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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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禾笑著笑著,眼淚不受控制地從眼角瘋狂掉下來,他看著面前這個他愛慕了近十年的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好可笑,他愛得那麼深,陸巡卻渾然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陸巡抓住任禾衣領的手沒有鬆開,他惡狠狠地看著任禾,一字一頓說:「如果他因為你死了,你也別想活。」
任禾抬眸:「你想殺了我嗎?」
「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陸巡鬆開手,將他往旁邊一推。
任禾踉蹌了一下,扶住牆才勉強站穩身子。
陸巡指著躺在地上低聲叨叨的許念,居高臨下地看著任禾:「她就是你的下場。」
說完,不等任禾說話,直接走了出去。
任禾雙拳緊握,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冷笑出聲,低聲呢喃:「被你囚禁,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現在的他和在牢籠里有什麼區別,被困在了一個叫陸巡的牢里,怎麼也出不去。
他看著不遠處的許念,突然覺得她很可憐,緩緩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將她扶起。
坐在椅子上的許念望著鏡子里的自己痴痴地笑,笑得很大聲。
任禾扶著她的肩,想,你也一樣吧。
想著想著,任禾突然抓狂起來,他握著許念的肩的手用力握緊,猛地握拳,朝著面前的鏡子錘去,頓時鏡子四分五裂,鮮紅的血滴在地上,一滴,兩滴,三滴……
許念被眼前的場景嚇到,驚恐地抱著頭,她害怕地看著任禾,嘴裡「啊啊」直叫,眼睛圓睜,身體蜷縮著,感覺看到了洪水猛獸。
任禾不管不顧許念,默默地來到旁邊房間,房間的牆壁上貼著很多雜誌封面,滿滿地鋪滿了四面牆,有的是從網上找來列印的,有的是從雜誌上剪下來的,每一張的陸巡都很好看,好看得讓他念了這麼多年。
任禾氣急敗壞地走到牆邊,伸手想要將牆上自己的傑作撕下來,手剛觸碰到冰冷的紙,就停了下來,他還是不想的。
他伸手摸過牆上陸巡的臉,冰冰冷冷的,和剛剛擁抱的觸感完全不一樣,摸著摸著,他冷笑起來。
牆上的每一張照片下面都寫字,他觸摸的這張是陸巡拍攝商業雜誌。
下面的字因為年代久遠,有些褪色了,但還是看得很清楚。
——2015年6月30日,你又拍了新的雜誌封面,現在華盛集團變得越來越大,你也越來越忙了,雜誌拍得都比以前多了,只是……你這麼優秀,我什麼時候才能追上你的步伐啊,你等等我好不好?我想你了。
這是當時任禾的真實感情。
他懷揣著對陸巡的喜歡,度過一個又一個夜晚,迎接一個又一個日出,終於,現在他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陸巡面前,為什麼陸巡就是不喜歡他呢?
想著,他看向不遠處桌子上的海報,那是三年前的陸巡和許之。
他們一起參加《親愛的,去哪兒》節目拍的宣傳海報,他看到的第一眼就炸了,彷彿置身於冰冷的水缸中,四肢僵硬,腦子一片空白,心底的失望和悲傷壓都壓制不住。
他還沒來得及追上,陸巡怎麼就讓別人搶走了。
他當時想不通。
看著許之的眼神里滿是憎恨,他恨這個站在陸巡身邊的人,想著,任禾拿起早已被用了無數次的筆,在許之的臉上用力塗畫,明明早已經看不出真面目,他還是不甘心,他將恨意一筆一筆畫上,心想:你要是死了就好了。
**
陸巡從破舊的小區出來,整個人都很崩潰,腦海里盤桓著任禾說的那句話。
「許之要死了。」
他心口堵得慌,噁心感一陣一陣襲來,讓他整個人都難受極了,他伏在路邊,吐得厲害,結果什麼都沒吐出來。
小朋友,你究竟在哪裡啊?
我在找你你知道嗎?
陸巡害怕得渾身冷得慌,明明是秋天,卻像是在冰天雪地里。
陸巡頹喪地來到警局,此時吳叔正好在這裡,按理說許之丟失還沒有24小時,還不能報警,但是陸巡等不及了,幸虧他和警察局局長有點交情,頓時整個B市進入緊張狀態。
張局長調看了監控。
陸巡知道許之去找過任禾,監控的內容從破舊小區外面開始,果然找到了許之的身影,陸巡眼睜睜地看著許之氣定神閑地走進去,然後跌跌撞撞地出來,彷彿受了很大的刺激。
他看著畫面里難受的許之,想起了三年前的他,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
結果沒多久,他就自殺了。
陸巡不敢想結果,他害怕極了,從未如此害怕過。
監控搜尋著許之下一個畫面的身影,看到許之腳步虛浮地走在路上,進了一條巷子,之後的就沒了。
陸巡猛地站起來。
張局長見他這麼激動,情緒有些失控,將他按住。
「有我在,你先在這裡等。」
陸巡掰開他的手,搖了搖頭。
「我弄丟的小朋友,必須我親自找回來。」
說著,他不容拒絕地上了警車。
吳叔擔心陸巡,也跟著坐了上去。
車子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巷子邊,巷子里的環境很複雜,有小區,有各種休閑娛樂場所,而且巷子四通八達,根本不知道許之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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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之躺在房間里,他下樓買了很多酒,此刻腳邊堆滿了酒瓶,以前他就喝過一次酒,這次也肆無忌憚地喝了。
陸巡不讓他喝。
他偏要喝。
不喝怎麼忘記他呢?
他剛剛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陸巡的臉,笑的他,生氣的他,吃醋的他,寵溺的他,每一個都好清楚,都好讓他心動。
此刻的他不想心動了,只想好好睡一覺,不要想陸巡,不要想過去,不要想他們的未來和曾經。
許之已經喝得暈暈乎乎,他坐在窗戶邊,看著外面的街景,笑了起來。
此刻的陸巡在做什麼呢?會不會也在想我。
他的腦海里剛冒出這個念頭,瞬間被打散,他氣憤地拿起酒瓶猛灌了幾口,剛說不要想,現在又想起,真沒出息。
他正喝得起勁,門口傳來了敲門聲,許之將酒瓶隨意地放在桌上,踉蹌了一下才勉強站起來,如果不是手扶著窗檯,早就跌倒了。
他扶著牆壁緩緩挪到門邊。
這麼晚了還會有誰?
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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