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白門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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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白門之子

  季修的聲音引來了姜盼的注意,許言之和季辭由於靈力消耗嚴重,此時正專心修復內力,並未發覺外界發生的事情。

  姜盼一看阮相宜昏迷不醒,頓時慌了:「季先生,我哥他怎麼了?」

  季修緊鎖著眉頭,沒有馬上回答。

  末了,姜盼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問:「莫非……莫非相宜哥被烏蟻蟄了?不可能啊……我明明記得烏蟻沒有靠近我們的……一定是搞錯了……」

  季修依然沒說話,只是認真而小心翼翼地探著阮相宜的脈搏,發現沒有異常后,又仔細地在他身上尋找是否有被蟄傷的痕迹。

  然而,什麼都沒有。

  姜盼在一邊已經急昏了頭,開始胡亂猜測道:「對,相宜哥從小就容易水土不服……突然來到這破地方,他一定是水土不服才會暈過去的……一定是這樣的……」

  季修:「……」

  這時,季辭率先調整好內息,視線觸及此處,起身走了過來,詢問道:「他怎麼了?」

  季修溫柔地握著阮相宜的手,動作輕緩地攤開他的手掌心。

  阮相宜的手掌不大不小,手指修長白皙,掌紋清晰明了,而此刻他的掌心清楚可見一小團似火的紅色,似乎在流動,又似乎靜止不動,瞧著十分詭異。

  季辭望見了也忍不住眉頭微皺:「這是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這是……」季修頓了頓,眉頭越發緊鎖,「這是『白門印記』。」

  這個信息他竟然從未得到過。

  從前他只知自己和阮相宜都是白門之鑰,可依如今看來,真正的白門之鑰,只有一人,那便是阮相宜。

  「你的意思是?」連季辭都不由深吸一口氣,「白門出現了?」

  「嗯。」季修的聲音低沉了幾分,「白門在召喚小阮。」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姜盼聽得雲里霧裡。

  「他們在說,」此時許言之也稍微恢復了些許精神力,接過姜盼的話頭,「阮相宜是白門之子。」

  「白門之子?」姜盼越發不懂了,「相宜哥不是白門之鑰嗎?怎麼這會兒又變成什麼『白門之子』了?」

  季辭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季修,這麼說,你是假的『白門之鑰』?一旦你犧牲自己遁入白門,那麼等待你的將是無邊無際的痛苦和折磨,你將消失在六界中,上天尋不著,下地挖不到……如此說來,這背後之人跟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要置你於死地就算了,幹嗎還要拉上我?」

  季辭越說越覺得自己無辜。

  就在他說完這麼一大串話之後,季修懷中的人突然脫離他的懷抱,整個人平躺著慢慢騰空飛起,周身甚至縈繞著極淡的光。

  緊接著一道雄渾有力,似乎近在耳邊,又似乎遠在天邊,聽起來縹緲無比卻又再清晰不過:「牙烏族尊長,讓在下好等啊。」

  「你到底是誰?」季修沉聲道,「你要對小阮做什麼?」

  「我是誰,難道尊長還猜不到嗎?」對方低笑了一聲,「你放心,我傷害誰也捨不得傷害小阮。」

  那人也沒賣關子,繼而又道:「我老了,這白門需要有人繼承。這個繼承人不是旁人,正是小阮。」

  季修心裡咯噔一下。

  他心中的猜測就這樣被老者直言了出來,說驚訝並沒有,但他寧願這不是真的。

  阮相宜是白門的繼承人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們兩個人,將永世不得相見。

  「尊長,你應該清楚,白門一現,牙烏族的生機即到來。而你和小阮,將各歸各位,你們的生死劫自此渡完,從此路歸路,橋歸橋,再不相干。你好好做你的牙烏族尊長,他也將心繫白門,你們二人再無瓜葛。」

  季修目光一沉,好一個「橋歸橋,路歸路」。

  「倘若我不接受呢?」季修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阮相宜,眼睛眨也不眨。

  老者微微一笑:「你恐怕別無選擇。」

  「既然如此,你這個老傢伙把我們所有人聚集在這裡是什麼意思?」季辭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面對他的無禮老者並不介意,再開口時,聲音里染上了一絲溫度:「小阮與各位或多或少都有或深或淺的交情,讓他再見各位一面,再與各位經歷一些事情,未嘗不是好事。」

  「你這個老東西,敢情是在利用我們?我們是妥妥的工具人?」打死季辭他都沒想到,在復生牙烏族這件事情上,他的作用竟然是讓阮相宜了卻塵緣的工具之一。

  姜盼難以置信地眨眨眼:「那位老爺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以後再也見不到相宜哥了嗎?」

  「可以這麼理解。」許言之此時心情複雜。

  季修和阮相宜無法修成正果一直是他這千百年來所期盼的,可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之後,他早在內心深處告訴自己,放棄吧,季修不屬於他。

  而如今,阮相宜卻要再次從季修的生命中消失,老天爺就像在跟他開玩笑,每當他決定放棄時,總會帶給他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希望。

  「當年那場大戰,盡在我與牙烏各長老的掌控之中。你們幾個黃口小兒不會以為憑你們那點雕蟲小技就可以擅闖禁地吧?如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放水,一切又怎麼會那麼順利?」老者又道。

  「什麼?」姜盼震驚得無以復加,「那那些受傷的、消失的族人?」

  「自然都是障眼法。」老者徐徐道,「為的不過是幫助季修與小阮渡過生死劫,而後才能保佑你我兩族千萬年的和平安樂。」

  「那我不是白內疚了嗎?!」姜盼終於找到問題的重點。

  老者道:「委屈小丫頭了。」

  姜盼被「小丫頭」這三個字叫得愣了愣。

  她有多少年不曾聽過這三個字了?自從牙烏族消失,她失憶來到人類群中生活,她再也不曾聽過有人這樣叫她。

  在牙烏族與父母生活的碎片頓時一片片粘合起來,一幀幀一幕幕清晰無比地在她的腦海中回蕩著。

  父親會和藹地對她笑:「落落這個小丫頭又長高了。」

  母親亦會溫柔地替她梳辮子:「我們落落小丫頭的頭髮又黑又漂亮,最適合編辮子了。」

  …………

  姜盼沒忍住鼻子一酸。

  此時此刻,她十分想念牙烏族的一切,她一不小心將心裡話說了出來:「我想阿爹阿娘了,我想回牙烏族,我……」

  說著說著便哽咽住,再也說不下去。

  在場最為難的人莫過於季修,她說這些話只會為他增添更多的糾結。

  然後她聽到季修堅定而溫柔的聲音:「就是再重來一回又如何?千年萬年我都尋找過來了,只要小阮在,季修便在。只要不傷害小阮,白老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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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曖昧玩崩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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