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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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之神色立刻冷了下來。
「我知道你不是。」許言之冷冷道，「但是你不配讓我叫出你的名字。」
季辭倒是不在意許言之這樣出言嘲諷，而是笑道：「多年未見，許兄的脾氣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
「說吧，找我什麼事，我的時間很寶貴。」
「唉，真羨慕哥哥呢。」季辭突然陰陽怪氣道，「宜美人兒愛慕他，就連許兄也傾心於他，不像我，想佔用許兄兩分鐘都要被嫌棄，真可憐。」
許言之皺眉：「廢話少說。」
「這事在電話里說不清，要不見面說？」季辭賣了個關子，像是怕他不同意，又補充了一句，「我對天發誓，此事真的跟你親愛的修哥哥有關。」
「時間和地址發我。」許言之心裡大概猜得到季辭想要做什麼。
為了季修的安全，他不介意與狼為伍，哪怕粉身碎骨。
季辭很快將時間和地點發了過來，時間正是一小時后，地方離這兒不遠。
於是許言之重新回到座位上，狀若無事地繼續跟姜盼共進晚餐。
姜盼幾次欲言又止，想提起阮相宜的事，但又想著才剛剛相認還是不提這些掃興的事為好，於是最後她什麼也沒說，也當作無事地跟許言之一起吃完了這頓飯。
兩人分道揚鑣的時候，姜盼說自己還約了朋友，就沒有上許言之的車。許言之也不勉強，畢竟他和季辭還有「合作」要談。
他驅車到達季辭說的茶樓時，季辭已經到了。
一見到他，季辭就笑眯眯地沖他道：「許兄，我們又見面了。」
在醫院裡，他沒機會跟他說上話。
許言之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為什麼你沒有失憶？」
季辭端著茶杯晃了晃，神色自若，良久才緩緩道：「大概是因為，我在白門裡面待久了，它和我產生了感情吧。」
「胡扯。」許言之是傻子才會信他這套說辭。
「嘻嘻，就知道瞞不過聰明絕頂的許兄。」季辭放下茶杯，正色道，「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許言之沒有插話，靜靜地聽著。
季辭繼續道：「我和季修的體質特殊你是知道的。牙烏族的一些體質與禁忌對季修來說毫無作用，換而言之，只要季修願意，他就可以在牙烏族乃至黑白兩門中為所欲為，稱霸這個異世界。」
許言之冷笑：「我看想稱霸異世界的人是你吧？」
季辭毫不避諱：「賓果！一不小心被許兄瞧出來了。」
「奈何你一輩子都要受季修控制，你心有不甘，你空有一身本事卻要處處被季修壓制，你恨，你怨……」許言之字字珠心。
果然，季辭越聽臉越黑，握著茶杯的指關節都微微發白：「是，許兄說得沒錯。季修那個死腦筋，假慈悲，就知道普度眾生，他怎麼不渡渡我？」
「不過沒關係，」季辭轉而微微笑道，「現在我翻身的機會來了。有朝一日一旦季修恢復記憶，他一定會再度開啟上古法陣，祭身白門，以讓牙烏族全族重生，他絕不會讓阮相宜去做這個犧牲品，那麼……」
「親愛的許兄，你怎麼會捨得讓季修去死呢？」季辭眼中閃著瘋狂，「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很樂意跟我合作。」
許言之沉默。
季辭完全抓住了他的心理，讓他無處逃遁。
白門滅，黑門現，牙烏生。
短短九個字，卻糾纏了他們千年。
也許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如果犧牲阮相宜一人，能夠換來季修的永久平安以及闔族安泰，那阮相宜倒也算死得其所。
季辭繼續火上澆油：「況且，你別忘了，當年那場大戰皆由阮相宜引起，如果不是他，牙烏族會滅亡嗎？阮相宜，死有餘辜！」說到最後，季辭也忍不住咬牙切齒。
季辭的話讓許言之的眼中浮現出些許痛苦。他尤記得當年那場聖戰，大火衝天，哀鴻遍野，族人流離失所，死的死，傷的傷，最後一夜之間闔族消失，連骨頭都不剩。
而罪魁禍首阮相宜卻以沉睡告別了這個世界，繼而轉世輪迴，忘卻前塵。
憑什麼他種惡果卻能得善終？憑什麼那些無辜的族人卻要不明不白地消失不見？這本就不公平，十分不公平！
那場大戰是怎樣悲壯而讓人無能為力的場面，許言之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我知道如何開啟白門，喚出黑門，但是……」季修頓了頓才道，「阮相宜那邊，就要靠許兄了。」
「等我消息。」許言之說罷就要起身，卻被季辭攔下。
「許兄，上好的大紅袍，真的不品品再走？」
「沒興趣。」許言之冷漠地丟下三個字，便起身大步離開。
季辭看著許言之離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始終沒有消失。
快了，就快了。他就要和季修徹底剝離，成為獨立的季辭了。
他等這一刻，等了太久了。
眾人從白門出來后，風平浪靜了幾天。
阮相宜也照例回關雎上班，剛到辦公區立刻看到趙佑那張放大的笑臉。
「小阮子，老實交代，你昨晚幹什麼去了？今天來這麼晚。」這時還差兩分鐘就上班了，踩點的情況以往在阮相宜身上是看不到的。
阮相宜只是笑笑，沒多說，然後將趙佑喜歡的飲品和零食放在他的桌子上：「心情好，請你的。」
「喂喂喂，什麼事心情這麼好？告訴我一下唄。」趙佑對他擠眉弄眼，「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看你滿面春光的，肯定是！」
阮相宜依舊只是笑笑，沒有正面回答：「你這個臭小子，別拿你那套戀愛酸腐味來腐蝕我。」
說完他沒多停留，又去給霍亞亞和一些熟悉的同事發了小禮物，收穫了一批笑聲，也收穫了一批怪異的眼神。
但是他不在乎了。
也許今天，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只是好可惜，他沒想到季修不在公司。
除了他，大家也都失去了對季修和阮相宜之間任何互動的記憶。在大家看來，他就是季修的一個小小特助，再無其他。
阮相宜不禁失落起來。
難道見不到他最後一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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