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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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憐笑容親切，她從來就沒對孑隨舟這麼親熱過。
正好讓他幫著演一場，也省著姜修齊鑽牛角尖，總以為她跟大哥不清不楚。
孑隨舟很給面子，對臨江王唯一頷首，算是見了禮，隨後就挨著白星憐坐下。
這似乎是白星憐第一次和他在窄小的室內見面，這一次白星憐注意到，他身上的熏香很特別，不是那種常年酗酒的人所帶的酒臭味，而是很清冽的香味。
之前每一次見孑隨舟，他都在喝酒，當時白星憐還以為是這人愛享受，隨身帶著的酒水格外好，如今才意識到，是他身上本來的香氣。
於是她故意湊近，幾乎是貼著孑隨舟的肩頭嗅了一下。
「小師叔，你這用的是什麼熏香，倒是特別，介意分我一點么？」
面對她突然的親近，孑隨舟肩膀僵了一下，旋即附身，低聲道：「嗯……是我修鍊時會點的熏香，名為合歡曲，如果小師侄你想試試的話，也未嘗不可。」
得，又拿她的功法開涮，白星憐很氣，不輕不重的錘了孑隨舟一拳。
當著別人，不可能真的大打出手。見她沒用內力，孑隨舟自然也沒躲。
這一幕打情罵俏的意味太濃，白元明這麼個粗心的大男人，都別過頭去，姜修齊更是怒火中燒。
「本王突然想起，還有些事務要處理，就先回王府了，白宗主，晚間若是還回王府，可以去找我，咱們繼續談談，我會給你你想要的誠意。」
說罷，他拂袖而去。
等姜修齊走了，白元明也立刻告辭。
他對旁人的郎情妾意沒意見，也不感興趣。
雅間里只剩了二人之後，白星憐立刻收斂神色，起身坐到了桌子另一側，原本屬於姜修齊的位置。
「多謝小師叔幫我演這一場戲了，這次你可放心了？我跟那臨江王，沒可能。」
哪知孑隨舟卻只是輕嗤一聲：「你對他是沒興趣，可我看，他對你的興趣打著呢，真不怕這麼激怒他，又住在他的王府里，哪一日就被他給算計了去？」
白星憐也有樣學樣，輕嗤一聲。
姜修齊多愛惜羽毛，她還是有數的，為了女色，還是他一直以來最瞧不上的浪蕩女子，得罪拜月教，壞了自己名聲，不可能的。
「他又不是傻子。」
孑隨舟嗤笑，搖了搖頭。
「師侄你就是修無情道修的，人都傻了，他又不知男歡女愛是你的死穴，只會想著，既然你流連風月，那他做了什麼，也未見得就會得罪透你。若能更進一步，軟磨硬泡逼你嫁給他，拜月教不也成了他的囊中物？」
白星憐若有所思。
到底是她曾傾心過的人，涼薄不假，會下作到孑隨舟說的這等程度嗎？
承認自己瞎了眼是件很艱難的事，白星憐認為，不該聽信小師叔的一面之詞。
「你說的這麼頭頭是道，該不會，自己就很擅長吧？」
孑隨舟好似聽了個笑話：「合歡宗怎麼可能不擅長？師侄要試試嗎？」
赤裸裸的調戲，白星憐立刻垮了臉：「您最好記得自己是長輩，別拿我開玩笑。」
孑隨舟自斟自飲：「雙修練功，可不在乎輩分之類。」
白星憐聽不下去了，她發現，每次以為自己已經習慣孑隨舟的戲言，他都會說出更驚世駭俗的言論。
惹不起，躲得起。
她抬腳就走，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師叔的教誨，我回去想想，您也早些回自己的地方去罷，久離不回，你的歌姬都該望眼欲穿了。」
孑隨舟沒說話，只是看著白星憐的背影悄然消失在走廊盡頭。
他低笑一聲：同如今的小師侄相比，旁人哪有半分好顏色？
白星憐上了馬車之後，將車簾放下，趁著四下無人看到，用力揉了揉臉頰。
觸手發燙，想來一定很紅。
還好走得早，不然叫那孑隨舟見了，還當真調戲到了她！
孑隨舟那張臉，實在完美的挑不出半點毛病，性情是不著調，偏巧眸子深邃如寒潭，直視著人的時候，總會讓人覺著他其實帶著十分的情真意切，難以招架。
白星憐自認不是個能招架得住美色攻勢的人，所以趁早溜了。
等回了王府，吹著風快步走過後花園，等回到客房，關上門，獨屬於孑隨舟身上那彷彿酒香的氣味，仍舊縈繞不去。
白星憐立刻喚人將無香百合放進了卧房，這才將氣味除盡。之後，她獨自閉目修鍊內功，一個小周天運行完畢，煩躁之意才徹底消散。
此刻，門外姜修齊派來的侍從已經等候多時了。
他早聽說白星憐已經回府，便派人來請，而白星憐身邊的侍女千葉，按著慣例，只讓他等掌教練完功再出聲。
姜修齊是帶著怒氣回府的，可一聽說，才過了一刻鐘，白星憐也回來了，便知她與那個男人，並未在酒樓雅間共處許久。
他心知自己此刻不冷靜，不是個談判的好時機，但忍不住想藉機問她，二人究竟是何關係。
只是白星憐見了他的面，卻不跟他談私事，只問他關於種蠱來彰顯誠意的事，考慮的如何。
姜修齊只是搖頭：「本王對蠱術不甚了解，卻也知道，任何蠱蟲，都不是天下獨一隻的，若是被其他會驅使這種蠱的人鑽了空子，該如何是好？」
白星憐冷笑一聲，看來這一會兒功夫，他也沒閑著，找了略懂蠱術的人詢問過，才有這樣的理由搪塞她，她不假思索的擺手：「這一點，王爺不需擔心，我又不是單方面給王爺你誠意，同樣也是以此來給王爺吃定心丸。您一定沒聽過，我教有一種生死蠱，給二人中下之後，只要一人身死，另一人體內的蠱蟲就會化為無解劇毒，從而讓兩人同生共死。」
語調婉轉，帶著笑意，彷彿在說情話一樣。
姜修齊乾笑兩聲：「星憐聖女到真是很看得起本王。」
這是把二人一輩子都綁定在一起了，雖然能保證白星憐不會先行害他，可今後他一統天下，要卸掉白星憐的權力，讓她安心做皇后時，因為有這蠱毒在，白星憐選擇玉石俱焚，他不就沒法應對了？
他上輩子哪怕中了袁氏下的情蠱，也從沒想過要白星憐的命，哪知她如此烈性，竟讓在他的寢宮投水自盡。
這輩子無人管束，她的性情更粗獷，更不知隱忍，姜修齊不願冒險。
白星憐本就是七分震懾，外加三分試探，見姜修齊糾結個沒完，輕啟朱唇：「王爺別當真，說笑而已。打天下多艱難啊，萬一您被什麼人暗算了，我可還不想跟著陪葬呢。」
作者有話說:
白星憐：不瞞各位，其實我對長得好看的男人沒什麼抵抗力，所以誰知道這一點，就只好把誰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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