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何為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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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王遺體抵達京都城那日，皇子們也都抵達京都城。
永王的喪事，成帝並沒有大肆操辦，一切從簡。
成帝派去嶺南的心腹也已經回來，調查到的線索都不多。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兇手定不是嶺南守將白文山。
白文山在嶺南素有名望，被罰去嶺南的罪臣們，他都能物盡其用。
這一次白文山與永定王的衝突，雖然永定王府已經在當地下了嚴令不許任何人議論此事，違令者斬。
但強龍不敵地頭蛇。
嶺南府有十數萬眾，永定王府的人又豈能日日夜夜監管著這麼多人？
成帝心涼透骨。
他最無法接受的便是永定王薨逝與上官瑾耀有關。
成帝左思右想，最後，在永定王下葬前一天，將諸皇子、皇后、永定王妃招來御書房，屏退左右，關上門來，質問諸人，「今日，朕不是南安國的皇帝，而是永定王的父親，你們的父親，我要你們一句實話，永定王到底為何而亡？」
「咳咳咳。」永定王薨逝，目前三皇子在諸皇子中年紀最長，但是他身子骨一向不行，這次短時間內兩次長途跋涉，身體依然預警，臉透疲態。
「父皇。」三皇子將他在嶺南查到的一些情況遞給成帝，「兒臣認為，皇兄驟然薨逝，其背後定是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緣由，但嶺南府守將白文山，忠君愛國，定不是行刺皇兄者。」
皇后臉色鐵青的瞪著三皇子，瞪著他手中的奏摺，輕蔑一笑，「三皇子好手段，短短几日，便將手伸到了嶺南府。」
三皇子跪地，一片赤誠，「父皇，兒臣只是不想皇兄死後還要背負罵名！」
若是成帝頒旨，昭告天下，白文山乃刺殺永定王的真兇，只怕嶺南府上下一干官員全都會寒心，本就沒什麼好名聲的永定王，只怕死後都不得安寧，會日日受嶺南府百姓唾罵。
其餘皇子皆跪在三皇子身後，「還請父皇明察。」
在永定王薨逝一事上，諸位皇子的意見難得達成統一。
他們只想替死去的永定王要一個真相。
也許，永定王不是一名好太子，但卻是一名好兄長。
當然，這一條，得撇除他好色這事。
上官雲哲跪在幾位皇兄的身後。
他的態度其實同其他皇子一樣，永定王不能就這般稀里糊塗的下葬，定是要替他查明真相，讓他能夠瞑目。
身在皇室，又有哪位皇子是真正的單純、沒有手段？
三皇子素來與太子親厚，回京都城的第一件事，便是聯繫幾位皇弟們，詢問他們對此事的意見，並同時將他的態度闡明。
永定王薨逝后，幾位皇子都派人去嶺南府查了，現在三皇子牽線，他們自是鼎力相助，將手中的線索都交給了三皇子。
根據現有證據，他們推測出，永定王薨逝，定是永定王府中人所為。
他們一度認為是上官瑾耀為了他自己的未來而謀害了永定王。
直到從小十七嘴裡說出另一種推測后，他們大吃一驚。
諸皇子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往日里吃齋念佛，常將慈悲掛在嘴邊的永定王妃會對永定王下此狠手。
清官難斷家務事。
永定王、永定王妃之間孰對孰錯，他們現在也已經辨不清了。
但唯有一點，殺人償命。
永定王妃必須為她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他們不能讓永定王枉死。
他們更不能讓永定王死後還背負著一個殘害忠良的罪名。
白文山已經亡故，白家已毀，但刺殺皇族乃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他們不能讓這個錯誤，一錯再錯。
餘生，他們願意替永定王贖罪，但，刺殺永定王的真兇，必須伏法。
皇后看著他們，氣得身子都在顫，「好啊，你們好得很阿！」
上官瑾耀一直安靜地站在永定王妃身後，冷冷的盯著這些皇叔們，將他的怒意掩藏。
終有一日，他會讓他們所有人跪地求饒。
察覺到成帝在觀察著他，上官瑾耀心微顫，額頭隱隱冒汗。
為何皇祖父會這般看他？
難道皇叔他們是想趁機斬草除根？
成帝看完三皇子遞上的證據，抬手，「你們起來吧。」
「謝父皇。」
成帝這才明白，為何前些日子皇後會鬧上那麼一齣戲。
成帝抬手，輕輕揉著他的額頭，頭痛不已。
他長嘆一口氣，「朕的好兒媳，你難道沒話同朕說嗎？」
永定王妃一聽成帝這麼說，心中已經瞭然。
她此次隨著永定王遺體一同回京都城，便沒想著要活著回去，她只是想回來再見她兒子一面。
她起身，跪在地上，「兒媳，任憑父皇處置。」
世人都說天家好，可有誰知道，他們不過都是權力旋渦下的囚徒。
「皇祖父……」
「閉嘴！」永定王妃對著上官瑾耀怒喝一聲，「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退下。」
永定王妃身子跪的筆直，「父皇，兒媳自嫁入永定王府後，自問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永定王府之事，還請看在兒媳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懇請父皇，廢兒媳王妃之位，讓兒媳以自由身赴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手上握得這本經，根本讓她無從念起。
要不是有了瑾耀，她根本熬不過這些年。
「你……」皇后萬萬沒有想到，她煞費苦心做了那麼多，到頭來，一場空。
永定王妃雙眸通紅，望向皇后，「母后，一切都是兒媳的錯，兒媳讓您失望了。」
她並不想將永定王做下的那些醜事一一道出，更不想讓這些皇弟們看他們永定王府的笑話。
家醜不可外揚。
事已至此，只希望此事能以她的死作為了解。
至於她的兒子。
他已經長大成人，未來的路要怎麼走，只能靠他自己了。
永定王妃在這一刻放下了心頭的執念。
如果可以，她希望上官瑾耀可以藉此機會，放下這權力之爭，遠離京都城，在嶺南當一個富貴王爺，倒也不失為一樁美事。
成帝神色複雜的望向永定王妃。
最後長嘆一口氣，「你們都退下吧，此事容后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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