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修合歡宗的小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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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修合歡宗的小師叔

  聖教總壇的正殿內,擺著兩盆無香百合,這東西本身如蓮花般生在水中,不能見陽光,極為嬌貴,卻有一妙用,就是將空氣里所有的氣味都吸收過濾掉。

  迷情引的氣味也早在二位護法進來之前就被消弭掉。

  服侍左右的教眾都有生死蠱握在聖女手中,白星憐不許別人說的,沒人敢透露半個字。

  她不希望前世的糾葛影響這輩子。

  沒人不愛青春年少,重活一次,回到了最好的時光,白星憐早就被獨守空閨消磨殆盡的昂揚意氣回來了。

  程瑤光是忙一陣閑一陣,九黎則需要時刻帶人去各分壇巡查。這一次二人來拜見過白星憐,告足了狀之後,都匆匆離開。

  送走了難纏的客人,白星憐摩挲著下顎,心說這跟需要平衡朝堂的皇帝也沒區別了。

  得虧從前沒少了幫姜修齊處理政務,這方面,她門兒清!

  白星憐要惡補這身份需要的知識,另外,還要去看編年錄。

  「三年了,藏書閣的典籍怕是都要落滿灰塵,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去看看。」

  歷代掌教聖女都會書寫編年錄,白星憐要從原身親自寫下的內容中,揣摩她接下來該怎麼演。

  這位星憐聖女的記錄很短,是個性情放蕩不羈之人。

  根據記錄,她在閉關之前,其實只在掌教的位子上坐了兩年,要不是她武功夠高,一雙拳頭打服了兩位護法以及其餘聖女,等閑是不敢閉關的。

  原身年紀輕輕便武功卓越,根骨上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對自己下手忒狠。

  她練的是童子功。

  名義上,叫無情道,但什麼「心海無波,方成大道,心有掛礙,自毀功德」之類,那都是屁話,這功夫修鍊起來,唯一的硬性要求就是守身如玉,不能跟人行魚水之歡。

  白星憐對接受良好。

  男人哪有權勢來的香啊,煙花易冷,人情更是冷的快,上輩子她就看透了!

  白星憐在知識的海洋中沉浸了三天,直到有人來稟報,說是差事辦完了。

  白星憐這才從書山中抬首。

  「什麼差事?」

  她吩咐過什麼來著?

  哦對,找袁柳眉麻煩。

  「回稟掌教,我們幾個兄弟伏擊馬車的時候,附近正有棕熊經過,那瓶迷情引,一半灑在了距離袁柳眉最近的兩個侍衛身上,一半撒在了熊身上。」

  白星憐一口茶水差點兒沒噴出去。

  迷情引對動物自然是無效的,畢竟只有人類,才有情情愛愛這種膩歪玩意兒。

  但這種蠱蟲,會激發野獸的凶性。

  「然後呢?」

  「然後……棕熊狂性大發,屬下們心想,任務已經達成,便迅速撤離了,馬車被棕熊砸爛,袁柳眉自己受了輕傷,兩個護衛一死一傷。」

  袁家的護衛,不過普通習武之人,遇上棕熊只能說是倒霉,就算沒有迷情引,怕也是不能脫身。

  「受傷的那個,帶著袁柳眉躲進了一處山洞,在洞口以火堆阻擋棕熊,如今還在僵持著。」

  白星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袁柳眉如今的衰樣,她是沒興趣看。

  她剛要鬆口,讓人將棕熊解決了,放袁柳眉回去。

  掌教閉關三年,教內形勢不穩,總不好真讓臨江王的親戚死在自己的地界上,讓她下蠱不成,反而壞了自己名聲,暫且夠了。

  然還沒開口,又有一密探來報,說是臨江王姜修齊帶了一隊輕騎,正往總壇方向疾行而來。

  一聽到姜修齊來了,白星憐心內瞬間燃起怒火。

  有意思,他分明沒中情蠱,也對那位盛世白蓮這麼上心?

  「備馬,我親自去會會臨江王。」

  她就是要叫袁柳眉身敗名裂,容不得差池,若是她見了姜修齊,又要用拙劣的演技矇混過關可不行。

  正暗自盤算著走過庭園,突然,幾片裹挾著香氛的花葉飄到白星憐鬢邊。

  「怎麼如此急匆匆的?」

  白星憐冷眼看向花叢之後,一個身高手長的男子,一手搭在低矮的花枝上,指尖點著一絲可疑的殷紅,毫不掩飾自己辣手摧花的可疑行徑。

  男人背對著白星憐,只能看到這人通身穿著素白的道袍,只一根細腰帶送送的綁著,隨時都可能散開,胸口衣襟隨風顫動。

  他長發如瀑,仍舊只用一根細髮帶綁著,飄然若謫仙。

  若是上輩子那個對誰都彬彬有禮的白星憐,當會稱讚一聲此君頗有魏晉名士之風。

  如今她卻只冷笑一聲:「總壇重地,不是你嗑五石散的地方。」

  這人面前的石桌上,殘酒兩杯,錦帕一方,明顯剛勾搭了一位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就開始不務正業。

  放眼整個拜月教,敢在總壇這麼放浪的,她只能想到一個人:孑隨舟。

  男人聽了這句譏諷,翻身一躍,落到了白星憐面前。

  他身量頎長,足比白星憐高一頭,長眉入鬢,鳳眼狹長,垂眸看向白星憐。

  此人只比原身大三歲,同樣是被撿回來的故而,只是師父性子古怪,不願意收男徒弟,便強行在師祖墳頭擺了收徒宴,替早已作古的師祖收了個徒弟,認作自己的師弟。

  偏偏這人修習功夫的路數和原身完全不同。

  原身修的是守身守性的童子功,孑隨舟修的則是放浪無度的合歡宗。功法南轅北轍,二人互相也看不順眼。

  孑隨舟從前三天兩頭嘲諷原身小小年紀選這種有悖天性的功法,早晚守不住前功盡棄,以至於白星憐讀過的隨筆里,全是在罵他。

  所以白星憐也罵的很坦然,分毫沒有目無尊長的愧疚。

  孑隨舟也不生氣,他唇角勾起一抹是叫人看不懂的笑意:「小師侄,這麼久沒見,還是這般不待見師叔我?」

  「師叔沒有教中職務,我的事你可管不著,莫要擋路。」

  說罷,她徑直從孑隨舟身前繞了過去。

  孑隨舟沒追來,但白星憐卻聽到一句輕嘆:「嘖嘖嘖,三年沒見,還真是判若兩人了。」

  白星憐心裡咯噔一聲,仿若魂魄都被人看了個通透。

  難道,被察覺到端疑了?

作者有話說:

白星憐做夢也想不到,她到底是怎麼掉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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