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請你吃大餐
16.18
我掙扎了一下，被程先生放下來。
大爺哈哈大笑，一臉慈祥地看著我：「小姑娘長得還挺漂亮的，這是在幹什麼呢……」
我頭都抬不起來了，「呃我……」
程先生飛快地打斷我：「劉叔叔，您不是還有事？」
「啊？」劉叔叔尷尬了一秒，忙說：「哦哦有事有事，我這就走，這就走。」
程先生為他關上車門之後，吩咐司機：「送劉董事長回家之後，你直接下班吧。」
司機：「是。」
終於等賓士車揚長而去。
就剩我和程先生站在樓下。
兩人被濃得化不開的詭異氣氛重重圍困。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你到底想幹什麼？」
然後兇巴巴地把手裡的魚頭面具扔給我。
我捧著魚頭，陷入了沉思。
程先生：「下次做事之前先考慮清楚，你剛才差點釀出事故。」
我悶悶地「哦」了一聲。
心裡就像一個氣球被戳破了。
癟掉了。
很無力。
很疲憊。
交個朋友而已。
總是搞成這樣……
還是……算了吧。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也許一開始我就不該拜託我哥介紹你給我認識。對不起，這段時間給你造成太多困擾和麻煩，以後，我不會再騷擾你了。」
程先生只是看著我，並沒有說話。
我想這也許是最後一次和他見面了，於是努力擠出一個自以為很燦爛的笑容，「好可惜啊……還以為能和你成為好朋友呢。這段時間你真的幫了我很多啊，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快走出失戀的陰影，挑戰了新的工作，漲了工資還結交了很多不錯的新同事，很高興認識你，程先生。再見！」
眼前突然一片模糊，眼淚毫無預警地唰一下掉下來。
卧槽！！！
老天爺！
你不如殺了我！！！
是嫌我不夠丟臉嗎？
居然在這種時候給我哭！！！
嗚嗚嗚嗚……
我用力轉身，抱著魚頭就想跑。
結果卻聽程先生：「喂。」
我還以為自己幻聽，又轉回來，擦了擦眼淚，「啊？」
程先生幾不可聞地嘆息一聲，「晚飯吃了沒。」
我：「……」
這種悲傷的時刻，你問這種問題合適嗎？！
對於我這種吃貨來說答案當然是：「幹嘛？你要請我？」
程先生：「嗯，我請你。」
我：！！！
這算什麼？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不。
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
正在我發獃的時候，程先生走向一旁停車位，按下鑰匙，解鎖了一輛騷黃色的蘭博基尼。
卧槽……
活的……
老子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身邊的活人開這種只出現在電影里的頂級跑車啊！
程先生看我像個白痴一樣愣在那裡，不禁皺眉：「上車啊。」
我：「哦哦哦！」
哇哦。
乘坐高級車的初體驗！
程先生，我宣布，你改變了我的世界觀。
當個渣男不好嗎？
是蘭博基尼不好開？金主爸爸不夠帥？還是市中心大別墅不好住？
為什麼想不開要當個好男人！
程先生，繼續做渣男吧，我支持你！
如果有福姐妹一起享那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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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倒是挺騷的。
就是底盤有點低。
坐著有點不舒服。
尤其是下車的時候我一手就撐到地了。
差點沒直接從車裡滾出來。
相較之下，程先生就很帥氣從容了。
下車的時候長腿一邁，胳膊一抬就將剪刀門，輕輕鬆鬆地拉下來。
我就慘了，蹦躂著小短腿跳了半天，才把高高豎到天上的門給拽回來。
非常的掉價，十分的沒有氣質。
果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得了「渣」這行飯。
-
進餐廳之後，程先生給我點了一盤海鮮面。
我頓時就get到了他請我吃這頓飯的意義。
不禁悲從中來，吃面的速度比服毒自殺還要慢。
程先生終於忍不住問我：「不好吃？」
我嗚嗚嗚地說：「你說實話……這頓是不是散夥飯……」
他長嘆了一口氣，「周因音。」
我：？
雖然我的微信號就是我本名，但這麼連名帶姓叫我，他還是第一次。
我的心，拔涼拔涼的了，「行了，不要說了，我還是第一次吃這麼貴的東西，你好歹讓我吃完再走。」
然後低頭吭哧吭哧把一盤面吃完了，不過這次沒有舔盤子，因為這個死貴死貴的餐廳做出來的海鮮面居然比不上程先生做的好吃……
吃完之後，我說：「嗝~不好意思……有什麼話，你說吧。」
程先生端詳了我的「尊容」片刻，面色平淡地問：「你對人一向這麼熱情嗎？」
我：「怎麼可能！」
我周圍的朋友都是正常人好嗎？
哪有人像你這麼捉摸不定高冷又難伺候啊！
我說的是實話：「我就對你這樣。」
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眯了眯眼睛，彷彿是什麼FBI探員，在審訊連環兇殺案的疑犯一樣，謹慎而多疑：「你圖什麼呢？」
我：？
圖什麼？
這話說的。
我還能圖你身子呀？咱倆都是一個性別的「姐妹」，肯定是圖你腦子裡那些降服男人的經驗了唄！不過我當然不能說出來了，我只能說：「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神情特別坦蕩，比我小時候偷偷改試卷上面的分數，騙我媽的時候，還要不容置疑。
他盯了我一會兒，可能是姑且信了吧，「以後不要再叫我程先生了，叫我——程煜。」
喜大普奔啊卧槽！！
攻略gay蜜成功！！！
我淡定道：「好的，程煜。」
程煜：「有沒有人說過你有點自來熟？」
我誠懇道：「大家都說我是一個性格比較內向的人。」
程煜：「……」
我：「我就對你一個人這樣。」
程煜咳了一聲：「這面的味道怎麼樣。」
我記得上次在他面前信誓旦旦放下狠話，有本事你請我，我絕不改口這句豪言。
但是《撩漢必讀》曾經說過——
男人撩到手之前，你怎麼誇得他心花怒放都不為過。
但撩到手之後，聰明的女人就要懂得吝嗇你的誇獎！
誇多了反倒成了捧殺，讓他驕傲自滿，不思進取，這不是一件好事！
同理可證。
既然我和程煜已經成為朋友，為了他的未來著想，我絕對不能再繼續捧殺他了！
於是我說：「你說的對，我確實是太窮沒見過世面，原來星級餐廳的海鮮面這麼好吃，比你做的要好吃多了。」
程煜的下頜線緊繃了一瞬，居然笑了笑：「我欣賞你的坦誠。」
我：「謝謝。」
他：「既然你食言了，那麼請你現在，把面給我吐出來。」
我：「……」
他：「吐啊。」
我：「噗。」
他：「什麼？」
我：「是吃下去的意麵在我的肚子里跟你說話。」
他：「……」
我：「它說，明天見。」
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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