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原來你們這麼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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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隨州將傘向白星憐方向傾斜,同時挑起刺來:「哎,師侄你尋來的人,連如何伺候人討人歡心都不會,這美人計,我看不是很容易使。」
白星憐轉頭,就見身後撐傘的人,穿著一身尋常侍從的灰色衣衫,臉么,雖然也算俊俏,只是缺了些特點,一眼看去,叫人生不出特別的印象。
只有那一雙眼睛,含笑時就帶著無限勾人的風情。
「果然,師叔你這易容的手法,比千葉那丫頭還要更勝一籌,倒是很像平日就伺候人的了。"她也針尖對麥芒的反挑刺回去,"只是這眼睛太招搖,待過會兒見了臨江王,你輕易別抬頭與他對視。」
孑隨舟是要一路隨行的。
她知道姜修齊也是重生以後,就只見過他一次,單方面說了幾句話就走了,幾乎沒有交流過。
不知道這一次去,虛與委蛇的同時,會不會因為太過怨恨而露出馬腳,所以需要帶個人來照應著些。
這個人,要看得出她不對勁,還要敢提點她。
如今也只能想到孑隨舟一個。
而她給孑隨舟的理由當然不會暴露自己的軟弱,而是讓他別錯過這次可以仔細觀察,揣摩透未來對手性情的大好機會。
孑隨州抱怨小師侄真是看不得他清閑,簡直像是望子成龍的老母親,但不僅沒拒絕,還做了相當完備的準備,易容成另一個樣貌。
讓他直接用原本的身份去,只會提前不歡而散。
姜修齊對他,莫名就有情敵見面分外眼紅之感。
出了院子嗎,白星憐立刻鑽進馬車。
孑隨舟倒是不怕曬,戴好斗笠就去趕車。
出城之後,白星憐聽到,他竟然還在車外
,唱了幾句山歌。
這調子白星憐不熟,顯然並非是滄州的歌謠,她好奇撩開帘子,問孑隨舟道:「這是蜀州的歌兒?」
孑隨舟頓了頓:「我也忘了,但如果是蜀州的,那就不方便唱了,否則豈不是被人瞧出端疑?」
白星憐笑著搖頭:「那倒也不必如此謹小慎微,臨江王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對於這種山民的歌兒可從來是很不屑的,他聽也聽不出來。況且,我教在蜀州也不是沒有分壇,就說你是那兒的出身,他敢懷疑?」
白星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白皙如瓷的肌膚在陽光下彷彿鍍了一層金邊,少了平日的凌厲妖嬈,反而帶著股意氣風發的颯爽。
而此刻,她跟孑隨州,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只要孑隨州願意,甚至能湊上去嗅到她的髮絲。
孑隨舟這樣盯著她,但只是一瞬,就迅速轉過臉去,揚起鞭子加快了馬兒的速度。
白星憐分明看到,孑隨州的耳朵,似乎有點紅。
小師叔也有臉紅的時候?
不,一定是她的錯覺,是他趕車被日頭曬的。
白星憐不想也被晒成通紅,縮回了車廂內。
兩個美人密探,都沒有軟塌可以坐,又嫌小凳子太拘謹,索性坐在地上。
這一對姑娘,是之前家鄉遭災,父母雙亡的孤兒姐妹,一名桃夭一名桃灼,容貌有三分相似卻又各有風韻。
桃夭更愛笑一些,她抬頭看向白星憐:「掌教,原來您跟您的師叔,這麼要好?」
從前可只聽說,他們一見面就要喊打喊殺的呢,看來傳言多有不實。
白星憐覺著,她如今才是誤會了:「不過說兩句閑話罷了,這也算要好?」
桃灼則抿唇笑道:「可是掌教您這樣的身份,跟一般人可不常說閑話呢,特別還是主動去說!」
白星憐一回憶,還真是如此。
不過那到底是師叔,還是合作對象,也不奇怪吧?
她沉默下來,那兩個姑娘也不會追問,她們接下來便是在討論如何勾搭臨江王了。
桃夭十分乾脆:「要我說,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給他下點催動情慾的葯最是方便,反正那葯不是毒,藥效一夜就散了,再找郎中都不容易,他酒後亂性,還能不負責任么?」
桃灼卻顯得有些為難:「這不大好吧,萬一臨江王早有防備,被抓個正著怎麼辦?我聽說這些王侯伯爵的,身邊都有很多暗衛高人偷偷跟著保護呢!」
白星憐一槌定音:「不必擔心,臨江王身邊是沒有暗衛的。"
下藥好啊,上輩子被下蠱,這輩子只是吃點催情的春藥,已經很便宜他了。
過不多時,馬車來到了城郊的莊子上,有許多下人來迎接,雖然只是城外田間的地方,但禮數半點也不差。
白星憐記得那趙拓先前受罰,就是被丟來了這兒,但他肯定不敢露面就是了。
眼不見心不煩,白星憐此刻對這種走狗沒興趣了,要對付,那就要對付他的主子。
天氣炎熱,午膳雖然看起來奢華,但多半是些清單解暑的茶點,這之後,姜修齊就帶著白星憐去逛園子了。
莊園依水而建,引了漢江水在院中,人工修建了池塘溪流,又以江南園林的方式來修了許多奇趣景緻。
此時,鳳凰樹花開荼蘼,殷紅似血一望無際,與水面中的倒影連成一片,燦爛奪目。
果然是絕好的花期。
姜修齊和白星憐並肩而行,為她引路,請她去湖心亭內喝茶賞景。
文人雅士這功夫,多半要賦詩作畫,但姜修齊提到什麼,白星憐都說不會,最後問到下棋,才勉強點了頭。
只不過棋盤剛一擺上來,她就道:「先說好,我只是個江湖草莽,文雅高深的不會,只會下五子棋。」
姜修齊一愣。
五子棋在他看來,就是小孩子開蒙時玩的東西……
不過他又想起先前袁柳眉的話,生怕表露出輕蔑的神色,又惹了白星憐不高興,當即答應下來。
二人下了兩盤,互有勝負。
姜修齊只覺著多日不見,白星憐對他的態度似乎親切不少,他閑聊似的開口:「白掌教今日,難得興緻好,」
白星憐笑笑:「我一向興緻好,只是平日身邊的人不省心罷了。」
姜修齊總覺著,她是在指桑罵槐的說他,但接下來就聽她接著道:「王爺難道沒有這樣的煩惱嗎?雖然屬下得力,但王府後院似乎很是不消停呢。」
姜修齊苦笑:「這管理內宅,我實在不在行,始終無緣迎娶一位合適的王妃回去,也只好這樣忍耐著。」
白星憐似乎對此深表贊同:「沒錯,王府內院,就是很不好管。」
她這一贊同,把姜修齊想要說的話堵了回去,他沉默著又落下一子。
這時,白星憐身後的侍女,似乎是在炎熱的下午站久了,有些耐不住,轉頭去換了個男僕過來給她打扇子。
白星憐分明聽到,那人低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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