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拱手相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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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陷入黑暗中的阮相宜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卻怎麼都摸不到。
沒道理啊，大白天的，光線不可能幾乎為零。
「小阮……」
安靜中他突然聽見熟悉的聲音，但他什麼都看不到。
「小阮，我終於找到你了。」
隨著季修聲音的靠近，阮相宜漸漸發現周圍有了微弱的光，他可以大概看得清楚一個人影在朝自己靠近。
季修怎麼會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自己又怎麼會在這裡？
此時阮相宜的腦海里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得不到解答。
「季總，我在這。」阮相宜開口時發現自己的聲音依舊沙啞，喉嚨幹得難受。
且不管這裡是什麼地方，能看見季修一切應該都會迎刃而解。
阮相宜內心深處還是願意相信季修，哪怕他一次又一次無緣無故地突然消失。
光線越來越亮，季修也離他越來越近。他很快來到他身邊，自然地牽著他的手，嗓音是一如既往地平淡：「跟我來。」
指尖相觸時，阮相宜微微一顫，但他沒有拒絕，而是跟著季修朝前走。
這麼溫柔的季修，他覺得自己可能又做夢了。
可他明明是回自己家洗澡，怎麼又睡著了呢？
沒等他想明白這些細枝末節，季修已經帶著他來到一處看起來像是出口的樣子，光亮比剛才強了無數倍，空氣也更加清新。
「季總，這裡是什麼地方？」阮相宜最終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一時半會跟你解釋不清楚，先跟我來。」
不知道是不是阮相宜的錯覺，他總覺得季修的語氣里充滿了焦急，似乎生怕他不願意跟他走。
應該是他的錯覺吧。
阮相宜搖搖頭，趕走腦海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季修一路上都沒有放開過他的手，此時兩人的手都熱得有些微汗，阮相宜有些不自在，想要抽出手自己走，不料對方卻握得更加緊。
當兩人站在微風拂面，鳥語花香的美景前時，季修甚至用指腹輕飄飄地撓了一下阮相宜的手心，奇妙的感覺立刻席捲他的全身，禁不住又是一陣輕顫。
他突然心跳加速，慌裡慌張地收回自己的手，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季……季總，我……我自己能走。」
季修的這個舉動讓他更加確定是自己在做夢，但他又怕像上回那樣鬧笑話，所以乾脆什麼也不做，按照平常相處的那樣就好。
「都老夫老妻了，害羞什麼？」季修很快又將他的手牽回去，他眼裡的溫柔是阮相宜再熟悉不過的情意。
可……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季修帶他來的地方很美，說是世外桃源也不為過。
「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阮相宜被眼前的景色驚艷到，
「你說你的記憶里有一片像童話一樣的地方，所以我就帶你來了。」季修目視前方，眼神沒有焦距，說這話的時候溫柔得不像話。
阮相宜心尖一顫。
像童話一樣的地方……
「沒想到你還記得。」他當時不過隨口一說，未曾想過這個男人會記在了心裡。
「你說的話，我都記得。」
情話來得猝不及防，阮相宜臉一紅，聲音也不自覺變得柔和起來：「修哥哥，謝謝你。」
季修側頭，笑著看了他一眼，大手撫上他的頭，輕輕地揉了揉：「小阮終於肯叫我修哥哥了。」
季修眼裡的笑太過柔情似水，阮相宜一時有些不敢直視：「我……對不起。」
看來這是夢無疑了。
自從他知道師兄對季修的情意后便怎麼都不肯再叫季修一聲「修哥哥」，可如今也不知為何，他就那樣自然而然地叫了出來。
「走，我們去那邊。」季修重新握緊阮相宜的手，長腿一邁，帶著他走向前面的巨石。他用手拍了拍石頭，確保乾淨了，才道，「坐吧。」
阮相宜依言坐了下來。
「很快就會看到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夕陽了。」季修這樣道。
「最美的夕陽？」阮相宜不解。夕陽還能有最美一說？
「嗯。」季修的聲音低沉，「這裡處於『牙烏』之南，擁有這個世界里最美麗的夕陽。傳說一起在這裡看過夕陽的戀人，都能夠永生永世地在一起，不分離。」
「這個傳說真美。」不過，阮相宜依舊滿腦子問號，「不過，牙烏是？」
「傻瓜。」季修側頭對他笑笑，「你怎麼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阮相宜尷尬地撓撓頭：「我應該記得什麼嗎？」
「牙烏國，我是牙烏族人。」季修的語氣突然暗淡了下去，「我的族人都在那場變故里，消失匿跡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阮相宜愧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雖然依然記不起什麼牙烏國，但是季修的表情看起來好難過啊，是那種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的難過，彷彿所有的悲傷都籠罩著他，令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阮相宜看著這樣的季修，心疼得反握住他的手，他想用自己微薄的力量為他驅趕少許悲傷。
「修哥哥，以後有我呢。」
就是這一刻，阮相宜突然想通了。
就算師兄心儀季修又怎麼樣？感情這種事，是不分先來後到，是不能拱手相讓的。
他看著季修略顯失落的側臉，心尖處隱隱作痛，那是心疼一個人的感覺。哪怕這只是夢，他也覺得甘之如飴。
「小阮，幸好有你。」季修伸手撈過阮相宜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肩頭上。
阮相宜剛靠上去，夕陽還沒有落到天際，他就正了腦袋。
「你……」
季修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怎麼了？」
阮相宜突然站起來，臉色微微發白，開口時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抖：「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你問。」
阮相宜一眨不眨地看著他，一字一字道：「我最討厭你叫我什麼？」
聞言，季修微微一愣。隨後笑開，只是那笑容里全無悲傷之色，有的只是輕蔑和邪惡。
阮相宜猛地後退一步，定定地看著季修：「你，不是季修！你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說:
嗷嗚，晚上爭取再寫一章！
愛你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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