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宮中爭議
73.08
宮晏這天一大早，賀宵就帶著寒竹一塊兒進宮。
宮宴上好不喜慶，尤其是坐在正中央的雲蒼。眉開眼笑，滿面春風。好像為那個還未出生的孩子感到萬分開心。
但賀宵沒想到的是，這宮宴喝著喝著竟把段三水給喝來了，此時他一身太監打扮，幫賀宵斟滿酒水，賀宵詫異看著他，後者眨了下眼。
宮宴結束后，賀宵將他拉到無人角落，質問道：「你怎麼進來的？」
段三水顯得理直氣壯，「簡單啊，給下面那些人一些好處，自然就會有大把的人上趕著幫我。」
「你哪來的錢？」
「我到你賬房取的。」
賀宵差點沒一拳頭給他揍趴下，這是引了一隻什麼狼入室啊？救他一命訛上自己不說，如今竟還到他賬房擅自取了銀錢偷摸跟著入宮，此人什麼目的？
「你到底是誰？」
「段三水啊！」
賀宵有些氣結，卻聽身後傳來雲蒼的聲音。
「段公子換個地方說話？」
段三水點頭，賀宵想跟上，雲蒼看他一眼，突然靠過去抓起賀宵的胳膊拉到一邊，壓到耳朵邊小聲說：「你回去等著。」
直到兩人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賀宵還沒反應過來雲蒼是個什麼意思。
晚間段三水回來，賀宵假意在院中逗弄貓兒，但他其實很想問他們兩個說了些什麼，可惜段三水假裝看不見，打了一聲招呼就想自己往屋中去。
賀宵一把將他拽回來，一伸手，「擅自動我賬房中的銀錢，這可不是一種好習慣吧，段公子？」
段三水看看他，少頃，笑起來，「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與你們的皇帝陛下說了些什麼嗎？只要你答應我，不趕我走的話，我就都告訴你嘍。」
賀宵皺著眉，心說：自己都要走了，以後這丞相府他想住他就住著唄，反正在他看來，只要把官辭了，去東烏以後想必也再難回來，回來也無非是念及這兒還有盧鴻鼎和唐城兩位好友，偶耳回來看看他們罷了。
「好，你想住就住，想住到什麼時候就住到什麼時候。」
「好說，其實也沒說什麼，也許你們的皇帝陛下比較熱情好客，讓我常到宮中坐坐。」
賀宵扭頭就走，行吧，橫豎他也不想管那麼多了，明日他就去辭官。
等他第二天進宮后，宋滓攔住他，說是雲蒼政務繁忙，暫時不接見任何大臣。
於是他就等到第三天又去，還是被攔在外頭，理由同昨日所說別無他二，賀宵第四天再去，果然，結果跟之前一樣，臨到這時他也算是明白了，雲蒼這是故意躲著他。
躲著他做什麼？不讓他辭官？
——
宮中，曹夢謠懷有身子以後，整個人瞬間就金貴起來，這一步一挪移都要人扶著攙著，喝口水還得細心為她吹到合適了才會喝。
這有人歡喜有人愁，這頭高興了，皇后那邊卻是愁眉不展，幾度將那桌子上的杯盤砸了又換，換了又砸，多年來做太子妃時，夫君也沒少往自己房中來，可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即便如此，起碼當初還有一個曹夢謠陪著，誰知皇上這一登基，姓曹的一躍成了僅次於皇后的貴妃，品階翻上一翻后竟然種下了？
楚褚為雲蒼生下一子，如今腹中還懷著一個，曹夢謠也緊跟其後有了，如今只剩下她腹中空空，真是叫她越想越氣。
紅婆勸她：「娘娘不必動火，那曹貴妃如今有了身子備受皇上寵愛，您是皇后，反而應該端莊大度，讓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心胸寬廣，仁慈賢惠。」
「你的意思是讓本宮去討好那兩個小賤人？」
「不是討好，是表率，娘娘，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
「曹貴妃早已為皇上孕育一子，如今腹中還懷有一個，現下那曹貴妃也懷上了，獨獨娘娘你沒有靠山，反而不可胡亂動心思，否則引得皇上不快，難免波及娘娘。」
「等到曹貴妃生產，倘若是個皇子，娘娘你想，這楚貴妃或是曹貴妃的兒子未來都是您的兒子，到底最得寵的始終是楚貴妃，倘若曹貴妃誕下皇子又不慎難產，這皇子到頭來不還是得到您膝下養著嗎？好比皇上。……」
這話別有深意，唐傾聽出來了，仔細想想不無道理，雲蒼當初便是到太后膝下養著的，養著養著就成了這大商的皇帝。
她雖然沒有孩子，但不妨礙從誰的那裡過繼一個過來，雲尚不行，因為他太大了，終究是養不熟的，加之楚褚到底是沒什麼家世靠山，掀不起什麼大浪，但曹夢謠的就不一定了，她爹曹德是太尉，掌大半兵權，與她爹唐岑不分秋色。
說來說去最大的對家還是曹夢謠，她就且先聽紅婆一回，先穩住再做打算。
隔天就差人給楚褚和曹夢謠的宮中各送了一個荷包。
那頭曹夢謠悠閑地將楚褚請到宮中品茶，看到她身上帶著荷包，拿過來與看了又看，直誇唐傾手藝不錯，其實她們心知肚明，那東西又不是唐傾真的親手給秀的，誇來誇去誇的還不是一個面子？
幾天後，突然傳出曹貴妃小產的消息，楚貴妃也莫名暈倒，雲蒼大怒命人徹查，最終查出兩人隨身佩戴的一個荷包里裝了大量藏紅花。
再一細查竟是皇后所贈，於是雲蒼下令將皇后給禁足了。
說起來這幾天因為這事兒，讓唐岑和曹德在朝中沒少針尖對麥芒的鬧幺蛾子。而皇上因痛失孩子這幾日也較為萎靡，性情易怒，動輒發火，宮中上下人心惶惶。
不過這對賀宵來說都沒啥關係，他是一心辭官。
——
紫荊宮中，雲蒼泡在浴池裡，耳中隱約聽到了點什麼，但他不動聲色，反而整個人溺進池子里，吃面上咕嚕嚕冒著泡泡。
不多時，一個人鬼鬼祟祟地摸了進來，賀宵藏在樑柱后探頭往裡張望，看到面前的一汪池水這才恍然自己走錯了地兒。
正打算偷偷溜走，池子里猛地冒出一顆腦袋，黑長的墨發緊貼那人的後腦勺垂到后腰，隨著他突然探出身形帶起一陣陣水花四下飛濺。
賀宵突然被這麼一嚇，一口氣哽在喉嚨差點沒上來，腳下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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