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一日為妾，終身為奴
2.24
姜趙氏越聽越覺得瘮得慌：「……那個……晚晚啊，你就不怕嗎？」
「怕啊，怎麼不怕。」
慕綏綏深深嘆了口氣。
她不是不怕鬼，冥婚當晚她也嚇得直哆嗦。
但是有些人，比鬼還可怕。
相比之下，死了還惦記著孩子沒生的葉秋白，比那些佛口蛇心的人，可愛多了。
慕綏綏怕歸怕，但是心裡拎得清。
之前生氣是因為覺得那人半夜溜進她的房間，是登徒子。
但是如果那個人，哦不，那隻鬼真的是葉秋白，慕綏綏反而覺得沒有什麼了。
既然這是姜元晚的責任，那她也替姜元晚一併了了。
當然，了歸了，這樣偷偷摸摸可不行。
不管葉秋白現在是人是鬼，她都得想辦法把他詐出來。
「怕什麼？」
慕綏綏的思緒被突然闖進門來的男人給打斷了。
抬眼一看，慕綏綏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哥。」
是的，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姜元晚的親兄長，姜家二少爺姜遠山。
這姜府，慕綏綏最喜歡的就是姜遠山了。
不只是慕綏綏，誰見到姜遠山眼睛都能眯成一條縫。
這姜遠山實在是太有趣了。
他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大男孩，滿腦子稀奇古怪的念頭，他五行八卦，五花八門都有涉獵，為人又幽默，除了讀書不中用，就沒什麼缺點了。
「我掐指一算，你今天回門，怎麼樣，相府好玩嗎？」
姜趙氏都被他逗樂了。
「你妹子回門，還需要你掐指一算啊。」
「可惜了，晚晚剛好玩一些就嫁人了。」姜遠山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慕綏綏的頭，說道：「妹妹，你反正在那家裡又沒什麼事，得空偷溜出來，哥帶你去看好玩的。」
一聽到好玩的，慕綏綏的眼睛都亮了。
她這個哥哥，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上次說要帶她去看好玩的，就直接帶她去了夜市。
好傢夥。
那叫一個大開眼界。
嘖嘖，還是老百姓有智慧，那些雜耍花樣豐富，令人咋舌。
慕綏綏忙不迭地點頭。
而姜遠山的話剛落音，就得了姜趙氏一個梆子。
「你沒個正行，可別把你妹妹帶壞了。」
一家人正坐在一起笑嘻嘻聊著天，春花突然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不好了。」
「怎麼了？」
「那個……管家過來了。」
「管家？」慕綏綏聽到這個名字，不自覺地站起身來。
姜趙氏也跟著站起來，問道：「晚晚回門，葉府的管家來幹什麼？」
「說是要代替死去的丞相全女婿禮，這會兒臉色很不好看，就在大廳里坐著呢。」
姜趙氏不知內情，慕綏綏可知道，她撩起裙擺，急匆匆地邁步往外走。
看好戲，得趕上熱乎的。
葉府的冷麵閻王，對上姜家那些跳樑小丑，肯定很有意思。
春花小碎步跟在慕綏綏身邊。
一邊說一邊將情況告訴她：
「管家來了，沒見到老太太和姜家主母，已經派人去請了。」
「他能請回她們？」
這管家對自己未免也太有自信了。
畢竟現在丞相已死，葉府失去了最大的支柱，姜家應該不會把區區一個葉府管家放在眼裡。
不過，葉府的管家，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強強」對決，有意思。
怕姜趙氏瞎擔心，慕綏綏讓她在房裡等消息，她跟著姜遠山往大廳里趕。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管家那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派一個姨娘來打發我，這就是貴府的待客態度？」
管家平日里說話就很兇，經常把慕綏綏都能嚇個半死，更不用說在這樣盛怒的情況下，用這樣冷冰冰的語氣訓人。
慕綏綏跨進門檻，果見聽到消息，臨時出來伺候的夏姨娘，已經嚇得臉色都變了，一副隨時要哭出來的樣子。
夏姨娘是大房最得寵的姨娘，這麼狼狽還是頭一回。
看到慕綏綏進來了，夏姨娘不得不挺直脖子，找回面子。
「你不過是相府里的一個區區管家，豈敢在我姜府放肆！」
管家別過頭，冷冷地瞥著夏姨娘，那眼神，似能殺人。
別說當事人夏姨娘了。
就連慕綏綏，都嚇得哆嗦了一下。
管家心情不好。
但是慕綏綏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導致他心情很差的罪魁禍首，並不是姜家。
他只是在拿姜家撒氣而已。
就像是為了驗證慕綏綏心中所想一樣，管家冷冷地開口：「讓你們主子出來見我，一個奴婢，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姨娘為妾，妾為奴。
管家殺人誅心啊。
夏姨娘被管家氣得咬牙切齒的，別說慕綏綏了，就連姜遠山，都是第一次看到夏姨娘這麼失態的樣子。
這時候，管家也見到了慕綏綏，他站起身來，朝慕綏綏恭敬地拱手請安。
「夫人。」
這前後的態度對比，讓夏姨娘看得酸死了。
她走上前來，陰陽怪氣地說道：「咱們晚晚，當上了丞相夫人，就是不一樣啊。」
管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當她是空氣，對慕綏綏說道：「夫人，您回門，姜家對您不敬，就是對我相府不敬。您先回府吧，這裡，我自會為夫人討個公道。」
「哎……那個……」
慕綏綏本來還想客氣客氣，沒想到夏姨娘先搶白了。
「瞧府上這話說的，回門本來是喜事，沒必要鬧到這個地步吧。」
夏姨娘雖然是笑著說這個話的，但是這話說出來的效果，可比罵人還難聽了。
管家正在氣頭上，聽到這話還不是火上澆油。
他立馬對慕綏綏說道：「姜府如此待人，不必多待，夫人，且隨我回去吧。」
慕綏綏看了姜遠山一眼。
姜遠山給了慕綏綏一個肯定的眼神。
「晚晚，既然爹娘你都見過了，你先回去吧。」
慕綏綏點點頭。
她見到了爹娘和二哥，還得到了一個婆子一個丫鬟，也不算毫無收穫。
等她打聽出什麼了，再回姜府來找姜元晚意外落水的線索也不遲。
慕綏綏隨著管家帶來的馬車走了，姜遠山出門來送，臨行前還不忘小聲交代慕綏綏。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慕綏綏朝管家那邊望了一眼，悄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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