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試著愛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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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巡看到這樣的任禾有些意外,再加上他說的話,陸巡的意外更加強烈。
「嗯。」
陸巡淡淡地回答他,他看著任禾疲憊的模樣,問:「說吧,想怎麼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任禾聽到他的話瘋狂地笑出聲,他沒有回答陸巡的問題,而是在看到陸巡身後的許之後,收斂了笑容,眼裡滿是憎恨:「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早點弄死你。」
當看到陸巡為了他跳下去的時候,任禾就知道自己失敗了,本來想讓陸巡看著他死,現在好了,自己又要看著他們秀恩愛了。
陸巡聽到他的話,怒喝出聲:「任禾!」
任禾苦笑出聲,他抬眸看著陸巡,略帶祈求地問:「能溫柔地叫聲我的名字嗎?」
陸巡沒有搭理他。
任禾笑著笑著帶著哭腔:「你終究是嫌棄我的。」
他覺得自己很可悲。
許之看到這樣的任禾有些害怕,站得遠遠的不敢靠近,他現在才看到牆上都是陸巡的照片,布滿了四面牆。
許之不震驚是假的,他從沒想過有人會這麼做,雖然他以前也很想這樣做,只是後來他有陸巡了,可以天天看著他,不需要用照片來慰藉自己。
許之不敢置信地朝照片靠近。
任禾看到,瘋了似的朝許之撲過來,將他往旁邊一推,惡狠狠道:「誰允許你碰我的東西的?」
說著,他摸了摸不遠處陸巡的照片,輕輕的,一副非常愛惜的模樣。
許之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在地上,要不是手及時地扶住了牆,就要摔倒了。
陸巡見狀,頓時氣急敗壞,他猛地走近,一把將任禾抵在牆上:「不準碰他,你聽不懂嗎?!」
任禾肆意地笑:「怎麼辦?我才碰過不久。」
陸巡聽到,氣得青筋都暴起來了,他雙手緊握,一拳打在他臉上,鬆開手。
任禾抹去嘴角的血跡,臉上的笑容依舊,笑著笑著變成了苦笑。
「你知道嗎?你跟我唯一有過的親密接觸,就是兩次打我。」
說著,他看向陸巡微微泛紅的手,「其實你不要自己動手,你只要開口,我自己往牆上撞都可以。」
陸巡淡漠地看著他:「瘋子。」
「是啊,我就是瘋子,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從遇到你開始我就瘋了,而且越陷越深,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就是遇見你。」
任禾眼睛直直地看著他,眼角帶著細微的淚珠。
「我也是。」
陸巡迎上他的目光,直接說。
他剛說完,任禾像是發瘋一樣,伸手將自己一張張張貼上去的照片撕下來,撕得粉碎,直到全部撕完,他失望地坐在地上,眼底滿是絕望。
就像自己一直追逐的信仰崩塌了。
坐著坐著他突然眼神狠辣地看向許之:「都是你,都是你,如果沒有你就好了,沒有就好……」
說著,他拿起柜子上的剪刀朝許之刺去。
陸巡見狀,慌忙將許之護在身後,頓時剪刀一把插進陸巡的手臂上,一陣疼痛感襲來。
許之嚇了一跳,任禾也嚇了一跳。
鮮血順著陸巡的手臂流下來,好在刺得不深。
陸巡慌忙搶過任禾手裡的剪刀,從衣服上剪下一塊布,綁住手臂,血流頓時好了很多。
任禾卻更加失控了,他驚慌地看著陸巡問:「為什麼?為什麼你每次都護著他?你就不能看看我嗎?我為你做了這麼多,愛了你這麼多年,愛我也會很幸福的。」
陸巡看著這樣的任禾突然有些可憐他。
陸巡情緒穩定了很多,他蹲下,直直地看著他,說:「任禾,感情要兩情相悅才會幸福,我和你是一廂情願。」
任禾自嘲笑出聲:「對啊,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
他突然收斂笑意,期待地看著陸巡:「如果我努力一點,你能試著喜歡我一下嗎?」
陸巡見他執迷不悟,搖了搖頭。
「不能,因為我已經有他了。」
說著,他摟住許之。
許之現在滿眼都是陸巡的傷,沒心思管別的。
陸巡也不想繼續耽擱,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地上的任禾一眼,說:「你傷害小朋友的事情,我會交給警察處理。」
說完,不等他回答,陸巡摟著許之朝門外走去。
他們剛走了兩步,身後突然傳來任禾冷靜的聲音。
「陸巡。」
他叫住了陸巡。
陸巡好奇地回頭,此時坐在地上的任禾一臉痛苦,他臉色慘白,疼得身體在地上打滾。
陸巡驚訝地看著他,但是又擔心他在耍什麼花招,沒多久,任禾開始瘋狂嘔吐起來,看著好像不對勁。
陸巡慌忙走近,問:「怎麼了?」
任禾躺在地上,眼神無神,有氣無力地說;「你,你是在擔心我嗎?」
陸巡沒有說話。
任禾反應更加強烈,他身體開始抽搐起來,在地上扭曲成一團,痛苦不堪的模樣。
「你怎麼了?」
陸巡繼續問。
任禾祈求的眼神看著他,問:「陸巡,你能抱我一下嗎?」
陸巡頓了頓,沒有動。
任禾笑得很難看。
「陸巡,我要死了。」
陸巡不敢置信,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可能會死。
任禾看出了他的懷疑,繼續虛弱地說:「這次我沒騙你。」
說著,他又瘋狂嘔吐起來。
陸巡有些信了,他俯身見他扶起靠在牆壁上。
任禾的眼神里多了絲溫柔,是他們進來之前從未有過的,他盯著陸巡看了許久,忍受著肚子里的劇烈疼痛,明明額頭上都疼出汗了,卻沒再痛苦呻吟。
陸巡準備掏手機打電話給醫院。
任禾攔住了他,他搖了搖頭:「沒用的,沒救了。」
說著,鮮血從他嘴角流下來。
許之和陸巡都嚇到了。
他看到陸巡的表情,拿手臂擦去血,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不起,嚇到你了。」
陸巡第一次看到一條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他有些焦急:「醫生一定有辦法的。」
「沒有了,太久了。」任禾不准他離開,有氣無力地抬起手臂抓住他,聲音細微,「你知道嗎?我剛剛撒了個謊,其實,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
他固執地想著,既然不能成為他最愛的人,那成為他最恨的人也不錯,這樣至少他不會這麼快忘記他。
現在看來,忘不忘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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