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比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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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賀宵詢問細節，盧鴻鼎一五一十都同他說完，賀宵突然站住。
盧鴻鼎一個不慎撞了上來，扶著額頭無奈道：「怎麼了？」
「不對啊老盧，這事兒不像是晉陽王的做派。他若是要殺高公公，早就殺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這時，耳朵里傳來一些眾說紛紜的言論。
路人甲：「聽說了嗎？皇上駕崩當夜，柔貴妃產子。」
路人乙：「這個我知道，那可是件極其忌諱的事兒。原先都到那小皇子怕是個不祥之人，但現如今有小道消息盛傳，小皇子其實是先帝轉世。」
路人丙：「真的假的？此事可不能瞎說。」
路人乙：「我看吶，八不離十。不然你們說皇上駕崩后，太子為何遲遲沒登基？這不是其中有顧慮嗎？倘若小皇子真是先帝轉世，太子必定……」
那人壓低了聲音，「太子必定是沒法登基了。」
賀宵皺起眉頭，回頭狠狠瞪了幾眼那些咸吃蘿蔔淡操心的傢伙。
「這又是哪兒傳來的風聲啊？越傳越不像話。」
「你瞧我一著急把這事忘記跟你說了，此事不是最近才傳的，半月前就開始在傳柔貴妃之子乃先帝轉世，當時只當是下頭的人胡說八道，在外面憑空捏造些有的沒的，我打發了人去封了口，誰知道後面越傳越邪乎，如今百姓們嘴裡津津樂道的都是此事。」
盧鴻鼎嘆了口氣，「這事兒也不大對勁，我起初以為是晉陽王那邊搞的鬼，可細想此事對他們而言何來好處？賀宵，我猜想八成是謝太師幕後主使。」
賀宵驚訝，「謝太師不是站太子這邊嗎？」
盧鴻鼎搖頭，「除此以外我想不出還有誰會這麼做。謝候居素來保太子不假，可為何先帝駕崩后他竟遲遲沒有主張讓太子即刻登基主持大局？國喪之後，大臣們都在議論，不消幾日又一個個不都吱聲了。」
他頓了頓，「就如同商量好似的。國家大事一個個都閉嘴不談，此事就是過於蹊蹺。」
謝候居這麼做有何好處，他忽然咯噔了一下，該不是……他想扶小皇子上位？
賀宵問：「殿下那邊如何做想？」
提起這個，盧鴻鼎有些頭疼，怕就怕在太子這邊也是毫無表率動靜。他雖與雲蒼親近，但實際上很多事情雲蒼從不告訴他。
逼得急了他就追問，而雲蒼給他的回答無非就是不必操心，他自有安排什麼的。
但至如今，他都沒看到半點對他們有利的事情發生，他曾勸雲蒼儘快登基為帝，饒是有人出來阻止，但他們有先帝傳位遺詔，雲蒼不至於坐不上去。
然而都被雲蒼全盤否決，日日屈居於府中。夜夜笙歌，作曲享樂。他不禁懷疑自己起初的選擇，是不是有些草率。
「殿下只說自有安排。你說如今不登基更待何時？本就有爭議，旁人再從中使些手段，回頭越鬧越大，此事只會更難看，到叫小人從中得意，恐會夜長夢多啊！」
——
急急慌慌進了太子府，果然府上還是琴瑟蕭蕭。雲蒼極為享樂的側躺在榻榻米上，那模樣要多享受有多享受。
聽到門口的動靜睜開眼來看，竟然是賀宵和盧鴻鼎二人，眉風稍稍一挑。
打發了滿堂的舞女歌姬，盧鴻鼎關了門，沉著的臉儼然是已經到了崩不住的邊緣。
「火燒眉頭了，殿下還有這興緻？」
雲蒼看看他，又看看賀宵，緩緩坐正身子。
「盧叔這又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外面都在傳柔貴妃之子乃是先帝轉世，高公公突然自縊，此事也蹊蹺。無論是哪一種，這些事與殿下而言都是不利的，如今殿下如此不作為，豈不是要寒了我等心向殿下的臣子？」
賀宵知道，以盧鴻鼎的性格，不被逼到萬不得已，諸多話是萬萬說不出口的。
但云蒼聽來似乎沒什麼反應，眼眉之間好像還帶了點兒意料之中的味道。
「盧叔，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自有安排嗎？要鬧便鬧，隨他們去。你只需做你份內的事，別的事無需你操心。」
賀宵突然問：「殿下到底有什麼計劃？」
雲蒼將目光投向他，含著笑：「賀相，盧叔尋我質問倒在情理之中，你來……我就有點不大明白了。」
賀宵暗罵，揣著明白裝糊塗。
但他沒有急於表態，想了想轉身道：「殿下說的是，我這就回去。」
這一出倒讓雲蒼沒想到，他趕忙叫住，賀宵不曾回頭，他眉頭微微擰了一下，遂求助般看向盧鴻鼎。
盧鴻鼎咳了聲，回身將賀宵拉了回來。
「行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鬧。」
賀宵冷哼一聲，眼目間滿是不屑。
「我想殿下機智過人，也用不著你我二人，非在這礙殿下的眼，掃他的興作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看還是少做的好。」
雲蒼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不滿，顛來倒去是拿昨天夜裡那句話來噎他了。
莫名的覺得有些好笑，他從榻上翻身下來，迎面走向賀宵。
也許是昨日雲蒼那莫名其妙的舉動，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乍見對方靠近，本能地往後退。
好在雲蒼在他一步遠的距離停住了，饒是兩人站在同一平地上，但云蒼明顯高他半頭的個子，總是給他一種居高臨下的錯覺感。
「這些事情再過三日，你們都會清楚。我如今不想說。第一，我信不過賀相；第二，我自有我自己的安排，即便你們都知道，又不能幫到我什麼，何必多背負一個秘密，壓得自己內心難受，我也是為你們著想。」
賀宵實在想不到還有人能將不信任說得如此直白的，更想不到此人的臉皮竟然厚到如此地步，什麼叫做為他們著想？什麼叫做他們也幫不上什麼忙？
雖然他不確定他是否能達到能幫上雲蒼的地步，雖然在這之前，他與雲蒼不過是點頭之交的交情，這話從雲蒼嘴裡說出來，他雖然感到意外，但並無太多想法。
不過這話聽在盧鴻鼎耳朵里，必然是刺耳的。
自己一心扶持的儲君，開口閉口都是不信任自己的言論，當真殺人誅心。
作者有話說:
今天加更，么么啾，歡迎捉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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