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慘遭追殺
7.69
賀宵將新作的山水畫掛到屏風前，寒竹抱著大堆的書卷和捲軸進來，隨意瞥了眼，發現那畫好像有些掛偏了。
將懷裡的書卷放到桌子上，還特地退到門邊仔細端詳，果真是歪了。
「大人，你掛偏了，往左移一點。」
賀宵往後仰著脖子看，「沒歪啊！」
寒竹拿指頭指著畫軸右上方，「這明顯往右偏了。」
說著，腳步不由自主靠過去，伸手就去拿畫，本來是想把它往左邊移一下，這手摸下去卻覺又厚又硬，寒竹咦了一聲，大人這是掛了兩幅？
還沒等他仔細去摸，賀宵一把打開他的手，「多手多腳，去去去。我讓你差人將東烏的東西全都搬回來，你去了嗎？」
東烏是出了名的山水名地，賀宵先前在那兒呆了好些日子，第一回去時正逢夏日，下河捕魚，上山摘果子，閑暇往院中一躺，別提身心有多舒服。
這次剛從那兒回來，隆冬時，去看雪也是值當的。本打算回來等開春后再去一趟，但似乎現在是去不了了，只能讓寒竹把那邊的東西都搬回來，那可是他辛辛苦苦耗費許久才得出來的成果。
「去了去了，不過大人，你怎麼突然要把它們都搬回來啊？不是說開春后還得再去嗎？」
賀宵不理這茬，指著屏風上的畫，囑咐道：「沒我的命令，全府上下誰也不能隨便動這幅畫，誰要是手欠給我知道，就把手給剁了。」
寒竹覺得，雖然賀宵愛畫如命，也沒有到碰一下都不行的地步，好奇歸好奇，嘴上肯定是連連應諾。
夜幕降臨，難得隆冬夜裡有月。
賀宵換了一身黑衣，又拿了一塊黑布蒙住自己的下半張臉，旁邊的寒竹如法炮製。
一邊嘀咕著，「我們穿著這樣到底要去做什麼？」
有一說一，這樣的打扮著實不像個好人。
確實，當賀宵帶著他偷偷摸摸來到太子府的外牆時，寒竹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心驚肉跳的感覺。
他扯著賀宵的衣裳，小聲問：「大人，即便你膽大包天，也不能去偷太子府啊！」
「你再聒噪，回去我就把你舌頭割了。」賀宵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寒竹趕緊閉了嘴。
「我跟你講啊，進去以後行事小心切不可發出任何動靜，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看我手勢行事，明白嗎？」
寒竹點頭。
賀宵指指高過頭頂的牆，「你馱我上去。」
寒竹：……
賀宵：「快點兒！」
寒竹只得讓他踩著自己的肩膀，費勁兒地向上頂，賀宵扒著牆面，努力地往上爬，好不容易才搭上去一條腿。
整個人半掛不掛的掛在牆上，方才爬得太用力，手上沒什麼力氣，寒竹整整承受了他全身的力量，也是撐得齜牙咧嘴。
扒拉半天還沒扒拉過去，賀宵有些心急，催促寒竹，「你托我的腳，用點力呀！」
寒竹一咬牙一發狠，猛然來了勁兒，發狠往上一頂，下一刻，只覺渾身一松，與此同時聽到牆那邊發出重物落地般的沉悶聲響。
賀宵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緊張的四下觀察有沒有人注意到這邊，同時暗罵寒竹缺心眼兒，得虧他身子骨硬朗，但凡身嬌肉貴一些，這一摔準保摔個小半殘。
「寒竹，你自己能過來嗎？」
話音未落，撲通一聲，寒竹從天而降，正好砸在賀宵腳邊。
賀宵呆了下，反應過來立馬拎著他的后脖領拎起來拖到角落，憤憤道：「跟你說不要發出動靜！」
寒竹委屈，他也不是什麼神仙，這牆比他兩個都要高，這翻過來已經頗費一番力氣，哪能保證摔下來不發出一點聲響？
正待辯駁，賀宵沖他噓了一聲。
蒼白的月光下，就在他們剛剛落地的地方，倒映出一個黑影，二人一起抬頭，那裡正吭哧吭哧翻上來一個人。
賀宵看此人甚是眼熟，這不是昨夜從太子府鬼鬼祟祟翻出去的黑衣人嗎？怎麼緊跟他們其後又來了！
賀宵腦海里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不祥的預感撲面而來。
這時，牆上的人似乎看到角落裡的他們，一躍從牆上下來，穩穩落地好不瀟洒。對比先前賀宵和寒竹的狼狽，當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寒竹，我覺得他是沖我們來的。」
寒竹：還用說嗎？都已經朝著我們來了。
賀宵起身拉著寒竹就跑，寒竹束手束腳，始終牢記賀宵說的：不得發出任何聲響，連帶著這走路也是心驚膽戰。
賀宵：「你能不能不磨磨蹭蹭？」
寒竹：「不是大人你說不能發出動靜嗎？」
賀宵：「都什麼時候了，人家是來殺我們的。」
兩人一溜煙進了不知哪個院子，身後黑衣人緊跟其後，賀宵拉著寒竹拐彎就推開一扇門跑了進去，拿背抵緊了門，緊張得心臟劇烈跳動。
效率這麼快嗎？說刺殺就刺殺，難怪白日里他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莫非就是這個人？晉陽王……
看來是打算將他弄死在這太子府，人死了還給太子府順帶尋了個麻煩，這算盤打得真是噼啪響。
「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
寒竹的好奇心都快溢出胸腔了，鬼鬼祟祟半夜翻牆進太子府，莫名其妙有黑衣人緊跟其後追殺？這劇情話本里都沒有吧？
「大人，你是不是背著我得罪了什麼人吶？這大半夜的還跟過來追殺，是搶了人家心上人還是劫了人家的錢財啊？」
賀宵一巴掌拍他腦門上，山裡的蒼蠅都沒他這麼聒噪，以前怎麼沒覺得寒竹這麼煩人呢？
他側著耳朵聽外面，確定沒什麼動靜以後，心裡鬆了口氣。
想必多少還是顧忌這是在太子府，所以才沒有破門而入。
破門而入……等等，破門而入不行，可以翻窗啊！
賀宵猛地盯像窗口，窗門緩緩被推開，賀宵已經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個連面罩都不屑於戴的刀疤男子。
刀疤男子不費吹灰之力地爬了進來，嘴角揚出獰笑，在他的手中有一把寸長匕首，閃著寒芒，越逼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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