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居
18.6
我閉上眼睛,努力放慢呼吸。
大概一個鐘頭過去了。
還是捨不得睡。
對面傳來男人慵懶低沉的聲音,「怎麼還不睡?」
我:「……」
「身體緊繃成這樣,」關行知的嗓音沙啞了幾分,「你在害怕什麼?」
他說完這句話,手心微微鬆動了。
我不由得著急了:別撒手啊喂,我還沒抱夠呢!
等等等等……
此處應該來個頭腦風暴。
Q:該怎麼回答,關行知才會主動抱緊我睡一整夜?
A:乖巧型——「怕你。」
B:博取同情型——「肚子疼。」
C:正常發揮型——「我不習慣一個人睡。」
NONONO……肯定還有一個更加完美的答案等著我。
既不落俗套,又不失尊嚴,效果逼真,出乎預料,並且能在很大程度上滿足金主爸爸想要虐我的訴求。
於是,我想出了一個絕佳的點子。
我回答:「沒害怕,就是覺得有點兒噁心。」
即使光線昏暗,也能看見關行知瞳孔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劇烈收縮了一下。
哦豁,刺激不小。
他會不會把我掐死在床上?
我心裡還蠻期待他的表現。
畢竟是情緒管理的高手,關行知真正失控的樣子,我還見識過呢!
而且,萬一真要動起手,咱倆指不定誰贏呢!
「噁心?」關行知輕笑一聲,「還有更噁心的呢,要不要試試?」
我:!!!
當我如臨大敵,做好血拚一場的準備,關行知卻只是湊過來,在我臉頰上輕薄了一下。
他的唇軟軟的,我幾乎要「酥胡」的眯上眼睛:啊~~~
叮!
腦中警鈴大作。
理智迅速將我拉回狀態,嫌棄似的擦了一下方才被他親過的地方,我瞪著他,「你瘋了?!」
與關行知漆黑漂亮的眼眸近距離對視,我心裡好像有個暖水袋破了,有什麼溫暖的東西在胸腔瀰漫——
啊我死了。
他好純情喔……
居然只是親親小臉。
關行知的眼裡流露出一絲受傷的神情,「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喜歡我了?」
我藉機說出心聲:「關總說的什麼話,我到現在還是很喜歡你啊。」
關行知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想騙人,演技也未免太敷衍了些。」
然後伸手揪揪我的臉頰,「裝,也要裝得像一點才行。」
我笑了笑:「關總說的是,我以後注意。」
然後翻過去,屁股對著他。
關行知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將被子拉上來,重新從身後抱住我。
哇。
好有安全感的懷抱啊。
他溫熱的手掌放在我的小腹上。
像個會發熱的小暖爐。
我神經鬆懈下來,眼皮越來越重……
半夢半醒的時候,我回到了學生時代,剛剛跟黑皮參與了一場惡鬥。
打完架回家,我倆在路邊看到一隻被粘鼠板黏住的小奶貓。
我:「黑皮,救它。」
黑皮:「對不住檸哥,我怕貓。」
我:「淦,我也是。」
我&黑皮:嘆氣.jpg。
遠遠地看著它被人踢來踢去,老子無力感爆棚。
突然,一個高高大大的穿白色校服的男生走到小奶貓的跟前,蹲了下去。
低頭檢查了一下,把貓帶走了。
我:「不是變態吧?」
黑皮像看瞎子一樣看著我,「檸哥,他是咱們班長,關行知,學神,關神,您不認識?」
我:「……老子開學到現在上過幾天課?」
於是兩個人偷偷尾隨。
看著關行知帶著貓進了一家寵物醫院。
我站在對街看他捧著貓跟醫生忙活了半天才弄乾凈。
最後交了錢走出來。
他走出來的一瞬間懷抱著小貓咪。
夕陽的光撒在他身上。
我恍惚看到了聖光環繞著仁慈的父……
黑皮道出了我的心聲:「阿門。」
卧槽。
這麼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人啊。
長得好看也就算了。
腦筋還很聰明。
這麼善良,溫柔,有愛心……
我看見他捧起小貓,對著光,閉上眼睛寵溺和它碰碰鼻子。
嗷~
這一刻我好想魂穿那隻小貓啊……
嗯?
我睜開眼,看到比夢中更加清晰、逼真的眉眼。
深邃多情的琥珀色眼瞳,濃密的睫毛,與夢中少年的輪廓重疊了。
我才發現我鼻子碰到他鼻尖。
喵?
有種美夢成真的錯覺。
我被他盯著很不自然:「你看著我幹什麼?」
關行知:「新的一天,該怎麼噁心你才好呢?」
哇,很有戲的樣子!
我:「……無聊。」
他拿出手機,「剛才覺得檸哥的睡顏太美,忍不住拍了一張照片。」
深知自己睡相巨差的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關行知:「白眼兒翻得很銷魂。」
我:「……」
關行知:「口水流出來的形狀也很有藝術感。」
我:「……」
不禁擦擦下巴。
我:「你、你把照片刪了!」
關行知:「那怎麼行?我要把它做成手機殼,供所有認識你我的人,瞻仰。」
我:!!!
我汗都流下來了,「關總……殺人不過頭點地。」
關行知單手支著腦袋,一上一下的晃著手機,好整以暇地看著我:「檸哥,你從前怎麼對我的……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媽的。
老子那麼愛你。
你居然覺得是一種羞辱?!
不知好歹。
愛誰誰,不管了。
做手機殼還是做巨型海報,隨您的便!
我氣呼呼地去浴室,「砰」一下關上門。
洗漱后,我發現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這個家,除了姨媽巾和薑母茶,根本沒有為我準備任何用品。
所以,昨晚關行知的那套「寵物」說法,根本是即興發揮啊。
為了掩蓋什麼呢……
我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叮!
福爾摩斯·許,上線。
翻查了一下姨媽巾的生產日期,居然是一年多前的,而薑母茶,也即將臨期。
正常情況下,商店不會賣這種臨期的商品。
很明顯,這些是關行知定期囤積的常備物品,就是那種逛超市的時候看見了,會本能地從貨架上拿下來,放到購物車結賬的東西。
那麼,是什麼促使他產生這樣的行為呢?
讓我們來追溯一下歷史。
那天。
是本人第一次經歷「社會性死亡」的日子。
我穿著一條白色西褲,招搖過市。
結果在經過關行知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把拽進洗手間里。
彼時,洗手間有一個正在噓噓的男生。
看到我倆。
水流……戛然而止。
「嚶嚶嚶……」男生提著褲子落荒而逃。
關行知一言不發,將我拖進去其中一個小隔間。
兩個人站在逼仄狹小的空間里。
我緊張不已。
不知道為何他為何突然「狼變」。
嘶啦——
關行知冷著臉,拉開了校服的拉鏈,然後動作利索地把衣服給脫了。
我:!!!
他好野,我好愛啊!!!!
結果——
他:「你衣服……髒了。」
我:???
我不信,探頭一看。
卧槽!
屁股上升起了一面「日本國旗」。
我:「……」
剛才,我好像,一路招搖過市,走路還左、搖、右、晃,拽!到!不!行!
這才回憶起一路上同學們看到我的表情很不對勁:震驚、羞恥、驚慌、宕機……
連夜買張火箭票逃離地球吧。
沒臉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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