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來我往，兩清了
8.75
晚上，躺在床上的封均堯輾轉反側，閉上眼睛就是燕池單薄的身影，無辜的雙眼和一瘸一拐走路的樣子。
他今天的話好像確實說重了，而且作為男士，在別人摔倒之際冷眼旁觀，真的很不紳士，他不知道那會在惱些什麼。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燕池就會覺得他確實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就算有心思，也得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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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池腫脹的腳踝被他拍下來，正好用在封均易又一次邀請他的時候。
封均易似乎不太高興，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好養傷。
燕池樂得輕鬆，在家養了小半個月，重整旗鼓，繼續往九州集團跑。
他拎了一個黑色底金色花紋的禮品盒站在前台朝禮儀小姐咧嘴一笑。
「帥哥又來找小封總啊？」之前給他端水的姑娘笑著問。
「對！」
「小封總今天有點忙哦，已經見了兩個合作方了。」禮儀低頭翻看了一下今天的到訪記錄，「可能現在都還沒談完。」
「沒事，我可以等。」燕池沖她笑，把人家姑娘笑得都不好意思了。
禮儀小姐紅著臉側過頭，恰巧看到第二波拜訪封均堯的合作方從大樓里出來。
「帥哥，小封總今天預約的人都見完了，我幫你問問現在有沒有空啊？」她說的比較小聲，小巧的手掌示意燕池看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三個黑衣服男士。
「不用，我想給他個驚喜！」燕池給禮儀小姐留下一個神秘的微笑，微瘸著腿一溜煙就往電梯跑。
禮儀小姐還沒反應過來，燕池已經進了電梯。
當燕池敲門的時候，封均堯眼裡透出驚訝，隨即冷了臉。
見他拿起電腦旁邊的座機，燕池就知道他要幹啥，緊忙衝過去按住封均堯的手。
「封總，好久不見。」燕池露出雪白的牙齒，兩眼彎彎。
「你來做什麼？」封均堯抽回手，沉著臉看他一眼。
「路過，順道就上來了，」他把禮品盒放到桌上，一手抽開蝴蝶結，推了過去，「送給你的。」
封均堯眼皮都沒動一下，冷聲道：「你的腳好了？」
「嗯，好多了！你還記得呀！」燕池笑著，從禮品盒裡抓出一把夏威夷果。
「吶，這是給你的，多吃堅果補腦，你這樣的腦力工作者尤為需要。」
封均堯一陣無語，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笑眯眯的燕池：「有時間查查吃什麼能讓臉皮薄一點。」
呵呵，這是變相說他臉皮厚啊！厚就厚唄！
燕池這麼想著，從盒子里翻出個小包，拿出開果器，又變戲法一般拿出半個巴掌大的墨綠色小碗，擰開一個果實就往小碗里放。
咔嗒咔嗒的聲音響了十幾次，燕池站在辦公桌旁，微微垂著腦袋，在墨綠色的小碗里整整齊齊碼出了一座小山。
乳白色的果實和墨綠的碗，看著賞心悅目。
「給，吃吧！」燕池將小碗放到封均堯手邊。
封均堯冷臉看一眼小碗，又掃了一眼燕池，尋思著要不要把人趕出去。
燕池被看得心裡發毛，硬著頭皮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要先洗手！」
「沒事，我有這個！」說著，他從兜里拿出一包濕巾，打開捏出一張來遞過去，「擦擦就好了。」
封均堯沒接，臉黑如鍋底，盯著燕池看了一陣，剛一張口，燕池捏起一粒堅果喂進了他嘴裡。
封均堯：！！
面露寒霜的他想把嘴裡的東西吐出去，但燕池水色的眸子看著他，嘴巴微微撅起的樣子讓他做不出這種事，他呼出一口氣，默默地把嘴裡的東西吃了。
酥脆的果實在嘴裡發出聲響，唇齒間一股香味彌散開來。他從不吃零食，但這果實的味道卻很合他意--香，但不甜膩。
