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端方君子蘇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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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端方君子蘇念白

  不管了,她能屈能伸,人在屋檐下,不低頭疼得就是自己。

  「……好,我答應你!」

  「就這?」

  唇角勾勒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喻亦昭眉峰微挑,「你似乎很不情願?我從不強人所難,既然你不願意,那便……」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傅恨水便突然單膝跪地,右手置於左肩。

  「以傅家的名義起誓,我,傅恨水,必將效忠於……」

  她話到一半卡住了,抬頭問:「你叫啥?」

  喻亦昭啞然失笑,「喻亦昭。喻世明言的喻,是亦因彼的亦,昭如日星的昭。」

  喻亦昭……心下暗暗默念著這三個字,傅恨水深呼吸了一口氣。

  「我,傅恨水,必將效忠於喻亦昭,誓死護其周全。皇天后土,實所共鑒,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傅恨水的起誓話音落下之後,久久聽不見喻亦昭的應答,她狐疑的抬眸,卻見那髮釵被遞到她身前。

  「這髮釵,送給你了,算作見面禮。」

  那是一支雕刻著鳳凰于飛細紋的金釵,釵頭鳳還鑲嵌著碩大的瑪瑙點綴,一看就很重,著實是累贅。

  傅恨水抿唇,默默的接了過去,滿眼嫌棄的起身:「這年頭還送金銀玉石,真是俗氣。」

  嘴上這麼說著,她還是老老實實的把髮釵收入了囊中。

  喻亦昭聞言,但笑不語。

  但,傅恨水不知道的是,在後來的日子裡,就是這支她第一眼瞧見就極其嫌棄的髮釵,她戴了一輩子。

  ……

  次日,晨光熹微時。

  早已洗漱穿戴好的喻亦昭,在園中涼亭內坐等。

  她的教書先生,是先帝親命的,乃是當今的御史大夫。

  更是……她前世新婚夫君的父親。

  遠遠的就瞧見兩道身影向這邊走來,喻亦昭深呼吸一口氣平復心情,等到二人走近,她便頷首示禮:「見過先生。」

  「殿下不必拘禮,今日乃是結業課,明日,殿下便要正式開始參政上早朝了。」御史大夫看著喻亦昭,那眼神多少帶點兒欣慰。

  可不知怎的,喻亦昭總覺得御史大夫這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兒媳婦一樣。

  不動聲色挪開視線,喻亦昭眼神示意一旁站著的沈景澤沏茶,「先生請坐。」

  「公主不請臣坐坐嗎?」

  這一道聲音拉回了喻亦昭的思緒。

  她回眸,卻見御史大夫身邊的少年白衣似雪,墨發隨風輕揚,溫和有禮,眉眼彎彎。

  溫文爾雅,端方君子,莫過於是。

  他的眉眼似乎挑起了她的心魔,蘇念白,御史大夫之子——亦是她前世挑選的聯姻對象。

  是她害了蘇家。

  若非喻亦昭為了同沈家抗衡,和一直中立派的蘇家聯姻,蘇家也不會以「通敵賣國」這樣莫須有的罪名,在新婚當天,滿門抄斬。

  前世,在新婚之夜,蘇念白衝進洞房,拚命的護著她讓她跑。可她不信,不信皇兄會對自己下手,始終沒有走,最後被押入天牢。

  如今想來,她心裡的悔不比恨少。

  算來,這是今生他們的初見。

  御史大夫見喻亦昭的視線落在了蘇念白的身上,連忙笑著引薦道:「殿下,這是犬子蘇念白。」

  喻亦昭斂了悵然思緒,再抬眸時,已然眸無波瀾,淡笑的說:「當然,蘇公子請。」

  溫文爾雅貴公子,他蘇念白當之無愧。

  他若是往這涼亭一坐,這只是用來納涼的涼亭,彷彿就成了流觴曲水的雅緻之地了。

  御史大夫在結業課時帶蘇念白來,此舉用意,喻亦昭怎麼會猜不到。

  可她……於心有愧。

  她不願再重蹈覆轍,拉蘇家下水了。

  是以,喻亦昭從始至終都沒有多搭理蘇念白。

  見二人之間瀰漫著似有若無的尷尬氛圍,御史大夫眉頭一皺,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殿下不妨與犬子切磋棋藝,也好助助雅興。」

  切磋棋藝?然後擦出火花?

  幾乎是一秒洞悉御史大夫的心思,喻亦昭輕扯唇角,似是在笑,又似乎只是一種近乎習慣性的表情:「抱歉,本公主棋藝不精,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其實她說了謊。

  身為一個權謀天下的政客,怎可能連棋局都一概不知呢?

  喻亦昭在說這話時,注意到了蘇念白的指尖細微的一滯。

  「無妨,奉先帝遺詔,臣盡心教習公主學帝王之道,卻從未教公主琴棋書畫,實屬有憾。今日就當切磋便好。」御史大夫吩咐侍從拿出早已備好的棋盤、棋子,不由分說的將黑棋遞給了喻亦昭。對蘇念白耳語了幾句便離開了。

  嘖,看來還是有備而來啊。

  喻亦昭笑得無奈,「那便,卻之不恭了。」

  蘇念白已然捻起了一顆白子:「臣可以先讓殿下一子。」

  黑子本就先下,若再讓這一子,喻亦昭未免勝之不武。

  「不必多此一舉。」

  天下如棋,一步三算。喻亦昭這盤棋下的氣定神閑,反觀蘇念白,額頭上反而出了一層細汗。

  終白子一落,扭轉棋局,一直被壓著打的蘇念白直接把棋局下成了死局,這才避免了一敗塗地的局面。

  「殿下當真沒下過棋?」蘇念白笑著,意味深長的。

  「自然。」

  「如此看來,殿下不學棋真是可惜了,無師自通著實是天才。」蘇念白話至此處,微微一頓,旋即話鋒一轉,「想來,若世有神明,殿下亦能勝他半子。」

  此言一出,喻亦昭的背脊幾乎是為微不可察的一僵。

  ——若世有神明,亦能勝他半子。

  這是她前世與蘇念白對弈時,所說的話。

  前世,她說這話時,眼底儘是年少的明媚張揚,可後來商議婚姻徵求蘇念白意見時,蘇念白告訴她她才知道,自那時起,他便對她起了心思。

  今重生而來,這應當是她與蘇念白的初見才對。這到底是巧合,還是……

  「既然已經下到了死局,那便只好以此結尾了,希望下一次還能有機會與殿下切磋。」

  見喻亦昭仍然看著自己兀自出神,蘇念白溫然一笑,又道,「臣帶了琴,殿下可想聽?」

  琴?喻亦昭倏然回過神來。

  她一直都是極喜歡聽蘇念白彈琴的,琴音錚錚,如高山流水鳴澗澗。

  誰料,她剛想開口應下一聲好的時候,一旁本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沈景澤,卻在此時突然開了口:「這並非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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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被夫君寵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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