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最後一戰【8】
97.13
面對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的上官瑾耀，樂瑤選擇沉默。
她完全不明白上官瑾耀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自信會這般相信她的話。
這樣的情況下，換做是任何人，都不可能百分百相信她說的話吧……
上官瑾耀短短一句話，就已經讓上官雲哲在腦海中勾勒出樂瑤在宮中發生的一切，他氣定神閑，語調是慣有的清冷，「五哥手中有父皇立其為太子的聖旨。」
「不可能！」自上官雲哲出現后就一直沉默的皇后，終是忍不住開口，「他怎能繼位！」
在場的其他皇子依舊沉默。
但在場各人，心思各異。
如果說父皇的兩道聖旨都是真的。
那……
父皇的心真是從頭到尾都是偏向小十七的。
皇后、上官瑾耀自是也能明白成帝這兩道聖旨之間的玄妙。
朝臣們自從上官瑾耀戰勝歸來后，就一直用盡各種手段逼成帝立太子，可他一直不為所動。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等上官雲哲的歸來。
可成帝在背後卻早就將立太子的聖旨給了五皇子上官景明。
朝臣們可能不知道五皇子當初被貶離京的緣由，可上官皇室眾人多少是知道的。
這上官景明就算是手握聖旨，這皇位也坐不安穩，更別提成帝私下又給了樂瑤一份聖旨。
這不是擺明了讓五皇子當靶子，讓小十七坐收漁翁之利。
就算小十七大之前真的被洪水沖走，再也回不來了，樂瑤手握那份聖旨，不管繼位者是何人，都要對她忌憚三分。
誰知道她會不會一時頭腦發熱，想要垂簾聽政，扶持她兒子當小皇帝呢？
「哈哈哈！」皇后突然仰天長笑，轉頭望向成帝，眉眼之內皆是憤懣，「皇上！你的心至始至終都是偏的！你一直在欺騙本宮！你從未想過讓本宮的孩子繼承皇位！」
如果成帝此刻還活著，只怕皇后就要揮劍，將他大卸八塊。
就在這時，五皇子壓著被他五花大綁的北麗國郡王緩緩從外走來，「瑾耀，你輸了。」
上官瑾耀在看到北麗國郡王的那一剎那，面如死灰。
這一場仗他敗得徹徹底底。
他自嘲的笑著，輕聲低喃，「自取其辱。」
到這一刻，他還有什麼想不明白？
這一切都是皇祖父設好的局，就等著他不自量力的往裡跳。
上官瑾耀縱使心中再有不甘，也明白，如今他不過是困獸之鬥。
因為就在五皇子壓著北麗國郡王進入寢殿的那一刻，看著攔都不攔五叔的禁軍們，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就連被他收買的禁軍也是皇祖父早早布下的棋局。
樂瑤察覺到上官瑾耀鉗制她的力道變松，正欲掙扎脫身，只見面前寒光一閃。
電光火石間，樂瑤眼前一黑，倒地的那一剎那，她感受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在睜開眼，就看到上官瑾耀的臉近在咫尺，他一手護著她腦袋，一手撐著地，臉色的表情很是詭異，看他的表情似是很痛苦，可那雙黑眸內竟然浮著絲絲解脫的笑意。
「瑤兒！」
「耀兒！」
皇后跌坐在地上，看著面前的那一幕，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上官瑾耀的視線落入樂瑤那帶著疑惑的盈盈大眼，輕鬆一笑，他艱難的爬起身，跪在地上，對著上官雲哲、上官景明幾人所站之處，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
「今日之事，皆是我一人所謂，懇請皇叔莫要遷怒於皇祖母。」
「耀兒！」皇后這才緩過神來，爬到上官瑾耀身邊，緊緊的抱住已經搖搖欲墜的上官瑾耀，「都是本宮逼他的，你們要殺要剮，本宮都認，但耀兒是你們大哥唯一的血脈，他待你們不薄！你們難道要讓他絕後嗎？」
此刻，上官瑾耀已經重傷昏迷，倒在皇后的懷中。
剛才那電光火石的一剎那。
皇后的怒火抵達了極致，她哪還顧得上那麼多，只想最後拉一個人墊背，所以才會失去理智的奪過身邊禁軍手中的利劍，刺向被上官瑾耀鉗制的樂瑤。
皇后心底對樂瑤的恨不亞於對成帝的恨。
皇后自問此前待樂瑤不薄，念在她與樂瑤母親曾經是閨中密友，她甚至不嫌棄樂瑤當過上官雲哲的沖喜小娘子，一心想讓樂瑤嫁入太子府當她的孫媳婦。
可最後，她才發現，至始至終她都小瞧了樂瑤，更是大意的被樂瑤這麼一個丫頭片子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才落到今日之下場。
皇后這一劍刺向樂瑤，是將她心中所有的不滿與恨意都發泄出來。
她根本就不想在活下去。
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的乖孫居然會拚死替樂瑤擋下這一劍。
她徹底的懵了。
為什麼？
這是為什麼？
這個問題，相信不僅是皇后的疑惑，更是樂瑤的疑惑。
上官雲哲大步走向樂瑤，將她扶起，攬入懷中，毫不留戀的帶著她離開這是非之地。
此間事情於上官雲哲而言已了。
九皇子上官顥滿是不解的望著上官雲哲、樂瑤並肩離去的背影，「小十七，你怎麼走了？大家都等著你主持大局呢！」
上官雲哲回眸，對著九皇子燦爛一笑，「剩下的九哥你看著辦吧。」
「我看著辦什麼呀？」九皇子小聲嘀咕，這裡有他說話的份嗎？
九皇子憨憨的撓著後腦勺，用力思考。
都到這節骨眼上了，父皇都替小十七鋪好所有路，他這是要將唾手可得的皇位拱手讓給老五嗎？
九皇子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五皇子……
要是老五登基，那他這從龍之功算有還是沒有呢？
五皇子見上官雲哲就這樣瀟洒離去，留下一堆爛攤子給他，無奈淺笑，眼底卻滿滿都是溫柔，「九弟，你覺得該如何處置母后和皇侄？」
「阿？」九皇子心裡一咯噔，未來新帝是在考驗他嗎？
他左思右想，最後掂量了一下話術，試探的回答著，「不如先請太醫來給瑾耀看看？」
這畢竟是大哥的唯一血脈，縱使有千般不是，也總不能讓大哥絕後，怎麼也得等他生完孩子再處置了。
至於皇后……
「皇后怎麼處置，還看五哥您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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