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貴妃之死
94.23
宮晏上大夥吃的盡興，殿外卻匆匆跑來宮人大喊：「陛下，不好了，貴妃娘娘出事兒了。」
嘩啦一下，全場轟然往外跑去，賀宵緊跟其後，趕過去時，看到的只有楚褚的屍體。
太醫們跪了一地，不敢出聲，旁邊宋滓反手擒住雲繁，見雲蒼趕來，面色難以言喻。
小公主在宮人的懷中啼哭不止。
宋滓張張嘴，「陛下……」
雲蒼抬手，而後一步一步地朝楚褚那邊挪去，試探性將手指放到她鼻尖探了探，沒有呼吸；朝她心口摸去，沒有心跳；摸她的手，還帶著熱度。
大臣們面面相覷，曹德看著被宋滓反手擒住的雲繁，不祥的預感撲面而來。
「宋統領，你這是何意？」
宋滓瞥他一眼，「何意？王爺謀殺貴妃是哪種罪，曹太尉您不清楚嗎？」
曹德只覺眼前忽然一黑，險些原地昏厥過去。雲繁啊雲繁，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這又怎麼樣，畢竟是自己選的主子，總得幫著說話。
「這……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宋滓冷哼，「我親眼所見，若非我來得及時，小公主恐怕……」
「夠了！」雲蒼的怒吼聲驚得他們不敢多說半句，雲蒼目色陰寒地看向雲繁，他能夠真切的看到後者面上的慌亂。
「陛下，皇兄，我不是故意的。」
雲蒼從宋滓腰間拔出劍來。
「皇兄，我是你弟弟，你不能……」
雲蒼抬手對準他的手臂就是狠狠一劍，曹德求情的聲音剛脫口出一個字，就被雲蒼拿劍指過去，厲聲道：「誰敢為他多說半個字，朕要他的狗命。」
但其實雲繁最後也只是被打入大牢，他抱著楚褚踉踉蹌蹌地離開，賀宵從宮人懷中抱來孩子哄著，可小公主彷彿越哭越起勁，這哭聲揪的人心疼。
——
曹德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繫曹貴妃，宮中現下亂成一團，曹夢謠回去時也沒人多注意到她。
前腳剛邁進門，後腳就被親爹叫到書房。
「娘娘，這事兒還得你幫忙吶。」
曹夢謠看著曹德，「爹，謀害貴妃那是殺頭之罪，你讓我如何幫忙？以皇上的心性，晉陽王是留不住的。我早就跟你說過放棄他，陛下已經登基了，你們做的那些都是無用之功，你偏不聽我的。」
曹德懊悔道：「事情走到這一步已無迴旋的餘地，謠謠，說是王爺沒了，爹走到這步就全都功虧一簣了。今天夜裡，我必須將王爺救出來，否則以皇上的秉性，恐怕他是活不到明天的。」
曹夢謠：「那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曹德俯身過來，對著曹夢謠小聲耳語幾句，曹夢謠立刻驚訝地瞪大眼睛。
「你瘋了！」
他覺得他爹一定是瘋了，竟然敢起那種大逆不道的謀逆之心。
「謠謠，我與王爺已經說過，倘若他日繼承皇位，皇后之位必然是你的。」
做夢，就算他日晉陽王登基了又怎麼樣？他一個仙帝的女人怎麼還可能去做皇后？但她心念一動想到什麼。
「爹這麼信他？」
曹德道：「我全部的賭注都壓在王爺的身上，既然是說定的，他日他若反悔，我必然不會放過他。」
也是她家掌握著大商一半的兵權，晉陽王一直以來倚仗的都是曹德背後的扶持，一時之間過河還拆不了橋。
這夜亥時，夜深宮中卻不靜，雖無大聲喧囂，卻片片點著長明燈。
不久后，宮外人馬聚集，曹德帶了大隊人馬將皇宮包了個水泄不通，一批人潛入大牢，順利的將雲繁救了出來。
臨到這時，不是個傻子都知道今夜是個不眠之夜，晉陽王和曹德曹太尉定是要逼宮謀逆了。
一路到了紫禁宮，大門敞著，雲蒼就坐在裡面的榻上，旁邊曹夢謠幫他端茶遞水。在看到圍攏的人馬時，雲蒼神色間看不出慌亂，鎮定自若的模樣，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曹太尉，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他不咸不淡地看著曹德，後者無話，他笑了聲，「當年先帝待你如何想必你都記著吧？如今仙帝走了，你也開始忤逆他了。諸位今日所來帶如此多的人，所為何事？」
這明知故問的口吻，實在叫人恨得牙痒痒。
雲蒼眯起眼睛，「不說話，既然不說話，就一定按照謀逆之罪羈押。」
還沒等曹德反應過來，大批人馬團團包圍而來，他原先帶的那些人，似乎頃刻之間全被圍在當中。
一瞬間的事情，曹德想過無數種可能，最後停在「套路」二字。
就在他將曹夢謠叫到曹家去的前一刻，雲蒼幾乎已經猜到曹德的用意，他同曹夢謠保證，他日皇后之位就是她的。
傻乎乎的曹夢謠當真信了他的鬼話，假意答應他爹所囑託的話，實際上回來他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跟雲蒼坦白了。
沒有想象中的腥風血雨，曹德和晉陽王全部以謀逆之罪羈押。
大商八十五年，四月十五，貴妃楚褚下葬，擇日廢唐皇后追楚貴妃謚號崇陽皇后。
崇陽皇後下葬后的第七天，謝家，曹家，晉陽王雲繁以謀逆和謀殺貴妃之罪一律問斬，抄家滅族一個不留。
而先前被冠以謀逆之罪的盧家，雲蒼一紙詔書平冤昭雪。
當天夜裡，廢後唐傾宮裡來人，說是娘娘有喜了。
雲蒼去見了唐傾，那時的她已經沒了原先尊貴的皇后模樣，只是抱著雲蒼的大腿說她終於懷上了。
但她終究只能等來雲蒼的一張面無表情，雲蒼走出宮殿後沒半個時辰，就聽到廢后懸樑自縊的消息。
賀宵和雲蒼站在紫荊宮門口，聽著宮人來報的消息，賀宵偏頭看看他，「你跟她說什麼了？」
雲蒼呼出一口氣，氣流中隱隱帶著冷意，「解答了她的疑惑，她說她終於懷上了，我便告訴她，她不可能有孩子，最後再告訴她以前我都在她們的飲食中做了什麼手腳。得出來的結果便是，朕的皇后給朕戴了好大一頂帽子。」
賀宵半天沒說話，過了會兒無言地拍拍他的肩膀。
雲蒼轉過臉看他，面上少有的疲倦，「終於到頭了，可是……」
可是一時之間他竟高興不起來，這一切的到來似乎都是拿了很多人的性命去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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