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發現了
14.29
阮相宜感覺世界突然被調成了無聲的頻道，耳邊只剩下季修低沉的聲音：「你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誰的名字？
他除了叫季修的名字還會叫誰的名字？！
阮相宜覺得自己可以原地去世了，他們不要再見面了，太丟人了。
他埋著腦袋，打算裝死，卻還是抵不住好奇心，低聲問道：「我叫了什麼名字？」
問出口后，他忍住堵住耳朵不去聽答案的衝動，揪著一顆心等待季修的下文。
他感覺自己彷彿等了一個世紀，才等到季修姍姍來遲的回答：「聲音太小了，沒聽清。」
「……」好傢夥，嚇死他了！還好他個性內斂，連說夢話都不敢大聲說。
危機解除的阮相宜登時抬起頭，眉眼彎彎地看著季修。
哪知季修話還沒說完：「叫的好像是一個男人的名字。」
「……」阮相宜剛剛粘好的臉瞬間又裂了。
說好的沒聽清呢？這會兒怎麼又知道他叫的是男人的名字了？
呵，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季總也不例外。
就在阮相宜準備再套一套話的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安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他看了一眼手機，是姜盼的電話。他接起，那邊傳來的卻是壓抑的哭聲：「相宜，救我！」
阮相宜心中一緊：「盼盼，你怎麼了？你在哪裡？我來找你。」
姜盼是他從幼兒園就認識，一直到大學都是同學的小姐妹。他幾乎不用多猜，就知道她正在經歷什麼。
因為這種事，已經發生過數不清的次數。
可……
「不要，你別來，我是偷偷給你打電話的……聽我說說話，就好了。」姜盼一邊說一邊哽咽，「相宜，我好累。」
阮相宜拿開手機，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此時已是半夜十二點。他實在不放心：「盼盼，你先等我一下。」
「好，我等你。」
阮相宜顧不得許多，直言道：「季總，實在不好意思打擾你這麼久，我現在有點急事，下回請你吃飯。」
「去吧。」季修大概能從阮相宜焦急的神情上猜測出發生了什麼事，「有需要隨時叫我。」
「謝謝季總。」
阮相宜抓起自己的外套，匆匆走到玄關，換上自己的鞋后便打開門離開了季家。
出了季家的門后，阮相宜重新和姜盼對話：「盼盼，你能出來嗎？我在老地方等你。」
「不行，我不敢。相宜，我不敢出去。你知道的，我……」姜盼的聲音又低了幾分，彷彿是怕被人發現。
聽著姜盼這種幾乎卑微到塵埃里的語氣，阮相宜就氣不打一處來：「姜盼！你清醒點！他不愛你！」他也是男人，雖然他不喜歡女人，可男人的劣根性他懂。
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愛姜盼！
「不，我不要聽，我不聽！相宜，你不懂，他愛不愛我沒關係，我愛他就夠了……」
「……」阮相宜深呼吸幾口氣，才憋出一句，「既然你甘之如飴，那你給我打這個電話幹什麼？！」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沖姜盼發火。
對面的姜盼亦是一愣，緊接著眼淚迅速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相宜，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煩了……對不起，我不該這麼晚吵你，我……」
「盼盼，對不起，我不該凶你——」阮相宜輕輕嘆了一口氣，「別哭了，時間不早了，你需要休息。還有，答應我，多愛自己一點……」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姜盼打斷：「相宜，我不跟你說了，他叫我了……拜拜！」
然後電話被飛速掛斷了。
阮相宜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眉頭微皺。
又是這樣。
只要那個男人一句話，姜盼就可以如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
他無法理解這種近乎病態的愛戀，也無法體會姜盼奮不顧身的姿態。
他只希望，姜盼的一腔熱忱能夠換來郎有情。
阮相宜著急之下，並未回對門自己的家，而是直接乘電梯到了樓下，深冬的夜風凍得人清醒無比。
他抬頭辨認著季修家的窗口，那扇窗的燈依舊亮著，他還沒有睡。
不知為何，他心中突然淌過一陣暖流，彷彿那盞燈是為了他而亮，那個人是為了他還沒入睡。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
他甩甩頭，將手機放進大衣口袋裡，收回目光，轉身走進公寓樓。
就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時，季修家窗口的燈瞬間暗了下去，彷彿不曾亮過。
次日一早，阮相宜按時來到了公司。
他屬於作息比較規律的人，所以昨晚的休息時間嚴重影響了他的睡眠，導致他一大早就沒精打採的。
「早啊，小阮子。」同事趙佑跟他打招呼，「昨晚沒睡好？看你一臉疲憊的樣子。」
在關雎，屬趙佑跟阮相宜的交情最為密切。
「是啊，有點失眠。」阮相宜不欲解釋太多，昨晚的事情實在複雜，故而隨便扯了個理由搪塞。
「小夥子，是不是有心事啊？」趙佑賤兮兮地滑動辦公椅，來到阮相宜面前，「對了，你吃早飯沒？我今天買多了，要不要一起吃？」
早飯？！
阮相宜猛地一拍腦袋，他又又忘記給季修買早餐了！
真是熬夜誤事啊！
他一看趙佑提過來的早餐，好巧不巧，正好是美式和生煎包。真是天助他也！
「謝啦，季總找我有事，下午我請你喝茶！」阮相宜直接不客氣地拿過趙佑手中的早餐袋，起身朝季修的辦公室走去。
「喂，加一份吉家的蛋糕。」趙佑討價還價。
阮相宜遙遙回應：「沒問題！」
他想著季修應該沒這麼早到公司，於是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一頭扎進去。
哪知他沒走幾步，就看到了衣裝整齊的男人。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有細微的怪異感四散。
最後阮相宜率先打招呼：「早啊，季總。我……我給你拿早餐進來。」
季修微微一笑：「謝謝。先放桌子上，我一會兒吃。」
「好的，季總。」阮相宜將早餐放下后就打算開溜，畢竟早餐是他順了別人的，他到底還是有些心虛。
然而他剛準備出聲告辭，又聽季修狀似漫不經心地說：「明天可以換成吉家的生煎包嗎？你買的好像更好吃些。」
阮相宜心裡一咯噔，餘光瞄到桌子上的早餐袋，他明明都沒有開始吃，怎麼就吃出了不一樣？
還是說他……發現了？
作者有話說:
季修：早餐想吃媳婦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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