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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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玉佩

  有了太子殿下的令牌,景念一連幾天都在太監所修身養性。

  畢竟白天大家都要做事,唯有她僥倖偷了回懶,也正好給自己減輕了不少麻煩。

  她蓋被裹成繭,眼睛盯著頂梁陷入神遊時,咚咚咚的敲門聲適時的響了起來。

  敲門聲輕柔緩慢,景念正好奇是誰青天白日不當差偷跑回來,拉開門——

  「本宮吩咐你做的事考慮得如何?」

  一張妖冶的絕世美顏此刻正笑意吟吟的看著她。

  哐當,景念一聲不吭將門合上,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然後,門外傳來他歡快的聲音,只是那聲音,有些不寒而慄——

  「本宮給你數到三,讓你清醒一下腦子,不然本宮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嚇得景念趕緊拉開門,怯生生縮在一旁。

  墨臨天朝她冷冷地彎起唇角,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傷好了?」墨臨天在小小的房間里來回渡步了一圈,最後站在景念跟前,唇角微翹,「擁有權力的滋味如何?」

  「呵呵呵呵……」景念縮著腦袋尬笑道,「謝謝太子殿下……」

  雖然墨臨天俊龐上的笑意未減,但景念心知肚明,這人就像狐狸一樣,散漫的模樣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當然,她可不敢表明在臉上,除非她想腦袋分家。

  墨臨天懶洋洋睨了她一眼,唇邊的笑更顯輕挑,「想出宮么?」

  景念抬頭一愣,心下不由得動了動,便脫口而出,「想!」

  「不用等到年底。」

  他故意拖長尾音,引得景念不由自主身子前傾等待下文。

  說話說一半,以後沒老伴!

  景念內心豎了個中指,又有些迫不及待的等著回答。

  墨臨天直視著她,唇角勾起一抹散漫的笑意,這笑意之中帶著睥睨的傲然,「本宮呢,也不是多麼不近人情的人,只要你將時未決身上的玉佩拿來給我,出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

  「玉佩?」景念遲疑道,「這不是還沒到月圓之夜嘛……您要玉佩做什麼?」

  墨臨天噗嗤一笑,上挑著的眼尾含著絲絲寒冷,「本宮要做什麼,還需要向你彙報?」

  「可小的怎麼知道這只是您誆我的緩兵之計?」景念思索良久,覺得應該為自己的命運掙扎一下,「若是小的費勁心力將玉佩取來,您殺人滅口怎麼辦?!」

  「居然還敢跟本宮講條件。」

  墨臨天的口吻慢條斯理,又輕飄飄地,但落在耳朵里,卻像是扎滿刺的堅冰。

  「於太子殿下來說,小人的命如螻蟻,可對小人來說,出宮誠可貴,生命價更高。」景念毫不畏懼直視著他。

  話落,墨臨天目光驟然狠厲,冰涼的手掌瞬間掐上她的脖子,「本宮是看你活得不耐煩了,還從未有人敢這樣與本宮說話!」

  幾乎是下意識的,景念右手覆在他掐著的手臂上,指尖狠狠扎進他的肉里,「我我我跟你講,我已經好幾個月沒剪過指甲,你有本事掐死我,不然你的這隻手鐵定費了。」

  墨臨天一頓,沒想到臨死之前她還能如此淡定地胡言亂語,手上的力度猛然收緊的同時,忽有一陣清風從窗子的縫隙瓢了進來——

  「阿嚏!阿嚏!」

  漫天紛飛的飛沫夾雜著幾滴口水盡數噴在他頭上,臉上,衣服上,如若再不鬆手,那搖搖欲墜的鼻涕下一秒就要落在他手背上。

  刷地,那隻掐著的手如鬼魅般猛然收回。

  ……

  正派活於鼻涕!

