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故地重遊
67.23
帶著心虛的情緒，阮相宜甚至有點不敢回頭。好不容易回了頭，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哪裡有季修的影子？
「你騙我。」阮相宜回頭，冷冷道。
「沒想到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單純好騙。」季辭的語氣依舊漫不經心。
這下阮相宜徹底惱了，他直接拎起季辭的衣領，目光寒涼：「你不要太過分。季修到底在哪裡？」
季辭無所謂地聳肩：「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
「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我可以確定他還活著，並且目前沒有危險。」季辭被阮相宜盯得連連投降，「嚴格意義上來說，我跟季修就是同一個人。」
「那你之前說那些屁話是幾個意思？」說什麼只有他能救季修，現在又說季修沒有危險。阮相宜越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說，別給我耍花樣。」
「喲，小貓咪發起火來倒是有幾分模樣。」阮相宜這點力氣在季辭面前根本不夠看，他隨隨便便就能夠捏死他，要不是為了……
「我不想生生世世都活在季修的陰影下，你能理解被人覆蓋的痛苦嗎？」季辭的聲音突然悲傷起來，耷拉著眼皮的樣子看起來似乎是真的很痛苦，「我想成為完完全全的獨立個體，我想讓季辭這個名字能夠堂堂正正地生活。」
「這關我什麼事？」阮相宜憤憤地鬆開季辭的衣領。他不關心季辭想如何生活，他只關心季修的下落。
「你很快就會知道這一切只與你有關。」季辭幽幽道，「記住你說的，為了季修，願意做任何事。」
「……」
遁入「白門」后，季修和許言之就各自分散了。
季修踏在曾經熟悉的土地上時，有一瞬間的失神。按理說，那場變故之後，他根本無法安然地出現在這裡，所以，這裡面到底又發生了什麼異變？
他輕車熟路地向前走去，拐入下一個路口。他雖然有千百年未曾踏足這裡，可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彷彿刻入腦子裡，再熟悉不過。
原本這裡是他的家，是他們族人的家園，如今卻荒涼至此。
季修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和感慨，卻也只能化為一聲輕輕的嘆氣。
整個牙烏族幾乎全族毀滅，除了他和許言之，他再未遇到過活著的同族之人。就連那人……也不知所蹤。
他們之間有感應，他能感受到對方還活著，他也能感受到對方的能力越來越強大，但是他無法感知到對方如今在何處。
這些種種異變……又是否是那個人搞出來的？
這一切或許在這裡都將會有答案。
季修一邊走一邊看著兩側的荒涼場景，一顆心堵得慌。
突然，他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影一晃而過，速度極快。
「誰？」季修停下腳步，心生警覺，「是誰在那裡？」
話音落地后，並未有人回應，空氣很快重歸寧靜。但季修沒有馬上朝前走，而是停在原地。
良久后，草垛後面慢慢地探出一顆小腦袋。
「哥哥，你是活人嗎？」小拘的聲音脆生生的，一雙大眼睛格外明亮，就是身上的衣服有些舊了。
季修猛地看到這裡還有個孩子，心中掀起驚濤駭浪。面前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牙烏族遺孤。
於是他莞爾一笑：「哥哥當然是活人了。你，一個人？」
小拘點點頭，但仍舊半個身子躲在草垛後面：「小拘一個人在這裡生活了好久好久，小拘都快記不清楚時間了。」
「你叫小拘？」季修問。
「嗯嗯。」小拘再次點點頭，這回她整個身子差不多都露了出來，眼裡的防備也稍稍減弱了一些。
「你還記得自己多大了嗎？」季修又問。
這下小拘搖了搖頭，輕輕咬著唇，語氣里滿是遺憾：「小拘不記得了。」
季修只好換另一個問法：「那小拘記得自己姓什麼嗎？」
「小拘叫季小拘。」
聽到小女孩的答案，季修心頭一條。
這個孩子姓季。
季是牙烏族的姓氏，不出意外，這個孩子就是牙烏族的後人。
季修突然覺得心疼：「小拘，你別怕，哥哥也姓季。」
小拘聞言，眼睛一亮：「真的嗎？哥哥真的也姓季？阿娘跟小拘說過，姓季的人都是家人，他們一定不會傷害小拘的……」
「嗯，哥哥不會傷害小拘的。」
「哥哥，阿娘說如果見到了家人，要帶他去一個地方，哥哥，你跟我來。」小拘徹底放下了戒備，從草垛後面走出來，上來拉著季修就往另一側走去。
季修任由小拘拉著自己走，抱著碰運氣的心態問道：「小拘，不知你可記得你阿娘的名諱？」
「爹爹常常喚阿娘槿兒。」
槿兒……
沒想到小拘竟是端木槿的女兒。
「那你阿娘如今在何處？」季修又問。
他話一出口，原本蹦蹦跳跳朝前走的小拘忽然停了下來，語氣也變得有些哀傷：「小拘已經好多年好多年沒有見過阿娘了，還有爹爹也是……他們是不是都不要小拘了……」
季修抬手摸了摸小拘的頭，放柔了語氣道：「怎麼會？小拘這麼懂事，你爹爹和阿娘怎麼捨得不要你？他們一定是有事暫時回不來，小拘不要難過……爹爹和阿娘一定會回來的。」
季修越說越心虛。
端木槿夫婦能否回來他並不清楚，但很大概率是……回不來了。
他這樣欺騙一個孩子，於心不忍也於心不安，可他別無他法。
「真的嗎？」小拘眼裡的光重新亮了起來，又繼續一蹦一跳地拉著季修朝前走去，「哥哥長得這麼好看，一定不會騙小拘的，小拘一定會乖乖的，乖乖等爹爹和阿娘回來接小拘回家。」
「嗯，小拘真乖。」季修苦澀道。
季修跟著小拘一路來到一座矮房子前面。在他的記憶中是沒有這座小草屋的存在的，他猜測道：「這是小拘的家嗎？」
「嗯嗯，哥哥真聰明！」小拘放開季修的手，上前去開門，「哥哥，阿娘交代過小拘，一定要親自帶家人來這裡。」
「來這裡做什麼？」
等門被完全打開后，季修愣住了。
呈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口金色雕花，紅色底漆的……棺材。
作者有話說:
嗷嗚，水水來啦！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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