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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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聖上

  南宮清婉卻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打定了注意要跟晏淮鶴作對,嘆道:「這個時候要是紅麝在,就好了。」

  紅麝與碧蘭同是南宮清婉身邊的一等大丫鬟,但是與時時刻刻都伴在南宮清婉身邊的碧蘭不同,紅麝則是極少現於人前的——只因為她是定國公培養的頂級高手,為了保護南宮清婉,認識她的人是越少越好。

  此刻,紅麝也不在相府之內,她早在一個月之前就被南宮清婉派出去做一件很秘密的事情,到現在也沒有回還。

  碧蘭一聽到主子提到紅麝,便知道南宮清婉嘴上說著不在乎,實際心裡頭還是把話聽進去了。

  碧蘭有意讓主子寬心些,便故意打趣道:「當初姑娘派紅麝出去的時候,紅麝不是說沒有三個月回不來嗎?怎麼還不到一個月,姑娘就想她了?」

  南宮清婉沒有理會碧蘭的打趣,仍是有點憂心地道:「不如我再向爹爹討幾個會功夫的過來?這次不要侍衛了,要婢女。」

  上次的馬車刺殺事件真的給南宮清婉留下了不小的陰影,也把定國公南宮柏嚇得半死,雖然知道那刺客不是沖著寶貝女兒過來的,但是刀劍無眼,到時候要是乖囡囡傷到一星半點的,他上哪說理去?

  於是刺殺事件的第二天,定國公就給南宮清婉送來了五十餘個侍衛,個頂個都是武藝高強的好手,卻被女婿以相府養不起這麼多的人為由,給擋了回來,把定國公氣了個半死,在家喝罵了半宿才罷休。

  一想到晏淮鶴,南宮清婉是又氣又頭疼,還沒等她想出什麼好的對策,外面卻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碧蘭出去一看,見是一隊黑甲侍衛把她們的東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中的首領是個沒見過的冷麵漢子,見到碧蘭出來了,知道這是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是可以主事的,便背書一般道:「相爺有令,夫人身邊沒有侍衛,特派我等前來保護夫人!」

  碧蘭氣道:「你們保護便保護,做什麼圍了我們的院子?這是監視還是保護?」

  那首領目不斜視,彷彿沒有聽到碧蘭的問話一樣,又重複了一遍:「相爺有令,特派我等前來保護夫人!」

  這個時候南宮清婉也掀了帘子出來,一雙美目在這二十餘張年輕的面龐上一一劃過,暗含威嚴,侍衛們不敢與她對視,都紛紛低下了頭,口中稱道:「夫人萬福。」

  南宮清婉這才滿意,問為首的那人:「保護我?既然是保護,那諸君都是聽令於我咯?」

  「這……」

  「嗯?」

  「……屬下遵夫人令,如遵相爺令。」

  「那好,我的命令便是要你們讓開,我要出門。」

  那侍衛首領紋絲不動,硬邦邦像塊石頭,傻乎乎像坨木頭:「相爺有吩咐,說過了今日,夫人想去什麼地方都行。」

  今天正是晏府接駕的日子。

  南宮清婉被氣笑了:「他這是要囚禁我么?」

  那侍衛首領這個時候倒變得伶俐了,沒有正面回答:「屬下不敢妄自揣摩主上的意思。」

  南宮清婉手指虛點著他,深深吸了好幾口氣,連說了幾個「好」字,然後轉身回了屋子。

  慈寧宮——

  皇帝今日要去臣子家中,臨行之前特來給太后請安。

  十五歲的少年郎,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又是天底下第一尊貴的人兒,舉手投足之間都是俾睨天下的意味。

  「母后萬福金安。」

  小皇帝近日在竄個子,針線房上個月做的常服,這個月就顯短了。皇帝現在身上穿的這件是今早剛呈上來的,許是新衣服穿著不習慣,一慣喜怒不形於色的皇帝今天倒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太后望著皇帝,雙目濕潤,欣慰道:「皇兒與你父皇,長得是越來越像了。你父皇神文聖武,我兒若是能有你父皇的一半功績,便是天下之福了。」

  太后這話一出,整個慈寧宮都瀰漫著尷尬的氣氛,這話皇帝沒法接——先帝的謚號朝堂之上那些大臣吵了八年都沒有定下來,足以從側面證明先帝這個皇帝當的是不怎麼樣的。太后這麼說,是要皇帝承認自己還不如爹?

  太后不會說話已經是整個宮中心照不宣的事情。

  她這一生過得太順遂了,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大風大浪,三十餘歲的人,還如同未出嫁的少女時候一般天真。

  先帝是高祖第七子,非嫡非寵,本來奪嫡無望,只待成年便封了封地,逐出京去的。所以現在的太后、當時的七王妃也不過是尋常官宦人家的女兒——只不過王妃家中與張方篆張老大人是姑表親,這才在尋鳳宴上被點中,做了王妃,成親不久就生下了嫡子,也就是現在的聖上。

  先帝登基之後,王妃因為育有嫡子,順順噹噹做了皇后,入主椒房殿。再後來,先帝駕崩,今上即位,皇后又成了太后。

  不過是三十餘歲的人,卻已經享有至高無上的尊崇了,有了這樣的地位,會不會說話,倒也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媽,皇帝就算不快也只能忍了,他也不耐在太后這多留,便起身告辭道:「朝中還有不少事務等著兒去處理,便不多叨擾母后了。」

  太后雖然捨不得兒子,想多留他一會兒,多跟兒子說說話,可是皇帝把政務搬出來,就是一定要走的意思了。於是太后只能又絮絮叮囑了幾句,見皇帝不耐煩了,這才放皇帝走了。

  皇帝出了太后寢宮,呼吸著初春寒涼的空氣,想到今日的行程,這才覺得胸中的燥氣為之一空,使人神清氣爽起來。

  前日王奇去晏府宣旨,回來稟告說晏淮鶴傷得極重,眼看著就要命不久矣了。

  聽到這個消息,小皇帝的胸中快意夾雜著巨大的痛苦,倒是混合成了一種令人著迷的滋味。

  皇帝恨這個人,恨他一手把持朝政,隻手遮天,令天下只知有晏相,不知有聖上。

  但是,在心底的某一個隱秘的角落,皇帝又依賴著這個人——是這個人在父皇駕崩之後,在群狼環伺的境地下,險之又險地把自己扶上了皇位,並且在之後長達八年的時間中,一步步讓自己坐穩了這個位子。

  這個人保護了自己,成就了自己,最後卻也違抗了自己,進而疏遠了自己。

  皇帝要讓這個人知道,誰才是天下共主!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這個人若是肯向自己臣服,在自己面前跪下來,祈求自己的寬恕,那麼自己也不是不能留他一命。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就不會殺他,依舊會保留他的高官厚祿,讓他繼續做他的首輔,輔佐自己開創大鷹開國以來的第一盛世,這樣不好么?

  不好么?!

作者有話說:

字數不夠3000,晚上再來一章大概2000字的,算是新年加更?哈哈哈哈哈哈

①尋鳳宴是我胡謅的,反正就是選秀。

②小細節,小皇帝今天穿了新衣服,他不會因為衣服而坐立不安,那麼令小皇帝坐立不安的是——?

其實小皇帝對於男主的心結要不要怎麼處理我猶豫了很久,想了很多種方案,但是還是覺得這樣最合乎情理,但是小皇帝是男三,這件事情是無可動搖的,希望小可愛們也能給我反饋,讓我知道你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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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奸相的硃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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