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緣何？
17.21
寇寧竹走後，菖蒲看著她家小姐悶悶不樂地坐在那，心中很是擔憂。
她家小姐從小就沒什麼朋友，好不容易去了京都書院身邊有個鄒小姐陪著，誰知道……
「小姐……你真的信府尹夫人的話嗎？」
樂瑤聳肩，「為什麼不信？」
寇寧竹選在這個時候同她說鄒蓉蓉的問題，不就是想以此來博得她的好感，賣她一份情嗎？
如此，寇寧竹自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瞎話騙她。
「那小姐你準備怎麼辦？就此與鄒小姐斷交嗎？」
「菖蒲，這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樂瑤搖頭，暫時她還沒有想和蓉蓉斷交的想法，「我雖信府尹夫人所言，但是她說的這些問題，只能說明蓉蓉的性格並不是只有我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我若單單因她所言就和蓉蓉斷交，那我與蓉蓉這些年之間的情誼，那才是真正可笑。」
菖蒲不解，「可鄒小姐背著你做了那麼多事……」
「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因這些事情被蓉蓉玩弄於鼓掌之間的人，也不過爾爾。」他們既然明白了蓉蓉的狐假虎威，卻從不再她面前拆穿蓉蓉，為什麼？
還不是都是因為他們各自有著各自的小心思，所以才會被蓉蓉利用。
樂瑤右手食指輕敲著桌面，這一幕像極了上官雲哲思考問題時的模樣。
懷疑就是一顆種子，一旦植入心中，就會生根發芽。
樂瑤在意的並不是鄒蓉蓉的狐假虎威，背著她做的那些小手段。
人無完人，她能接受鄒蓉蓉的這個缺點，只因為，鄒蓉蓉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她。
可是……
「菖蒲，筆墨伺候。」
樂瑤在紙上分三列寫下了：皇太孫上官瑾耀、皇太孫妃范雅寧；鄒醫丞、鄒蓉蓉、鄒飛、庄靜竹；樂志遠、九皇子。
鄒醫丞的事情，很顯然之前是樂志遠與九皇子勾結，為的就是不想讓皇太孫妃誕下孩子，想以此來打擊太子一家在皇上心目中的影響。
可最後，樂志遠居然臨陣倒戈，反手誣陷九皇子，讓九皇子被罷黜了封號，禁足與府中。
但……如果鄒醫丞沒有畏罪自盡，那等待九皇子的會是什麼？
樂瑤相信，上官瑾耀與她父親聯手，定不可能只針對九皇子一人。
她若是上官瑾耀與父親，定是要藉此機會，將九皇子勢力自朝堂之上連根除盡。
此案的關鍵便是鄒醫丞。
鄒醫丞到底有把柄在父親的手上？父親又有什麼把柄在上官瑾耀的手上呢？
上一世，是因為她迷戀上官瑾耀，才讓父親坐上了太子、皇太孫的這艘船，最後，她被愛人、父親、妹妹聯合出賣，被他們捨棄，成為一枚棄子。
可這一世呢？
她明明沒有在和上官瑾耀有聯繫，那父親又是為何坐上太子、皇太孫這艘船？
是因為樂妍嗎？
而蓉蓉因為與她交好，就漸漸地疏遠寇寧竹她們。
那蓉蓉會因為結交了皇太孫，而拿她當墊腳石嗎？
可蓉蓉又是什麼時候和上官瑾耀這個渣男攪和在一起？
如果這樣子，就能解釋，為何鄒醫丞最後見到她時，跪求她照佛的是鄒飛，而不是蓉蓉。
按照常理，鄒醫丞定是要拜託她照顧蓉蓉才是。
樂瑤思及此，不寒而慄。
她重重嘆息一聲，是她之前太過忙於學習，才會忽略了身邊的人和事。
她可以容忍鄒蓉蓉借她勢狐假虎威，但卻不能容忍鄒蓉蓉做下如此不孝不義之事。
等上官雲哲忙完回驛站時，樂瑤直接問他借人去盯著鄒蓉蓉。
「你怎麼突然想查她？」上官雲哲好奇，鄒蓉蓉這事，他並沒有向她言明，就是怕她傷心，誰知道小丫頭這般機靈，居然自己懷疑上鄒蓉蓉。
「那得好好謝謝顧夫人。」來而不往非禮也，樂瑤順便將寇寧竹今天的來意向上官雲哲道明，「雲哲哥哥，你說這晉陽城學子舞弊一案，會不會與皇太孫有關係？」
「不好說，這案子證據確鑿，舞弊的一干官員、學子都已經緝拿在案。」
若不是鄒醫丞死太快，只怕……
九哥這下子想要再重獲聖心怕是難了。
只是現在鄒醫丞的服毒自盡打斷了那幕後之人的布局，上官雲哲倒想看看他那皇侄還有什麼手段要使。
樂瑤其實這一次想隨上官雲哲來晉陽城，是與她的一個夢境有關。
自從她重生回來后，時常就會夢到一場洪水毀掉了農田、村落，洪水席捲之處，人畜無一能夠倖免。
她不止一次的想過，老天爺為何在冥冥眾生之中挑中她重生？
她之前一直以為是因為她的恨、她被至親背叛的不甘，讓老天爺給予她這一次重生的機會。
可……直到鄒醫丞死後，這個夢越來越清晰。
當她聽到晉陽城三字時，她心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來。
「雲哲哥哥，你可知這晉陽城附近有什麼山盛產黑蓮？」
「黑蓮？」這世上怎麼會有黑蓮這稀世之物？
等等……
小皇姑帶髮修行的道觀好像名為黑蓮觀。
樂瑤見上官雲哲的表情凝滯，「真有？」
看來她的夢境真的是在預示著什麼。
可這場洪水又與她有何干係？
「在晉陽城外不到二十里處，有一座玉吉山，小皇姑自從駙馬死後就在此山上修建了一座黑蓮觀，在那帶髮修行。」
「黑蓮觀？」這觀名好獨特！
難道它所在的玉吉山就是她夢中所見的那座被黑蓮籠罩、唯一一處沒有被洪水波及的山峰？
「我想去看看！」
不管是不是她夢中所見的地方，她人都已經到晉陽城，不去看一眼她心難安。
上官雲哲對於樂瑤基本是有求必應，想他也好久沒有見過小皇姑，小時候，小皇姑最愛抱著他坐在皇宮的屋頂上看星星，說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星星名字，也不知道這些年她一個人在那黑蓮觀過得如何。
「三日後，待我處理完手上的案子，陪你一起去。」
「好！」
去玉吉山這一路並不趕時間，所以樂瑤終於有時候好好欣賞著這與繁華京都城不一樣的鄉野風景。
尤其是看到那一片片連在一起的金黃麥田，微風輕輕拂過過麥田，就似海浪在一片金色海洋翻滾，它們相互拍打著，發出嗦嗦的響聲，這是豐收的聲音。
「原來……這就是麥子！」
樂瑤只在書本中見過麥子的圖案，只看過先人用文字記錄下來它們的樣子。
今日一見，心中頗為震撼。
終是明白，什麼是「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作者有話說:
糰子老師小課堂：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語出明·董其昌《畫旨》「畫家六法，一曰『氣韻生動』。『氣韻』不可學，此生而知之，自然天授。然亦有學得處，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胸中脫去塵濁，自然丘壑內營。成立郛郭，隨手寫去，皆為山水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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