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賀宵被綁
21.15
與此同時的盧府也在遭受與丞相府一樣的慘狀。
雲蒼和宋滓是回去的路上發現那頭有濃煙，跑去看時基本就如前一腳在賀宵那兒目睹他家著火是一樣的。
盧家夫婦讓人護著站在院子里，下人們東奔西走地去救火，轉頭看到門口進來的雲蒼和宋滓，盧鴻鼎愣了一下，趕緊上前迎接。
雲蒼托住他的雙臂詢問情況，盧鴻鼎灰著臉道：「我與夫人就在裡屋準備歇息了，下人突然來報書房著火，趕過來時也燒得差不多了。」
「可有檢查過怎麼走火的？」
盧鴻鼎搖頭，火還沒撲滅呢，哪兒檢查去。盧夫人在旁邊抹著眼角，直說裡頭那些珠寶字畫算是全毀了，但他們都懂她的白話，是財產沒了心疼的。
宋滓跟去救火，過了會兒回來告訴雲蒼又是酒味兒，盧鴻鼎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聽雲蒼說丞相府也著了火，心裡頭才大致有了個底。
雲蒼看他，神情略略嚴肅，與原先總帶點淺淺笑容不同。
「盧叔，你是不是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
盧鴻鼎心頭打了個突，他沒看雲蒼的眼神，磕磕巴巴連說了兩句：沒有的事。
但他知道，以雲蒼那仍舊赤裸裸看他的眼神，分明滿是懷疑。
「盧叔，你知道我的，我將你當做自己人，你呢？不是說要一直幫我嗎？你還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盧鴻鼎不是不能說，只是覺得不是時機，同時賀宵曾叮囑他時刻小心謹慎不能亂說話，以免隔牆有耳，謹慎點總沒錯的。
但云蒼都已經問到這個份兒上了，再藏著掖著怕是要引起他不必要的多疑。
他才剛張嘴，耳朵里猛然灌進來一陣大喊大叫。
迅速抬頭往門口看去，這耳熟能詳的聲音正是寒竹發出，此時的寒竹滿面驚慌失措一步一瘸地往這邊來。
興許是走得急了，一路連摔了好幾跤又費勁兒地爬起，看得一眾人莫名捏了把汗。
「寒護衛，你這是……」
「盧大人，我家大人被綁架了。」
不等盧鴻鼎一句話問完，寒竹話語一出，如平地一聲雷，炸得所有人滿面驚措。
就在半個時辰前，等待下人將丞相府打掃乾淨的空擋，賀宵站在院子里百無聊賴，與寒竹東拉西扯說了好半天話。
說著說著就見不遠處上空濃煙滾滾，興許是過於眼熟，賀宵仔細睜大眼睛看了又看，最終確定那是盧鴻鼎家的方向。
其實盧府和丞相府距離不遠，隔了兩條小巷而已，想著丞相府出了這樣的事，又看那出濃煙蓋地的，賀宵心頭起疑，匆匆忙忙就出門，本打算過去看看情況。
寒竹要跟著，但他的腳剛被扭傷，賀宵讓他在家呆著。
也許是主僕連心，賀宵走後不過一會兒，寒竹眼皮就直跳，怎麼都覺得要發生點什麼事兒，忍不住要跟著去看看。
本來是想喊幾個人跟去，但府上下人都忙著打理丞相府，周圍不見人，寒竹本想著大概率是自己多心，隨便找了個棍子撐著一瘸一拐地出門。
就在他慢慢吞吞就快走到盧府時，看到的就是幾個黑衣人肩上扛著賀宵，一溜煙就消失在黑夜裡。
寒竹忍著疼痛踉踉蹌蹌跑過去時，人早就消失無蹤了，以他現在的腿腳再跑回丞相府喊人是來不及了，只得奔著盧府來了。
聽完，盧鴻鼎直皺眉頭。
今夜就這麼不太平嗎？連著兩家走火，賀宵又被人綁走，誰幹的？心中驚濤駭浪，但嘴上還是要安慰寒竹。
「你先別急，來人，給寒護衛搬個椅子。」
雲蒼最為冷靜，且不論賀宵素來閑散與人不大能結仇，即便是有什麼仇什麼怨也仇不到要綁人放火的地步。
盧鴻鼎平日里雖與一些人多有結怨，但說到底他是御史大夫，誰膽大包天竟敢放火燒他家？
燒了便燒了，可兩家連著前後一起被人縱火，不難不讓人多想。
再者，賀宵和寒竹昨天夜裡跑到太子府，穿成那樣，換誰都知道絕不可能真是去捉賊的，所謂的賊活著就是想取他的命。
那個賊巧妙在雲蒼還認識，還知道那是誰的人，前後一結合，只有一種結果。
就算盧鴻鼎和賀宵同時得罪雲繁，雲繁再沒腦子也不至於又是殺人又是放火最後還綁人。能讓他這麼做，除非他們兩個身上有什麼東西威脅到他了。
雲蒼將盧鴻鼎叫到一邊，盧鴻鼎也不是傻子，該想到的也想到了。
兀自坦白道：「陛下駕崩前一夜曾偷偷召見過我與賀宵。」
雲蒼眼角皺了一下，沒說話。
「托給我們一紙遺詔，殿下想必猜到了，陛下……是護著殿下的。」
雲蒼側過身，表情淡淡的。
其實以前商帝總喜歡同盧鴻鼎說些有的沒的，大多時候他在說盧鴻鼎也在聽，並且大多都聽得明白，但從不戳破。
彼時看起來，無論是晉陽王還是太子，單從商帝的眼神中，是看不出分外寵溺或特別偏愛的，彷彿在他看來，太子是誰便是註定的，晉陽王如何他也只是晉陽王。
野心算計也好，心機謀略也罷，晉陽王即便是那天皇菩薩下凡商帝也斷不會廢太子改立晉陽王，所有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規矩就是死的，她說死的便是死的。
於是就算是太子在外界看來風流無度，昏聵無德，有大臣幾度慫恿，商帝也就那一句話。
「太子云蒼，嫡出，誰也不能動根本。」
其實是不是根本誰又聽不出來，晉陽王不是親子嗣嗎？他是！但還是那句話，不能說商帝偏愛太子，他只不過認準了規矩就是死了，儲君只能是嫡出。
雲蒼有些失神，片刻，轉過臉來。
「那就對了，說是偷偷召見，恐怕暗中盯著的人不少，以為是個秘密，其實眾所周知。八成是我那個好皇弟又要當出頭鳥，盧叔，你安排些人隨我一塊兒出去找人，你就在家等著，如果……如果他不是傻的，一定會回來，但願……」
但願他沒有高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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