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一直很聰明
7.22
許之被陸巡的舉動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往後退了退，嘴裡還不忘罵。
「流氓！」
陸巡看到他的反應微微笑了笑，徑直往洗手間去了。
許之看著他的背影，發現自己想多了。
他是穿了褲子的……
自己好像罵早了。
許之在洗手間門口站立不安。
陸巡正站在洗漱台前刮鬍須，他看著門口來回踱步的許之。
暗想：還是這麼沉不住氣。
沉不住氣的某人探著頭往洗漱間看，嬉皮笑臉：「我的腳真的好了，我們今天就離開吧？」
陸巡看了看他的腳。
許之以為他是不相信自己，特意在原地蹦了蹦。
「你看，真的不疼了。」
他看著陸巡的眼裡充滿期待，讓原本想再捉弄他的陸巡打消了念頭。
「好，明天。」
「好咧！」許之興奮得滿屋跑，恨不得跟房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說一遍。
他興沖沖地跑到別墅門口，插著腰，仰起頭，任由陽光灑在臉上，在心裡默默地說：再見了，長遠村。
許之想著想著，突然想起叔叔，他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過去。
——我準備離開了。
他等了很久，對方也回了消息。
——好。
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許之本想打電話過去問這個所謂的叔叔，自己到底是誰？
可是後來想了想，叔叔本身就是騙局中的人，又怎麼會說實話。
所以，要想知道真相。
只有等他出去之後慢慢尋找了。
**
第二天。
許之頂著顯目的黑眼圈，激情飽滿地和陸巡離開了。
許之坐在專車上，看著往後退的風景，心裡泛起些微的不舍，但是很快這點不舍又被憧憬沖淡。
他好奇地看著窗外，打量這些對於他來說很陌生的環境。
陸巡看著他明明滿臉疲憊，卻強打著精神，一副對外面充滿期待的樣子，低聲說：「休息一下吧。」
許之倔強地搖了搖頭，莞爾一笑。
「我不累。」
結果沒過10分鐘，他就看膩了，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陸巡看著臉被打腫的他，伸手拿過前座靠背上放的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
他剛蓋完，許之吧唧了一下嘴，一把抱住他的手臂，頭靠在他肩上，再次睡著了。
陸巡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面上卻強裝淡定。
他微微低頭，看到許之依然是沉睡的模樣，只是那紅潤的唇……
陸巡看著吞了吞口水，打消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念頭，眼神躲閃地看向窗外，想起之前的事。
有天，許之興緻勃勃地拉著他去看電影，結果還沒到電影院門口，他就睡著了。
陸巡知道他前幾天因為工作太累了，不忍心打擾他，陪著他在車裡坐了四個小時，一動不動，直到手臂麻了。
睡醒來的許之睡眼矇矓，伸手擦了擦眼睛，正準備說什麼。
陸巡突然一俯身，覆上了他的唇。
許之被吻蒙了，但還是很自然地回應著他。
陸巡慢慢退去，臉伏在他肩頭，低沉著聲音說：「剛剛我就想這麼做了。」
此刻的陸巡就是這樣的想法。
他又想那麼做了。
最終理智還是打敗了衝動。
他回過頭，看著靜謐睡著的他。
心想：算了，來日方長，別把小東西嚇跑了。
**
許之醒來時，已經在候機廳了。
他一點都不奇怪自己是怎麼從車上到的這裡，感覺只要有陸巡在，他就不需要用腳。
陸巡好像也對抱他這個行為樂此不疲。
許之也懶得說他了，只是他看了看周圍，除了服務人員，沒有一個乘客。
他正狐疑，直到上了陸巡的私人飛機，他就明白了。
自己這是抱到金大腿了。
許之這也算過了一次奢靡的生活。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飛機里的裝飾，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
等他到達陸巡家，這種感覺更強烈了。
他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弔兒郎當地抖了抖腳，細細打量著屋外的裝飾。
和長遠村的別墅有點像，一個是低調的奢華，一個是高調的奢華。
他緩緩叫住陸巡，問：「我是不是來過這裡？」
陸巡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是。」
許之驚訝地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
陸巡嘴唇微勾。
「騙你的。」
許之扶額，自己好像把他帶壞了。
以前以為他是一個成熟穩重、不苟言笑的人，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喜歡捉弄人。
因為陸巡的玩笑，許之之前的疑惑和好奇一掃而光。
他跟著陸巡走進去。
屋裡一眾用人站在客廳迎接。
許之也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吳叔。
吳叔畢恭畢敬地接過許之手裡的包，領著他去了房間。
待許之去休息后。
吳叔來到游泳池邊，他一五一十地向陸巡彙報。
「少爺，我已經跟家裡所有用人吩咐，不準在許之面前提關於他的任何過去，外面的人我也交代好了。」
陸巡很滿意。
「嗯。」
吳叔想了想繼續說。
「少爺，以他的性格，肯定不願意一直待在這裡。」
「嗯。」陸巡也知道。
以前的他就是閑不住的，總要找點事情做，沒行程安排就往外跑。
現在的他也一樣。
「派人24小時跟著他。」陸巡淡淡說道。
吳叔點了點頭。
「好的，少爺。」
吳叔退下，陸巡看著水波粼粼的水面，心裡卻不平靜。
他不知道自己將他帶回來對不對。
他只知道這是許之想要的。
也是他能夠給的。
他希望他依然是那個陽光明媚、弔兒郎當的少年。
能夠一直是。
陸巡正想得出神，突然別墅里傳來悠揚的鋼琴聲。
他微微一愣，在聽清楚歌曲旋律后，激動地往樓上跑去。
他風風火火地來到鋼琴房門口，看到許之坐在鋼琴前，手有些生疏地按著琴鍵，絲毫沒有意識到門口多了個人。
待他彈完，起身回頭，在看到陸巡的時候，燦爛一笑，按捺不住心裡的喜悅，著急地說：「陸巡，原來我會彈，根本不需要你教，是誰說我笨來著，我才不笨。」說著他傲嬌地揚起下巴。
陸巡目光獃滯，慢慢回過神來，笑了笑，眼裡滿是柔情。
「我知道，你一直很聰明。」
一直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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