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二十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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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公寓后，季修徑直走向那扇只有他看得到的門。
在他剛抬腳準備踏進去時，手臂卻被人猛地一扯：「你瘋了嗎？！」
季修回頭，看到了一臉怒容的許言之。
「放手。」他冷冷道。
「不放。」放手會是什麼後果，季修比誰都清楚，可他還是義無反顧地要走進那扇門。許言之雙目發紅，「為了阮相宜，這麼做真的值得嗎？！」
「值不值得，你不需要知道。」季修直接拂開許言之的手，眼神里滿是無所謂。
「現在那個地方已經不是你我能夠控制的了，你進去就是死路一條！」許言之不死心地道。
「那又如何？」他不進去看一看就無法解決一些事情。
「季修，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沒有心。」許言之突然冷笑，「你也不懂得什麼是愛。」
「有話直說。」
「你難道沒有想過，一旦你出了事，留下阮相宜一個人在世上會怎麼樣嗎？我會對他怎麼樣且不說，那他們呢？他們會如何對他你也不在乎了嗎？」許言之說著說著略顯悲涼地笑了。
何其可笑。
他最後竟然還是只能利用阮相宜來讓季修放棄進去白門的念頭。
「你孤身闖入『白門』，為他打開活路，他就會開心嗎？季修，這就是你愛人的方式嗎？啊？」許言之一步一步地走向白門，「如果我愛一個人，我絕對不會忍心獨留他一個人在世上。」
說完，他再度拉住季修的手臂：「如果你執意要進去，我陪你。你去哪裡，我都陪你。」
季修沒有說話，但微微皺起的眉頭證明許言之的話他聽進去了。
「從前你沒有心，後來你的心有了一絲溫度，但始終熱不起來。季修，我該拿你怎麼辦啊……我真嫉妒阮相宜，憑什麼他可以得到你的青睞，明明這麼多年來，他從未付出過，他對你只有傷害……」
「夠了。」季修打斷他，「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怎麼？這就心疼了？」許言之的眼神里有微不可見的痛苦，「他的罪我還一條都沒有說季大公子就受不了了？」
見季修還跟千年之前一樣，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后，他的目光突然變得瘋狂，猛地一扯男人：「我突然很想知道，我們一起死會是什麼樣子的！」
「你是不是瘋了？！」季修感受到自己失去重心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和許言之雙雙墜入白門，巨大的黑暗頓時吞噬了他們，只余許言之那句「我是瘋了」回蕩在耳邊。
「季修，你我本是同族，只有我們才是最適合的！」許言之死死地抓住季修的手，無名的力量撕扯著他們，劇痛傳遍全身，但他依然不肯放手，「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放手。」
一念放下，萬般自在；一念執著，萬般無奈。
可他就是放不下啊。
沉淪了數千年，他依然在原地等待，可他等待的人卻一直在向前走。
許言之不甘心，不甘心執著的那些過往就這樣放下。那或許，同生共死，得不到就毀滅就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結局吧。
「修哥哥，對不起，我只是太愛你了。」
許言之失去意識前，喃喃道。
「哥，你怎麼了？你醒醒，醒醒！」姜盼來到季修的公寓，按密碼進門后，直接去了卧室，卻發現阮相宜滿頭大汗，似乎正在做噩夢。
無論她怎麼呼喊，他都醒不來。
「哥？哥！你快醒醒！」姜盼深知陷入夢魘的難受，於是儘力地想要叫醒阮相宜，卻屢次失敗。
無奈，她只能幫他擦著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冷汗。
不知過了多久，阮相宜終於疲憊地睜開眼。他覺得嗓子干到發疼，想喊季修的名字卻喊不出來。
他夢見季修掉進了一個深淵，他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拉他起來，他卻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然後笑著看他，放任自己落下去……
他從沒見過季修那樣笑，笑得絕望，笑得無怨無悔……
阮相宜看清面前的人後，啞著聲音道：「水……」
姜盼忙把水杯遞給他。
阮相宜喝了兩口水后終於感到喉嚨舒服了一些，這才問道：「你怎麼在這裡？季總呢？」他記得睡覺前季修說要給他做東西吃的。
「季先生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照顧你。」姜盼如實道。
「他去哪裡了？」
「季先生沒說。」姜盼接過阮相宜的水杯，「你管他去哪裡，快去洗個澡吧，等一下著涼了有你受的。」
他過年那場感冒可還沒有好全呢。
阮相宜微微攥緊了拳頭。
季修又騙了他。
說好不再隨便消失的。
「我給你熬了粥，洗完澡出來就可以吃了，溫度正好。」姜盼又道。
「嗯。」阮相宜軟綿綿道。
他實在沒什麼心情也沒什麼力氣。
最近的夢境都太奇怪了。每次醒來都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充斥著全身，令他疲憊不堪。
阮相宜虛浮著腳步回到自己的公寓，一走進去目光就不自覺地落在客廳的茶几上。那上面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玉佩，手心古玉發出的滾燙感也彷彿一場夢，醒來就通通消失不見了。
姜盼在季修家等啊等，等了足足三十分鐘終於忍不住直衝到阮相宜家，對著空曠的公寓大聲喊著他的名字，可久久無人回應。
她只要去敲浴室的門，卻發現浴室里根本沒有人。
阮相宜沒在家。
她掏出手機打他的電話，電話也顯示不在服務區。
她又跑去了廚房和卧室，通通沒看到阮相宜的人影。
「奇怪，明明沒看到他出來啊。」
阮相宜回家洗澡的時候，姜盼就坐在季修家的客廳上，能清楚地看見對門的情況。而且阮相宜沒有關門，她更加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動向。
她很確定，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看見阮相宜出門。
可是，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呢？
姜盼頓時覺得寒從腳起，目光不自覺地落向大開的窗戶處。
不可能吧……
這裡可是二十二樓啊！
作者有話說:
二更來啦！
明天看能不能爭取三更叭！
愛你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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