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皇帝駕崩
5.77
盧鴻鼎實在想不通,皇上的寢宮裡有什麼東西是謝候居或是晉陽王想要的東西。
正想再問,忽聽打東邊傳開聲樂聲,兩人面面相覷,循聲往那邊走去,走幾步就看見黑雲密布中籠罩著一座府宅,是太子府。
走近了才聽清裡面都是鶯聲燕語,歌舞昇平。不愧是風流太子,這府上著實熱鬧,商帝究竟圖他什麼?
倏地,一抹黑影映入賀宵眼帘,那黑影正從太子府的牆那頭翻到這一頭,雙腳落地時同樣也看到這邊的賀宵和盧鴻鼎。
均是一愣,旋即轉身就跑。賀宵和盧鴻鼎呆了一下,下一刻也緊追了過去,賀宵不會武力,適才追上去時還是靠盧鴻鼎跟那人博弈了幾招,但那人赫然是專門訓練過,盧鴻鼎和賀宵根本沒抓到人。
正氣惱著,發現剛才打鬥的地方掉落了一塊令牌,賀宵上去撿起一看,令牌上很是囂張地刻了一個大大的『晉』字。
「豁,還是晉陽王的人呢!」
盧鴻鼎拿過去辯認,緊跟著點頭,「是晉陽王府的人。
「這大半夜的,晉陽王府的人從太子府翻出來,不走正門……總不能是太子請他過去吧?」
賀宵意味深長,與盧鴻鼎會意地對了一眼后,二人分別,各自回府。
不曾想一覺醒來,風雲變幻。
聽到皇帝駕崩的消息是在晨曦微露時,賀宵正咕嚕咕嚕灌著大碗的米粥,衣裳散著,腰帶搭在桌邊,顯然是剛起來不久,餓得衣裳都穿不妥當就先用食。
忽然從皇宮的方向傳來隆隆的鳴鐘聲,他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心裡默默數著,一下、兩下、三下……十下……四十八下,停!
帝王駕崩,鳴鐘四十八下,以此昭告天下,是商帝去了。
賀宵放下碗筷,默默對著皇宮方向跪地拜了拜,剛爬起來,老遠就聽到盧鴻鼎著急忙慌地喊聲。
賀宵扭頭去看,護衛寒竹後頭跟著盧鴻鼎一路橫衝直撞朝他跑來,就沖盧鴻鼎這身姿矯健,一點兒看不出這是個已經四十有餘的男人。
「快隨我入宮。」
盧鴻鼎上來就拉住賀宵,將他往外拖。
「你慢點兒,容我穿好衣裳。」賀宵一個勁兒沖婢女柳翠伸手示意,後者趕忙追著將桌上的衣帶塞到他手中。
賀宵邊纏腰帶邊對寒竹吩咐,「你就不用去了。」
一路緊趕慢趕,周遭碰到的官僚甚多,全都在急急慌慌往金鑾殿而去。
賀宵和盧鴻鼎剛到門外,耳中就猛然灌進紛亂的嘈雜,賀宵四下掃視一圈,不論是晉陽王還是曹太尉,該在的都在了,唯獨不見太子,不見謝太師。
賀宵聽到不少議論,諸如:這太子怎麼還不來?皇上駕崩何等大事,他怎麼能不出現?此類的聲音。
還是盧鴻鼎拔高聲音說了幾句,場面才稍稍安靜了下來。
——
此時此刻的太子府,箜篌聲聲,琵琶悅耳。太子云蒼隨意而懶散地側卧於榻,微闔著雙眼,唇邊抿著淺淺笑意,纖長分明的睫毛忽靜忽動,神情滿足似在仔細聆聽聲樂的美妙。
謝候居來了好一會兒了,但他一直沒進來,就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將雲蒼所有的表情盡收眼底。
直到裡頭恢復寧靜,這才邁步進去。
「殿下。」
雲蒼抬眼瞧到他,眼邊暈開笑意。
「太師來了,來人吶,給太師賜坐。」
「殿下……」他示意屋中中其他人。
「太師但說無妨。」雲蒼擺手。
「殿下,大臣們還等著你主持大局呢。」
雲蒼一時沒說話,他換了個姿勢,將裸露出來的雙手一併揣到毯子底下,才閑閑道:「此事交給太師全權處理就好了,本太子有些乏了,得好生睡個回籠覺。」
駕崩的是他的親爹,作為太子,在父皇駕崩后,理應站出來主持大局,安撫朝堂重臣,但他似乎渾然不在意,不論是親爹的身死,還是滿朝文武眼巴巴的期盼。
「倘若殿下不在,怕是要給別人說了閑話,臣不好交代。」
雲蒼動也不動,隨意道:「太師儘管照做,誰有異議,儘管拉出去斬了便是,就說是本太子口諭。」
謝候居作了下揖,應了聲:「諾。」
謝候居走後,太子府又恢復了琴聲悠悠,餘音繞梁的狀態。
這一日,昏聵不孝太子的風聲不脛而走。
——
朝堂上亂作一團,等來謝候居時,各個目光翹首以盼地看著他身後,一直到他走進殿中,身後也空無一人,算是徹底絕了朝臣們的想象。
「殿下身體不適,皇上國喪便由我和曹太尉與盧御史代為處理,今日就散了吧!」
轉眼時看到了賀宵,微微怔了下,「賀相回來了?正好,那便一同代為處理國喪吧!」
「我就算了,還得多多有勞謝太師。」賀宵打了個馬虎眼。
聽旁邊傳來兩聲嘀咕,一偏頭正好對上晉陽王的視線,他看賀宵的目光總也帶著不善,賀宵心想:興許是昨日那個黑衣人回去把碰上他和盧鴻鼎的事情都說了吧!
各自散去后,賀宵和盧鴻鼎一邊往家中走,一邊越想越覺得荒謬。
到底是國君駕崩,可這當朝太子窩在家中兀自享樂,不說主持大局,親爹去世這守孝總要去守吧?
「盧兄,皇上駕崩是何等大事?太子不出來見人,不是落認話柄嗎?」
盧鴻鼎半天沒搭話,賀宵又嘆氣,「同為親兒子,晉陽王就很會抓時機,今晚的祠堂想必會有不少人看到,晉陽王孝心可嘉,徹夜為先帝守孝。」
風聲傳出去,孰是孰非天下人眼睛都是雪亮的,這不是平白給人鑽了空子嗎?
「當務之急不是抱怨,也不知太子到底是個什麼想法。」盧鴻鼎皺緊眉頭,決定一定要去太子府見一見太子。
「誒,一同去太子府看看?」
賀宵凝視他,有那麼一瞬間不是很想說話,眾所周知他現如今只是個閑散丞相,這要是給別人看到他去太子府,豈不是就認為他站在太子那邊了嗎?
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雖然他是答應了商帝,可眼目下他不是很確定那個風流太子,是真風流還是假風流。
至少,為虎作倀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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