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猿糞早已註定
8.82
我們進老闆的辦公室詳談。
老闆說：「知道我們開發什麼遊戲的嗎？」
我想想剛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道具：「驅魔？」
老闆：「招鬼。」
我：「……哦。」
老闆：「怕鬼嗎？」
我可不想工作第一天就丟飯碗，於是違心地說：「我最喜歡看恐怖片了，我超愛鬼的！」
老闆：「很好。你以前是做企業軟體開發的吧？」
我：「嗯，企業軟體開發和遊戲軟體開發，區別不大吧？」
老闆：「不大。軟體程序員需要加班，而遊戲程序員需要往死里加班，而已。」
我：「……」
老闆：「我們遊戲開發需要掌握的技術會比其他軟體更多一些，需要弄懂遊戲相關的演演演算法，不過既然你喜歡看恐怖片那就最好了，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你會喜歡這份工作的。」
我：……
老闆：「對了，你平時習慣這麼打扮嗎？」
我：「哦，不是，今天第一天上班嘛。平時……我就和你們打扮的差不多。」
參觀后我才發現自己的畫風與整個殭屍同事們的形象，格格不入，為了儘快融入新團體，我得趕緊和大家保持一致。
結果老闆說：「每個月額外給你加兩千，算是補貼你買化妝品和著裝的費用，我的要求是你必須要每天化妝，打扮得和今天這種程度差不多就可以了，主要為了振奮一下團隊精神，順便激勵一下另外幾位不思進取的女同事，整天打扮得比男人還男人，也太不把我們這些男人當男人了。」
我：「……哦，好的，謝謝老——」
老闆：「嗯？」
我：「謝謝葛格。」
老闆笑得春風蕩漾：「嗯。」
-
熟悉了一下工作，第一天輕鬆完成了任務，下班回家了。
在地鐵上閑著無聊，給程先生髮了一條語音信息：【托你的福，換了一份新的工作，公司同事都很友好，工資很高，老闆也很帥！老闆給我加了2000塊錢工資，說我打扮的好看，可以鼓舞員工士氣。他們都好有趣，設計的恐怖遊戲真的很有意思。】
程先生髮來文字：【你在遊戲開發公司工作？】
哦。
NO。
忘了我瞎。
我：【嗯，我是一名遊戲軟體工程師，我每天都在努力戰勝身體上的缺陷。】
我發了一張今早的自拍給他：【不化妝的打工人是沒有靈魂的，我要做全公司最靚的崽！】
程先生沒回了。
-
第二天早上，我起來晚了，因為昨天熬夜肝遊戲，我們公司出的《招鬼》，真好玩，一玩就停不下來。
看著一桌子的粉底液、美妝蛋、眼線液、睫毛膏、口紅……
想想還要先把蛋泡水，變大，再上隔離，點塗粉底液，再用蛋蛋狂拍暈開，再畫眼線，再卷睫毛，再刷睫毛液然後還要刷側影、高光、口紅，定妝粉……
我可去你妹的最靚的崽吧！
老子不化了！
我匆匆刷完牙洗完臉就穿上衣服素顏出門了。
在地鐵上百無聊賴地給程先生髮了一條微信：【化妝太難了，程序太多了，算了算了，2000塊錢我不要了！】
結果他居然回復我了，不過不是手打的文字，而是發了一個網路搞笑小段子的截圖，上面寫著——
【當女生素顏只塗了口紅。直男：她化妝了。】
【當女生化了全妝沒有塗口紅。直男：她今天素顏。】
喲呵。
不錯嘛。
大冰山進步了。
懂得配合我昨晚轉發老人家朋友圈的行為，開始跟我battle網路沙雕圖了！
這是質的飛躍啊。
反正也快遲到了，死馬就當活馬醫吧，我匆匆塗了個大紅唇，去了公司。
老闆看了我一眼。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早上好，葛格。」
全體同事同時向我行注目禮。
女同事們的目光尤為怨毒。
怎麼了？
我說錯什麼了嗎？
老闆笑了笑：「小周，早上好。大家都向新同事學習啊，注重儀錶，也算是對這份工作最基本的尊重。」
耶！
居然真的糊弄過去了！
一支唇膏就能換2000塊錢獎金！
太賺了吧！
程先生果然最懂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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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桌前坐定，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程先生，結果他沒再回復我了。