燕池滿臉欣喜地看著封均堯把堅果吃下，歪著頭對依舊綳著臉的人說：「好吃吧？」
封均堯微不可見地點了頭，燕池又捏起一粒遞過去。
封均堯垂眸看著送到唇邊的果實，還有捏著果實的白裡透紅的指尖，頓了幾秒，木然地張開嘴。
劉秘書站在辦公室門口，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封均堯居然在吃燕池遞到他嘴邊的零食！！
劉秘書一臉尷尬地敲了門，要不是手裡的文件需要封均堯儘快處理，她就想立刻掉頭。
封均堯面色如常的讓劉秘書去點餐。
好吧，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劉秘書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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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廳。
落座后，燕池有些緊張，他第一次進這樣的高檔餐廳，被眼前奢華的北歐裝潢閃到了眼，悠揚婉轉的北歐風情小調在餐廳里縈繞。
客人不多，客人和侍者交談的聲音也很低。
彬彬有禮的侍者鞠躬報菜名的時候，燕池表示你們太客氣了，報出來的菜名比醫學名詞還要繞口。
第一道菜：博古斯海皇塔配鵝肝油松露醬。
第二道菜：北歐海鮮濃湯。
第三道菜：地中海式甜蝦色拉。
等到第四道菜上來的時候，燕池看到了小票。
磨坊式煎鵝肝配阿拉斯加雪蟹鉗金巴利汁。
尤其是右下角的金額令他咋舌不已，那麼一丟丟東西就這麼貴，都夠他一個月生活費了！
封均堯真不會過日子！
待人走遠后，燕池指著小票瞪大雙眼不可以思議地看著封均堯：「這麼貴！？」
封均堯平靜地回答：「還好。」
燕池撇撇嘴，行吧，有錢人的快樂我體會不到。
「不必介懷，你請我吃一頓，我也請你吃一頓，禮尚往來，兩清了。」
封均堯持著刀叉切盤子里的肉，一派優雅的吃相，與奢華的背景融為一體，似乎他生來就是要過這樣的生活。
燕池心道：果然想多了，封均堯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因為自己那一頓飯就對他另眼相看，不過顧及他作為一個男人的面子罷了。
封均堯這麼說，就是不要再找他了。果然還是把燕池當做想爬他床的人。
下次再去公司，估計前台就不會再讓他上去了。
吃完西餐，燕池跟在封均堯身後亦步亦趨的走出餐廳，沒走幾步，低頭看到自己鞋帶散了。
他沒打招呼，蹲下身來綁鞋帶。散開的是沒受傷的那隻。
他忍著左腳腕處的隱痛，墊著腳，雙手在腳邊鞋子上動作。
封均堯本想回頭跟燕池說讓他自己回去，回身的時候瞧見了燕池在系鞋帶。
燕池蹲在那裡，發頂在陽光下閃著柔順的光暈。蹲姿讓燕池的褲管變短，踮起腳後跟的那隻腳，腳踝處泛著青紫，零星的褐色斑塊分佈在略微腫脹的皮膚上。
封均堯這才意識到那晚燕池的腳傷得這麼重，那些褐色斑塊明顯是皮下出血正在吸收的痕迹，有那麼一瞬，覺得當時應該扶他一把的。
「封總，你忙去吧。」燕池站起來，兩隻手掌在額頭上搭起個小涼棚，「謝謝你的午餐。」
封均堯淡淡勾了一下唇角：「再見。」多看了燕池兩眼，他轉身走了。
燕池看著封均堯走過街道去了另一頭，他才掏出手機叫車。
剛才系鞋帶的時候又弄到了腳，這會疼得厲害。但他不想在封均堯面前這麼丟人。本來打算繼續死皮賴臉跟著封均堯去公司的，這會兒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
等了好一會車子才來，而且沒停到他這邊，還得再往前走一段才是停車點。燕池只好忍著疼繼續走。
他若是回頭，大概是能看到封均堯站在一座高樓下遠遠地看著他。
封均堯站在那裡，刺眼的陽光讓他眯起雙眼，看著燕池一瘸一拐上了車。
作者有話說:
投食技能，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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