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連連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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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相常作畫？」
雲蒼細細端詳著賀宵，眼眉間似乎別有深意。
賀宵打著哈哈，「平日閑來無事，就愛畫一些山山水水什麼的。」
雲蒼垂下眼目瞧著畫卷，越看心中越是喜歡，嘴角的笑意不覺中真切了幾分。
「爹爹。」
門外突然傳來孩子稚嫩的聲音，賀宵抬頭，一個五六歲模樣的男童跌跌撞撞奔著雲蒼而來，身後丫鬟攙扶著一美貌女子慌慌跟來，美貌女子隆肚微微凸起，得有個三四月的樣子。
男童喊著一頭撲進雲蒼懷中，美貌女子一直喊著：小心點跑。
雲蒼雙臂展開將人摟到懷中，笑容霎時慈愛許多。
「尚兒功課做完了？」
「做好了，而且夫子說了，明日學堂不開課，爹爹不是答應過尚兒，一有機會就帶尚兒出去玩嗎？說話可要算數。」
貌美女子終於追上來，無奈道：「尚兒不許鬧了，不是跟你說爹爹在接待客人嗎？快跟娘親回去。」
聽著這一來一往的對話，賀宵明白了個七八分。太子膝下有一子，其名雲尚，年方六歲，其母親名喚楚褚，農戶之女，入府後給予夫人之名，頗得太子寵愛。
如今再懷有身孕，更得太子悉心照顧。
相比之下，太子妃唐傾，另外一位夫人曹夢謠早在楚褚之前進門，如今膝下都無兒無女，不免遭外人諸多非議。
雲蒼抬手示意無礙，指指賀宵，對雲尚說：「快見過賀叔叔。」
小傢伙如他父親一樣的眉眼，只是不同於雲蒼瞳仁的淺棕，那是一雙極為惹人憐愛的烏溜溜丹鳳眼。
腮邊兩抹淺紅大抵是天寒的原因略略染了些紫，上身著了件短襖，小小的身體包裹在其中，像一團粽子。
越是如此越看這傢伙可愛的緊，只聽他甜甜地喊了聲：「見過賀叔叔。」
眉眼帶著笑，彎彎的，這一點和他母親頗為相似。
賀宵微笑回應，「小公子幾歲啦？」
雲尚很乖的作答：「六歲。」
楚褚在旁邊無奈搖頭，賀宵看她還挺著肚子，忙起身讓她坐下，楚褚擺手示意要帶雲尚先回後院。
這個時候有下人進來敬茶，進來的是一名婢女，穿著艷麗紅火，人生得也好看，這一進門就彷彿燒紅了的太陽，著實惹眼。
賀宵都禁不住投去一眼，絲毫沒察覺屋內除了寒竹和他以外的人，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婢女先給賀宵斟的茶，轉而到雲蒼那邊時，雲蒼臉上已經不如之前那般帶著笑了，楚褚很是有眼力見，忙喊了一聲。
「海棠，誰讓你穿成這樣的？」
被叫做海棠的婢女渾身一震，莫名地看向楚褚。
楚褚緊走兩步過來拉她，「回去換身衣裳。」
復轉臉看雲蒼，神色尤為緊張。
「殿下，海棠是剛來，諸多規矩還不是很明白，此事得怪我，先前也沒同她說清楚，你……」
「行了，你先帶尚兒回去。」
雲蒼打斷，又摸了幾下雲尚的腦袋，讓他跟楚褚回去。
楚褚只好帶著雲尚回去，臨走時不放心地回頭看看雲蒼，又看看海棠，心中不安油然而生。
母子倆人走後，雲蒼轉臉看向海棠，海棠緊張，並不清楚自己是做錯了什麼，自己進來一句話都沒曾說上，只是給客人斟了杯茶，不懂這突然的壓迫是從何而來。
無聲地注視長達半刻，正當她直呼死定了的時候，雲蒼揮了揮手，「下去吧！」
海棠還有些驚疑不定，雲蒼眼睛緩緩眯起，眼縫間透著絲絲不易察覺的危險。
興許是海棠敏銳地察覺到了，連連應諾轉身飛一樣地跑了出去。
賀宵和寒竹無聲對了一眼，迷惑之色溢於言表，同時也默契起身同雲蒼道別，雲蒼也沒說什麼，只說了一句：「那我送賀相。」
賀宵本想拒絕，說些體面的，不必了，多謝殿下……可人已經兀自往前面走了，伸出去的手生生停在半空。
無奈地皺著眉，跟在後頭出去。
出門沒走多久，迎面撞上宋滓，這可把寒竹高興壞了，非得跟著賀瀟來著太子府，就是為了見宋滓，結果陪著坐了大半天鬼影都沒看到一個。
本以為就此遺憾錯過，臨走時突然又出現了，臨門一腳也算是意外收穫。
頓時就忘了自己還瘸著腿，拉著別人巴拉巴拉問了一堆，不乏是問那日上山拯救賀宵時如何如何……
雲蒼突然靠近賀宵，「寒護衛看來很喜歡宋滓，賀相你說呢？」
這話是什麼意思？多少含了點歧義，什麼叫做很喜歡宋滓？那叫做崇拜，其實依他的話來說就是盲目崇拜。
賀宵沒忍住，乾乾笑了聲：「寒竹這人沒出息，就喜歡大驚小怪。」
雲蒼挑了下眉，話鋒一轉道：「你說巧不巧，相府與盧府前後腳走火，這事兒多半是人為吧？」
賀宵抿了下嘴，雲蒼繼道：「還沒問過賀相，府上著火一事可要本太子命人徹查？」
「多謝殿下，不過此事我自有打算。」
模稜兩口，實則不然，哪裡來的自有打算？不過是心知肚明的事情哪裡需要再費心費力的去查。
退一步說查不查其次，保住命才是至關重要的。
不過經此幾回，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其中藏有貓膩，雲蒼好說也是個太子，不至於看不出來。但他一直不曾多問過半句，甚至連擦邊的話都不曾說過。
左思右想這事情好像不大對勁，盧鴻鼎攤牌了？
如果真的是，雲蒼這三句不離試探的又是怎麼回事？
盧鴻鼎說過太子生性多疑，他以為既然是有能耐讓先帝信任，並且持有遺詔，與盧鴻鼎莫逆之交的關係又是人盡皆知，理應是旁人懷疑他與太子沒關係是假的才對。
雲蒼再如何多疑，好歹是先帝委託，又是親信所擔保過的，不至於如此吧？
到底是不了解雲蒼的人，不可過於武斷地去評說。
快出府的時候，賀宵看到老遠有位貴婦身旁並排走著一男子，隔得遠了不大能看清面貌，倒能聽到下人問禮時稱貴婦為太子妃。
賀宵恍然，是唐傾。
那頭好像也看到了他們，旋即像是匆匆往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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