉蓉突如其來的敵意，正欲開口詢問時，鄒飛一個踉蹌下意識的抓住了站在一側的她。
跌入那充滿是香甜氣息的柔軟懷抱，鄒飛借酒三分醉的將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還是瑤瑤師妹最好。」
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嘀咕了一句，「別掏心掏肺的對蓉蓉太好。」
上官雲哲今日難得提早忙完政事回來，剛踏進樂府，就看到這一幕，怒喝一聲，「你們做什麼呢？」
樂瑤一聽，身子一愣，立馬推開鄒飛，轉頭，訕訕地看向上官雲哲，「雲哲哥哥……你怎麼來了？」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
被推開的鄒飛見狀，直接倒地，呼呼大睡起來，盛怒的大美人，惹不起，惹不起！
「沒有沒有！」樂瑤低頭，看到鄒飛已經開始打呼，滿臉尷尬地笑著，「他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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