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時初不解，也不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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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臺，時初倚著牆角，捏著菸屁股吐了口濁氣，指尖的橘紅在暗沉沉的天色中格外醒目，她的姿態慵懶，神色冷漠，細長的手指夾著香菸，又吸了口，緩緩吐出一個個煙圈，抽個菸的動作被她神聖化了。
說亂嗎？也不亂。
說不知所措嗎？也沒有。
那到底是什麼纏在自己的心頭上？緊緊捆著，密不透風。
時初不解，也不敢解。
她捻熄了菸，插在矮牆上的菸灰缸，進房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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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時初換好衣服出了寢室，就瞥見言風正倚著牆等她，「早安！早餐幫你買好了！筆給我，早餐給你。」她怔了怔，頷首應聲，將手中的文具遞給他，接過早飯，同他一起走向考場。
在路上解決了早飯，言風就在她旁邊講些知識點和單詞，叨叨絮絮的，喜靜的時初一掌拍過去，自暴自棄地道：「我不覺得我現在聽你講考試就會，算了吧。」
被噤言的言風像隻小狗似的，可憐巴巴地跟在主人後頭進了教學樓。
今天的科目分別是理綜和英語，時初猜起來得心應手，猜完還有種「爸爸哥哥我這次一定可以全猜中」的氣勢趴下睡覺了。
後頭的言風倒是不急不徐，穩穩地作答完兩科。
鐘聲一響，監考老師收了英語答案卡，時初慢慢爬起來，將自己的文具收進兜裡，起身，和言風一同走出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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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右手扶著講桌，一面喘著氣，道：「我剛剛去了趟辦公室打探消息，數學好像改完了，應該今天會發下來，最高聽說是風哥和一班學霸傅星河以145並列第一。英語我不知道，不敢去。班主任的生物和化學改完了，語文應該是明天發，然後今天通知明晚開家長會。」
傅星河？不就是周顥的朋友兼她的對手？
她挑了下眉，翻了一頁書。
班長所言不虛，頭一節數學課，孫明卉抱著一沓卷子進班，「上課啦，趕緊坐好，改這個不曉得讓我加班了多久。」
「這次數學不難啦，單科第一出在咱們班，145，恭喜言風啊！你有兩分扣得不應該啊，都是卷面分，字給我寫整齊一點是會怎樣嗎？加個兩分你也不用並列第一了。來，課代表，幫我把卷子發下去，咱今天從後講到前啊。」
時初拿到卷子，摺了一半就塞進桌肚裡，旁邊的言風咬著筆蓋，訂正了錯題，轉頭問正在看書的她，「考的如何？」前面的李侯也回首盯著她看，非常想知道她考了幾分。
「六十。」她淡聲應道，又翻了一頁。
「我日，初姐六十，我五十八啊！各位再見，我閉關。」李侯一個標準假笑，心臟宛如重了數槍，他要先回去練一個刀槍不入、百毒不侵，明晚還有家長會要開呢，他活不了多久了。
「陳域生，我先交代一下我的遺言，寢室的所有東西你都能拿去，我家裡還有幾套遊戲也全都歸你，我應該很快就要跟這美好的世界說拜拜了。」他的苦情戲演的挺像，因此引來孫明卉的注視，「小猴子你幹啥呢？我這堂是數學不是表演啊，你走錯教室了嗎？給我認真點！這題答案是什麼？」
李侯沉思了會，站起身來，「我選C！」
全班哄堂大笑，他根本不曉得老師在講哪題，只能隨便答了。
「選你個ABCD！坐下！答案是零！仔細聽！繼續講這題啊，在這裡畫條輔助線……」
週五上午，分數單被釘在教室後頭，上面是大大的八個大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言風身為理科老師的寶，一上來便是誇一頓，但換了語文，那可不一樣了。
「言風你這是咋回事？八十八？連及格線都沒過！數學是單科第一吧？理綜也不差啊，英語也有及格，你是多討厭我這個語文老師？八十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還有你的作文！你寫了什麼你自己唸出來！」
梁永雲擰開了保溫瓶蓋，氣呼呼地喝了一口，重重放在講桌，雙手插腰，就看言風能不能唸出一朵花來。
他緩緩起身，雙手拿著稿紙，偷瞄了眼梁永雲，見他是認真的，不要臉皮的開口道：「題目：與誠信同行。雖然不知道誠信是誰，但我看名字覺得他應該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子曰：『兩人行，必有我師焉。』誠信一定是一個非常好的老師……」
「好了！不要在摧殘我們的耳朵了。」老師抬手趕緊制止他，轉過身來拿起一根粉筆開始講題。
言風坐下後還一臉「我覺得我寫的很好啊，為什麼分數還這麼低」的模樣，疑惑地看著作文，時初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同桌，沒事，你應該還有救。」
這病有點嚴重，但還是有救。
「我覺得我考試時候挺順的，寫的都像是正確答案啊，怎麼就錯了呢？」言風垂頭喪氣，下顎放上桌面，哀怨地看著考卷，很不服。
時初順了順他後背，「像是不代表是，你以後就抓閹好了，說不定還能救救你在及格邊緣的語文。」哪像她非洲來的，語文全猜總分一百五她只有三十二。
時初：四個字統整我的考運——時運不濟^_^
英語課，李麗欣進場自帶效果，全場鴉雀無聲。
「你們班資質真的很不錯，教到你們大概是我上輩子燒了太多香，物極必反，平均在我教都十五個班裡平均最低！我們班平均還高你們五分！這麼簡單的卷子還能考成這樣，五班不愧是五班，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平均最低的罪魁禍首此時正在玩手機，桌上的英語考卷攤開，沒有標記作答的答案，一張白卷特別引人注目。
時初正遠端操控著小T打掃寢室，順便開了洗衣機洗衣服，再用她裝設的攝像頭查看了會小T工作情況，滿意地關了手機，她將注意力放在考卷上，小聲咕噥著：「有點太過簡單。」
往後靠著椅背，懶散地望著臺上講解的李麗欣，嗤笑了聲，這種脾氣的老師真的很不討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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