這姐妹兒真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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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很勤奮的人，新工作幾天就上手了，於是很快體驗到什麼叫「遊戲爆肝007」。
一天的從凌晨工作到次日的凌晨，全年無休！
原來我漲工資背後的真相是：時薪不變，提高的只有工作時長！
我終於知道這個公司的同事都願意住在公司宿舍了，不是為了省錢，是為了省幾個小時的通勤時間，用來——睡覺！
公司樓上就是員工宿舍，老闆特別好，給我安排了一個單間，還有兩個女生睡一張床的，我倒是也想，可是落單的同事，只有男的了。
我才住兩天，就明白了，為什麼同事們都那麼不修邊幅。
你想想，大家從早到晚，睜開眼睛，就看見彼此，吃喝拉撒睡，毫無隱私可言，熟悉的比結了十年婚的老夫老妻還厭煩。
還化什麼妝，老子連睡衣都懶得換了！
所以，每天提前一小時起床，在那兒對鏡貼花黃的，就顯得特別做作，有心機，好像綠茶渣女那味兒，十分不招女同事們待見。
有一次上洗手間，聽見有女同事在悄悄議論我，說我想追老闆。
我一下從廁所竄出來喜出望外地追問她們：「什麼？老闆是單身呀！」
現在她們不敢議論我了。
就是看我的眼神有點畏懼，好像宮斗劇里的正派角色，畏懼心狠手辣的高段位反派笑面虎一樣。
-
我哥心疼我，怕我換了新的工作環境不習慣，特地過來看看。
男同事們一聽是我哥，都圍過來：「大舅子好！」
嚇得我哥以為我被渣男綠了之後，變成了渣女，結果發現他們幾個是在胡鬧，才放了心。
周武波：「看到適合就談一個，我看他們都挺老實的，一個個，就像沒見過女的似的……」
我：「……你妹我美著呢。」
周武波：「你美，我瞎啊。」
我：「也是。不過呢，我現在被你那個朋友點撥之後領悟了，年輕人嘛，不要在該奮鬥的時候談戀愛。」
周武波：「很好啊。你哥雖然每天在店裡幫人按摩，但我平時也會搞點副業，賺點小錢錢。」
我：「流弊了，什麼副業。」
周武波：「炒股啊，買基金啊。」
我沒興趣。
我哥自顧自地說：「最近你可以買點寶歐基金公司推出的基金產品，剛才一推出所有網民都蜂擁而至，太他媽火爆了，你哥我把所有小金庫的錢都投進去了，還好趕得及。你要有錢趕緊買吧，遲了就沒有了。」
我：「你這麼謹慎的人居然下這麼大手筆，這個基金真這麼賺錢？」
我哥：「你也知道我眼光多毒了，主要是這款產品，是一個很厲害的明星基金經理人管理的，這人可是基金經理界的黑馬！關鍵是我信得過這人，他在我們店按摩過的，那時候我經常跟他聊天，就是他教會我搞小錢錢的，一年都能賺十幾萬呢，我手機到現在還有他微信……」
我：「哇，哥你混得真好，這麼牛逼的人你也認識？」
周武波：「那是！關鍵是干這行的人，整天整夜地盯著屏幕，腰酸背痛那都是家常便飯的事。他那時候就職的公司剛好在我們店附近，有時候累了就來按按咯，挺接地氣的一個人。畢竟我們家是老字號的中醫世家。不過後來他去了香港，就再也沒來過了。對了，你有一次給他按過呢，你記得嗎？」
我：「有這事兒？」
周武波：「嗨，就是那男的！你大一的時候來打工，店裡人手不夠讓你給他按，他還不樂意，估計是害羞，後來我讓你裝瞎子他才勉強同意讓你按的！」
「切，他啊。」我一下就幻滅了，「一個大男人，那麼難伺候！按摩房那麼暗，他又面朝下把臉埋在按摩床的呼吸洞里，誰能看清他長什麼樣，我看一下怎麼了，被女人看光上身，會失身啊？！」
周武波：「誰讓你看人長啥樣了？他有能力不就行了，聽哥的，有錢趕緊去買他那支基金，年均回報穩超百分之百啊！」
我：「不買！」
周武波：「為啥？」
我：「我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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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你老公的基金真的超賺啦，快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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