  景念相信這會是她求生路上的里程碑。

  墨臨天臉色霎時黑得徹底,脩然轉過身快速出了房間,木門啪地一聲被重重的帶上。

  景念擦了擦鼻涕,雙腳觸及地面后,感覺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意。

  不依靠別人靠自己,不費吹灰之力把反派擊退的感覺就是爽。

  *

  等身體養得差不多了,可以正常行走了,景念第一件事就是馬不停蹄回到梨棠院。

  推開久違的殿門,發現時未決並不在屋子裡。

  正好奇哪兒去了,緊緊關閉的榆木雕花窗欞上傳來急促的雨滴敲打聲,伴隨著聲勢絲毫沒有減少的雨聲,一時間,暴雨如注。

  景念側耳傾聽了下門外除了噼里啪啦的雨聲,再無沒任何動靜,立即關上門,飛快掃視整個房間布局擺設。

  她要找到墨臨天所說的玉佩。

  不管他拿來做什麼,或許可以拿來當成是她保命的籌碼。

  景念的視線牢牢鎖在書桌高架台上的紫檀雕花錦盒,心跳砰砰開始劇烈。

  她深呼吸,正要抬步,殿門外恰在此時傳來了腳步聲。

  嚇得她趕緊躲在床榻旁邊得六扇琉璃屏風後面,將自己縮成一團。

  時未決乘著雨瀑,一襲白衣長身玉立地走了進來。

  他上半身被雨水淋濕,甫一進門,眉頭不禁微蹙。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房中光線也昏暗,她唯有祈禱時未決發現不了她。

  但時未決僅僅是遲疑片刻,他緩步走到衣櫃前,拿出一件乾燥的長衫,就勢退下了身上被雨淋濕的衣袍。

  景念心口撲通撲通的跳,欲拒還迎地偷看。

  他背對著她,背胛上的肌理結實精壯,很是秀色可餐,然而景念卻呆住了。

  令景念吃驚的並不是他欣長如竹引人遐想萬千的背影,而是那些縱橫交錯的疤痕。

  有大有小,有細有長,布滿了整個後背,破壞了一片雪白,讓人看了觸目驚心,就連手腕,也有鎖鏈留下的傷痕。

  已經過了許多年,早已結成了凹凸不平的紋理,但可想而知當年承受了多麼非人的折磨。

  時未決動作很快,才被他刀削般的身形吸引住,就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衣衫。

  他忽而轉過身來正面對著她將衣襟扣上,景念還是看清楚了他脖子上掛著的,那半個巴掌大小的玉佩。

  玉佩緊緊貼在他的肌膚上,翠色溫碧,玲瓏剔透。

  因平日里穿的都是衣襟很高的外衫,自然是看不到。

  這玉佩既然他隨身攜帶,想必應當極為重要吧。更何況想要拿到它,還未靠近就會被拍飛,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窗外雨點聲噼里啪啦響個不停,換了衣衫后的時未決便坐在書桌前看起書來。

  景念蹲在屏風后極力把自己縮得更小,只因為,他正對著的方位,恰好是她所在的方向。

  她抱著雙膝,將下巴枕在膝上,睜著大眼睛就這麼靜靜地凝視著他。

  他一頭烏髮束在頭頂上,只一根長長青玉素簪固定,幾縷長發垂落在臉頰邊,黑眸低垂,眉宇之間的清冷澄凈與專註,令景念情不自禁心跳如鼓。

  此刻的景念猶如一個痴漢,並且絲毫不覺得自己此番行徑有多猥瑣。

  許是她的視線太過於邪惡,時未決緩緩抬頭,黑眸盯著不遠處的屏風停留了片刻,復又低頭專註看書。

  景念竟生出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只是好景不長,時間一點一滴流逝,雨聲也越來越小。

  吃一墜長一智,景念見狀,趕緊從美色中清醒過來。

  正當她腦子裡一片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未決放下了手中的書,緩緩走到她面前。

  一股淡淡的皂角香隨之而來,景念一時連呼吸也保持著小心翼翼的頻率。好在時未決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他拉開門,踏步走了出去。

  只是,身後驚喜過望的景念並沒有發覺,跨出門檻的那一霎那,他唇角總是平靜著的弧度竟微微上揚了些許。

  殿內瀰漫著淡淡的藥草香,更何況,地面上還殘留著腳印的水漬,想讓人不發現都難。

  走著走著,他無意識地想起那雙笑如新月般的眸子,突然有些惶恐地發現,有些東西,已經回不去了,也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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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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