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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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夙細數上輩子，那些本不願再想起的回憶。
這個時間，趙拓遠未在姜修齊身邊，鍛煉成行事滴水不漏的忠誠鷹犬，也沒替他出生入死過。
姜修齊無條件信任趙拓，只有一個原因，他知道這人格外忠心。
未卜先知？
白星憐冷笑，他怕不是也重活了一世！
這不奇怪，她從來都不是個幸運兒，重活一次的殊榮，沒道理只她一人獨享。
原本以為，這輩子的姜修齊尚且沒有負心薄倖，沒有過兔死狗烹，也沒有過見死不救。
這樣一個還沒犯過錯的人，她或許還能心態平穩的與之相交，若沒有更好的選擇，合作都不是沒可能。
如果姜修齊也是重生的，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我倒是想雲淡風輕的好好活下去，但老天爺都想讓我報仇。」否則也不會在她即將搬離王府的時候，讓她得知這一點。
白星憐冷的笑，掐碎了指尖把玩的花蕊，艷紅的汁水如鮮血般觸目驚心。
一旦這層窗戶紙被捅破，先前姜修齊那些異樣，就都有了緣由。
為什麼他會和拜月教合作如此積極？
因為他上輩子也吃過漢江王手下那些蠱師的虧。
為什麼這一世他總莫名好似很青睞自己？
因為她上輩子，是個被他那張具有迷惑性的臉，以及三言兩語的哄騙，就為他付出了所有青春的傻子！
這一夜，雨水傾盆而下，洗刷掉很多本就搖搖欲墜的偽裝。
第二日，白星憐一反常態的起了個早，並且第一次，主動去拜訪了姜修齊。
姜修齊可謂受寵若驚。
結果第一句便是聽到白星憐與他告辭。
「既然我留在王府里，會引發許多不必要的誤會，那麼還是早日離開，也好避嫌。」
見姜修齊蹙眉，她似笑非笑的補了一句：「看似都是小事，累計起來也會讓親厚的關係便疏遠。更別說，你我本就相識不久。」
姜修齊無言以對。
之前那次誤會，他上門興師問罪，確實是有錯在先，如今縱然罰了趙拓，可這點懲罰，確實不夠平息怒氣。
姜修齊想不到什麼理由來強行留人，只好差人送她出府。
他強行安慰自己，雖然是出了王府，但也仍舊在王城內住著，距離並不遠，想見隨時都可以見。
然後就見白星憐去而復返，往書桌上放了四個腰牌。
沒放第五個。
白星憐唇角一勾：「剩下那一個令牌，我早先交給了小師叔使用。他這幾日，又不知道跑去哪裡尋花問柳了，所以只能等他回來，我再叫他親自送還了。」
說罷，不等姜修齊做出反應，又揚長而去。
搬出王府之後，彷彿雨後蒸騰著濕熱的空氣都顯得清新，令人很是舒服。
搬進了新修葺好的分壇之後，白星憐各處視察一圈，見無可指摘，便立刻差人準備一份厚禮送去臨江王府。
禮數之周全，遠勝以往。
千葉替她打點這些時，十分摸不著頭腦。
見掌教貼身侍候的侍女臉色不對，一同搬回分壇的程瑤光湊過去找她打聽。
程瑤光平日待人隨和，千葉雖不會因此透露機密要事，但王府內眾人皆知的鬧劇，還是不介意八卦一下。
說完之後，她噘嘴低聲嘀咕：「掌教的心思，真是莫測的很，之前那臨江王態度好上天時，她刻意冷著，百般刁難。如今臨江王為了包庇屬下，不把咱們放在眼裡，連個交代都沒給，掌教反而不生氣，還送了謝禮回去！」
趙拓多惡毒的心思，破壞拜月教和臨江王之間關係的手段，分明就只剩下一層遮羞布擋著了，偏偏姜修齊就是不扯下來，只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護短得很！
千葉一想到此，就氣的要命。
程瑤光也是不懂，於是轉頭去拜見白星憐時，藉機問了一句。
白星憐不看他，只著擺弄雨後開的熱烈的夾竹桃。
「對於生死無關的兩旁路人，不在乎，自然隨性對待。若是得罪了我的，就要同他親厚一些。否則，他起了防備心怎麼辦？」
她口吻雲淡風輕，唇角還帶著笑意，人面桃花相映紅，明明是一副美人圖在眼前，程瑤光卻莫名的有些脊背發涼。
平日里，他這個跟掌教以「朋友」自居的屬下，是得她笑臉最多的。
該不會，掌教其實也是這麼看待他的吧？
白星憐見他沉默，笑著湊過去，很不見外的拍了拍程瑤光的肩膀：「你怕什麼，對本座忠心的人，本座自然也會真心以待。」
說罷，她轉身去處理這段時間擱置的教內事務。
程瑤光看著那窈窕的背影，神情深沉下來。
這位掌教聖女，當年閉關之前，在他看來，也不過就是個有勇無謀，拳頭夠硬，可以結交利用的人，跟她交好，七成是為了謀權。
三年之後再見，當真是不一樣了。
如今的白星憐，可以說是他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子。就猶如這雨後怒放到妖艷的夾竹桃，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程瑤光這樣想著，指尖已經按在了花枝的尖刺上，帶著毒的痛楚讓人清醒。
掌教修無情道，他可不能表現出有半分逾越，否則被誤會是要壞她的功夫，命怕是要保不住！
白星憐是有心在屬下面前立威，但點到為止，之後都沉浸在幾乎看不完的文書之中。越看越是覺著，以往的掌教聖女都沒法長命百歲，那都是累的！
雖然權柄都集中在一人手上，可以有效防止分壇的壇主們仗著聖教的聲勢給自己謀私不假，可這也太累人了。
皇帝會讓官員輪換調職來阻止地方官當土皇帝，但這法子在教中不現實，很多任職務的教眾都是當地人，拖家帶口的，走不了。
下放一定權力讓他們自行處理大部分事務，每個季度派人巡視抽查？
這倒是個好主意，只不過如今密探首領都被她丟出去做卧底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她一邊想，一邊甩著手腕放鬆筋骨，然後就見一隻肥鴿子噗嚕嚕扇動著翅膀落下。
時隔這麼久，鴿子都無所事事的養肥了，血影那邊才終於有了新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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