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胡言亂語【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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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帝神色凝重，雙手扶著龍椅，背往後靠，「朕倒想聽聽，他還能說出什麼大逆不道之言。」
上官雲哲無所畏懼，他並沒有認為自己做錯什麼。
「於父皇、母后而言，您們失去了兒子，於我等兄弟而言，我們失去了長兄，可是於嶺南百姓而言，他們失去了一位為他們辦實事的守將，於南安而言，我們失去的是一位忠君愛國的將領。」
「我等身為皇族，受天下百姓供奉，我們制定的律法，要求他們不得包庇親朋之罪，否則就要受株連之罪，難道我們自己卻可以堂而皇之的包庇兇徒嗎？」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上官雲哲抬手行禮，「父皇，難道我們真的可以關起門來，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上官雲哲的視線望向臉已經黑成炭的皇后，「母后，皇兄清清白白來到這人世間，吾惟願他可明明白白的離開這人世界。」
「他人都已經死了！你還不肯放過他！」
皇后氣得臉下巴都歪了。
「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上官雲哲磕頭行禮，「兒臣懇請父皇，為天下父親做表率，讓我朝臣民心安。」
成帝此時的心情比之前平復很多，他沒有看上官雲哲，只是問著其他皇子，「你們覺得呢？」
九皇子站在那，看著跪的筆直的上官雲哲，無奈嘆息，這傢伙，都不提前知會他一聲的嗎？
平日里不見他有什麼動作，結果，干起事情來絲毫不含糊。
九皇子剛想開口，卻被跪在上官雲哲身側的五皇子搶先一步，「兒臣附議。」
永定王妃伸手，輕輕的握了握上官瑾耀的手。
上官雲哲的提議，無疑是將永定王府內里的濃瘡都揭露出來。
可觀其言語之間，並沒有將瑾耀牽扯其中，如果這些罪孽都由她與永定王來背負，那她的兒子是否就能重獲新生？
她本就不懼生死，又何來懼怕這些。
她的青春、她的愛情、她的家族，她毫無保留的投入，可最後不過是蹉跎歲月。
如果她能在第一次發現永定王真面目時，沒有選擇妥協，而是勇敢的走出來，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她這一輩子，總是要做一回自己的。
不是太子妃，不是永定王妃，也不是皇孫之母。
只做一會她自己。
她抱歉的看了一眼上官瑾耀，跪著向前，來到成帝案前，磕頭行禮，「父皇，罪媳複議。」
是非公道，她說不明白。
若是將一切公諸於世，誰是誰非，於她而言已經不重要。
她願背負著她的罪離去。
但是永定王所犯下的罪，也該由他自己來背負。
「你！」皇后氣得一口血直接從口中噴出，「本宮當初怎麼就替永定王挑了你這毒婦為妃！」
成帝抬手，示意宮人扶皇后回去休息。
皇后豈肯，「皇上，難道你還要縱著小十七如此胡鬧？」
成帝本是想在一家人面前，將此事處理了，給其他皇子予以警醒。
卻沒想到，他自己被小十七當頭喝棒。
成帝這才點頭示意內侍將上官雲哲遞上的寫有永定王罪證的奏摺遞給他。
「瑾耀，你皇祖母身子不適，還不扶她回宮休息。」
「皇上！」皇后見成帝如此，怒火攻心，想要說的話還沒說出口，便暈了過去。
「快傳太醫！」成帝擔憂的站在一側，「瑾耀，送你皇祖母回宮。」
「是！」上官瑾耀見狀，知曉成帝是有意支開他。
他無奈嘆息，上前，扶著皇后緩緩離去。
路過永定王妃身側時，他忍不住的駐足，目透不解的望了他一眼，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何母妃突然變成這樣？
永定王妃在下定主意以前，還心有疑惑，可當將決定說出來后，看到上官瑾耀的反應，她便知曉，她沒有做錯決定。
她的兒子不該走上他們二人的不歸之路。
只願他能想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能夠藉此機會離開京都城，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成帝順了順氣，打開上官雲哲遞來的奏摺，看著上面記錄的永定王一條又一條的罪狀，觸目驚心。
「你們也看看。」
他示意內侍官將奏摺遞給其他沒有表態的皇子。
九皇子沒有看奏摺，跪在上官雲哲另一側，「兒臣複議。」
永定王人都死了，這些罪狀再重又如何？
小十七不過是想讓成帝拿出一個態度來給天下的百姓看，安撫嶺南一干官員、將士的心。
九皇子並沒有小十七做錯什麼。
其實之前，三皇子聯合他們一起要定皇嫂罪時，他便不想參與。
他與太子府的恩怨，不是三兩句話就能說明白的。
只是看小十七都表態了，他才沒有說不參與。
殺人有罪，但皇嫂此舉也算得上是為名除害，他們幾個大男人，又何必去為難她一個女人。
其他皇子看完奏摺后，感觸不深。
不過，他們卻也明白，成帝此舉已然是同意了小十七的做法，他們只能順勢複議。
成帝見此，沒說什麼，只是讓他們都退下，獨留了上官雲哲。
至於永定王妃，成帝暫時沒有想好怎麼處置，讓她先行回府，待在她的房間內，不得離開半步，並派了心腹看守。
「小十七，你為何要這麼做？」
上官雲哲依舊跪在地上，「父皇，兒臣願自請前往嶺南。」
「呵呵。」成帝在這一刻突然明白，他的小兒子是真的長大了，「小十七，你做了那麼多，就是為的告訴朕，你不願意當這太子？」
「是，兒臣不願。」
「那你為何不早說？非要將事情做到這地步！你今日之舉無疑是與你的一干兄長為敵，他日，他們又豈會真心待你。」
「父皇，兒臣不止一次說過，兒臣不願。」
可是他們誰又信了他說的？
皇貴妃不信，五哥不信，就連一向寵愛他的父皇也不信。
本來他還沒有尋到合適的機會，誰知道永定王突然薨逝。
而平日素來不怎麼關心朝政的三皇兄近來頻繁與朝臣走動。
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作者有話說:
整件事大致的經過就是，三皇子想要以此事來徹底瓦解永定王勢力，順勢接手其勢力，還在成帝面前立一個為兄長報仇的形象。
而上官雲哲假意附和，其實就是想和其他兄弟搞對立，順便告訴成帝，他不想當太子，而且成帝要是讓他當太子，他就大義滅親，對犯錯誤的兄弟一個都不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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