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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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池心裡打著鼓，封均堯的電話就來了，他遲疑了兩秒才接起來。
「寶寶，這個錄音誰給你的？」封均堯語氣嚴肅。
「喬軒。」燕池看了一眼同樣看著自己的喬軒，另一隻手輕輕拽著腰間的口袋。
「好，我知道了。」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疲累，像是很失望又像是鬆了一口氣。
喬軒一直衝燕池擠眉弄眼，示意他把剛才答應自己的事跟封均堯說了。
「那個，喬軒說，看在這個錄音的份上，能不能不要封殺他了？」燕池囁嚅道。
他其實有點怕封均堯不高興的，畢竟白天他才告過狀。
「等我把這件事處理完了再說吧。」封均堯輕嘆一聲。
「好。」
「不早了，不忙的話就早點休息，乖乖等我回家。」
「嗯。」燕池答應著，掛了電話。
等他回家？鎖清秋的公寓算是我的家嗎？燕池微微鼓著兩腮，垂下眼睛看著通話頁面。
「封總怎麼說？」喬軒坐不住了，急不可耐地起身問道。
燕池往椅背上靠過去，慢吞吞說：「封總說等他把C市的事情處理完。」
「行吧，那我走了，」喬軒鬆了口氣朝燕池笑笑，「謝謝你。」
他步伐輕快地離開了辦公室，燕池坐在椅子上發起了呆。
過了許久，燕池起身走到窗邊，拉開半合的藍白條床簾，仰頭望著天上在雲間穿梭的一彎鉤月，突然覺得前途渺茫起來。
他靜靜地站著，看著院子里花台樹叢中的燈漸次熄滅，只留下一排路燈清冷地照著石板路。
院子里熄燈，那就是晚上十點半了，按照制度，這會兒燕池得巡視一遍這個樓層的所有病房。
他從辦公室出去，沿著走廊從東邊的病房開始查看，若果病人睡著了沒熄燈，他還順手關燈關門。
私人診所的每一間病房都很寬敞，每隔三個病房還設有一個公共衛生間。
燕池從第三個病房出來，晃眼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老人顫顫巍巍獨自進了公共衛生間。
這是誰家的病人？燕池暗自思忖，年紀一大把怎麼不在病房的衛生間解決，而是獨自一人上公共衛生間，他的家人呢？
燕池怕出什麼問題，跟著就進了衛生間。
然而他進去之後腳步一頓，哪有什麼穿病號服的老人？衛生間里空空蕩蕩，每個隔間都開著門，卻空無一人。
唯物主義論的燕池從不信什麼鬼神之說，可剛才他明明看到有人進來了，現在居然沒人！！
他忽然覺得後背升起一股冷氣，頭皮發麻四肢僵硬，滴答的水聲在空曠的房子里無端地滲人。
他大氣也不敢出，僵硬地轉過身按著平常的步調一步一步走出衛生間。
走廊里空蕩蕩的，有小平車咕嚕咕嚕的聲音，應該是值班護士推著平車巡房測體溫。
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淌，燕池深深吸了一口氣，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輕輕喊了一聲夜班護士的名字：「張老師？」
半分鐘后姓張的護士從病房裡探出頭：「怎麼了燕醫生？」
啊！幸好幸好，燕池長舒一口氣。
「沒事，我看你不在護士站，喊你一聲。」頓了頓他又問道，「病人都還平穩吧？」
「沒事，都挺好，你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
燕池答應著，急急忙忙跑回值班室，胡亂洗了把臉脫了衣服燈都不敢關直接把自己塞進被窩。
他拿出手機想也不想就給封均堯打了過去。
長嘟音足足響了半分鐘才被接起，封均堯略沙啞的聲音幾經電波傳導，傳進燕池的耳朵。
「怎麼了寶寶？」
「我...我好像碰到靈異事件了...」話一出口燕池才驚覺自己聲音在發抖。
「沒事的寶寶，這世上沒有鬼。」封均堯耐心地說。
「真的！」燕池手心出汗，往被子上蹭了一下。
他斷斷續續地把剛才所見形容給封均堯聽，聲音時快時慢，越講越覺得瘮得慌。
那頭的封均堯依舊很耐心地勸著：「寶寶你就是看花眼了，晚上就是容易看花眼，沒事的啊，不怕。」
「封爸爸...」燕池嘟著嘴喊了一句。
封均堯輕嘆一聲：「真的沒事啊，寶寶，早點休息。」
「封爸爸，有一天你會不會我不要了呀？」這話說出來都帶著哭腔了。
「不會，除非寶寶你不要我了。」封均堯言辭嚴肅認真。
「怎麼突然這麼問呀？」
燕池輕哼一聲：「我就是看喬軒明明是封均易的小情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就把封均易給賣了，說是為自己打算，心有所感。」
「那是因為喬軒不是封均易的情人，他只是單方面喜歡封均易，封均易不拒絕不負責而已。」封均堯耐心解釋著。
「不過還得感謝他，要不是他錄了音，我還得再走幾天彎路才能知道是封均易搞的鬼。」
「那你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呀？」燕池心裡安穩了，又替封均堯擔心起來，「封均易簡直是個瘋子，他為什麼要自毀長城啊？」
「接下來把這邊相關的部門跑一邊，把新聞壓下來，該賠款賠款，該道歉道歉，跟著組織的方針走就沒事了。」
燕池聽著封均堯輕描淡寫，但他也知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你要睡了嗎？」他問封均堯。
「你不是害怕嗎，再陪你一會，你睡著了我再睡。」
封均堯溫和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音色和面對面說話稍有不同，但同樣好聽。
燕池臉上勾起安心的笑，他突然就不覺得前途渺茫了，至少他知道，也聽得出來封均堯已經很累了，但還是願意陪著他，哄著他。
頭頂上的中央空調吹著微微涼風，亮如白晝的房間外是墨色侵染的夜。
鉤月依舊穿梭在雲間，但漫天繁星一直陪伴著他。
燕池把手機放在耳邊，聽著封均堯給他哼唱的催眠曲，看著窗外的月，漸漸合上雙眼。
大抵是所有的愛情開始的時候都是美妙的，他能包容你所有的不開心，接納你所有的任性和小脾氣，一如廣闊的天空包容萬物一般。
封均堯輕輕哼唱著童年時媽媽哄他睡覺的調子，不知不覺自己也睡著了。
作者有話說:
第三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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