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思春模樣
5.88
還小姑娘？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季修那種冰山美男會說的話。
他該不會被盜號了吧？
阮相宜心跳加快之餘還是冷靜地回復道：「明白了，季總。」
回完又覺得內容是不是過於生硬了，於是又加了句：「別叫小姑娘，還是叫小阮吧。」
——我愛聽。
後面這三個字他當然沒說。
季修也沒再回復。
回到小公寓后，阮相宜簡單做了一碗雞蛋面，一邊看直播一邊吃，心情格外輕鬆。他的夜生活很簡單，不抽煙不喝酒，作息也相對規律，基本不熬夜，唯一的愛好就是一把嗓子還行，歌喉驚艷。
但海城這個地方，娛樂場所都是銷金窟，實在不是他能消費得起的。所以他最多就是在APP上玩玩，有興緻時配配音，倒也收穫了不少聲音粉。
正當他錄完最新一章小說準備停下來去洗個澡時，手機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他盯著屏幕上的名字，一時猶豫著要不要接。
但他最後還是接了起來：「喂，洪少。」
那頭很快傳來男人略帶痞氣和霸道的聲音：「下樓。」
洪耀晟是海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家境殷實，位高權重，什麼好玩玩什麼，什麼危險幹什麼，總之不是一個好惹的人。
阮相宜為什麼會認識他呢？
那是他分手的第二天，心裡煩悶，第一次有了找個地方喝點小酒的念頭。可他剛走到酒館的門口，就突然被一個龐然大物直接撞上。
撞得他覺得胸肌生疼。
本就心情不佳的他差點破口大罵，但當看清只不過是個喝多了的酒鬼后，他又覺得沒意思。
跟一個酒鬼計較不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嗎？
他煩躁地將人推開，看他搖搖晃晃站直后，錯身準備進入小酒館。可沒想到眼前的大山再度朝他倒去，結結實實地壓在他身上。
這人身材高大，很重，阮相宜被撞了微微趔趄，差點沒站穩。濃烈的煙酒味混合著他說不出的香水味，讓他微微蹙起眉。
「為什麼要讓那個女人進門？我媽才死了多久！」男人穩穩噹噹地靠在阮相宜的肩膀上，說話時，熱氣噴在他耳邊，痒痒的。
他驚訝於男人說的竟是閩南語。
他在海城這麼多年，第一次遇見說閩南語的人。
許是這點難得的相似之處，讓他一瞬間起了惻隱之心，同樣問閩南語問道：「先生，你沒事吧？需要我幫你叫代駕送你回家嗎？」
對方明顯一愣，接著從阮相宜的肩上離開，迷濛的雙眼盯著他，問：「你也是安城人？」
阮相宜搖頭。
他不是安城人，但他去世不久的母親是。
想到母親，阮相宜的情緒更加低落了幾分。
他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男人也不在意，直接拉著他往小酒館裡面走：「來，兄弟，陪我喝兩杯。」
阮相宜第一次沒有拒絕陌生人的邀請，許是因為對方會說閩南話，讓他覺得親切，許是因為他正好也想喝兩杯。
他就這樣結識了海城洪少。
在那之後，洪耀晟時不時就會打電話約他出去，但他都以各種理由拒絕了。這次他準備如法炮製：「不好意思，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今天是我生日。」
「……」
他都這樣說了，再拒絕就很不懂味了。於是阮相宜只好拿上外套，開門下樓。
洪耀晟果然在他家樓下，他下樓時就看到男人倚在黑色豪車旁，樣子跟初見時一樣，痞帥痞帥的。
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洪耀晟稍顯鋒利的眉眼在看到阮相宜的一瞬間，微微染上了一絲柔和。
「洪少，生日快樂。」阮相宜沒好意思空手祝福，但又確實沒有提前準備禮物，於是剛剛出門時隨手拿了窗台上的一個小盆栽，「洪少喜歡的東西我也買不起，這是安城那邊常見的三角梅盆栽，希望洪少不嫌棄。」
洪耀晟接過小小的盆栽，眼裡迸出難得的笑意：「沒想到還有禮物收，怎麼會嫌棄？謝謝軟兄。」
兩人說著，先後上了車。
阮相宜心裡想的是，去到生日會現場，敬他一杯就找個理由開溜，所以沒過多磨蹭就坐上了副駕駛。
洪耀晟開車很野，但很穩，顯然車技非凡。
目的地果然如阮相宜所猜，是海城最奢華的娛樂場所——半夜。
這種地方，也許只有夢裡的他才來得起吧。
說到夢，阮相宜自然而然又想到了季修那張禁慾帥氣的臉。
不知道今晚會不會夢到他……
等等，他這副思春的樣子也太羞恥了吧。
打住。
阮相宜將視線轉向「半夜」里奢華的裝潢上，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他和洪耀晟一前一後慢慢地走著，途中不斷有人跟他打招呼，他看也沒看，更別說回復什麼，整個一弔兒郎當你奈我何的二世祖姿態。
但轉頭看他時，冷漠的表情立刻變得有幾分情意：「等一下朋友比較多，你隨意就好。」
對於洪耀晟說的這點，阮相宜沒有絲毫意外。他既然決定來，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洪少是什麼人，朋友能不多嗎？
於是他點點頭：「嗯。」
兩人經過一個又一個拐角，最後來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有門童看到他們立刻將門緩緩推開。
不同於外面流光溢彩的設計，包間內的裝修風格稍顯冷淡，但也看得出金貴無比，質感更上一層。光線也不是阮相宜想象中的那種昏暗模糊，相反是柔和偏亮的暖光，看起來溫暖又舒適。
裡面的人正玩得開心，大概有十幾二十個，比他想象中的倒是少一些。他原以為洪少會包下整層樓慶祝，畢竟洪耀晟這人是出了名的張揚。
如今眼前這情景倒顯得他低調了幾分。
阮相宜跟在洪耀晟身後走進去，他打算找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靜觀其變，找到合適的機會就溜之大吉。
他也輕鬆地找到了一個不易被發現的角落，安靜地坐了下來。
洪耀晟拍了拍他的肩，沒說什麼，而後走向熱鬧中心。
包間此時沒人唱歌，除了喝酒聲和說話聲再無其他聲音，所以當那道阮相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響起時，他渾身一顫。
「是你自己砸，還是我幫你？」聲音冷得幾乎要結冰，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阮相宜順著聲源望去，只見一個男人手裡拿著一個酒瓶子舉過頭頂，雙腿肉眼可見地微微打顫，說出來的話更是帶著濃濃的顫音：「季……季少別生氣。我……我自己來。」
男人個子偏矮，阮相宜輕鬆地越過他的頭頂，一眼就看到站在矮個子男人對面的……季修。
作者有話說:
嗷嗷，我是閩南人，我和可愛的你們是不是可以無障礙交流呀？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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