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覺著他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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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你覺著他可憐?

  姜修齊抬眼瞥了下那男僕,只覺著略微眼熟,但認真回想,卻又真的沒見過這樣一張臉。

  想來只是在白星憐身邊見過的僕役罷了,他只當是拜月教並不在乎男女大防,所以這樣貼身的活計,也是不分男女的。

  他雖然不快,可這不快已經來過太多次,都習慣了。

  他想了想,覺著還是應該先消除白星憐的誤會。

  「其實本王的內院,會很好管的,本王此生,只會尋一位可以互相欣賞的女子為妻,絕不會什麼人都往後院里放,更不會出現寵妾滅妻之事。」

  白星憐差點沒笑出聲。

  不會寵妾滅妻?你真說得出口啊!

  她差點冷笑出聲,就感到扇子扇的格外近,甚至都刮擦到她的髮絲了。

  她瞬間收斂,讓笑容盡量顯得和煦:「看來王爺與本座倒是同道中人,本座也認為,身邊面首無數沒大意思,知心人能得一個便不容易了。」

  姜修齊心內苦澀,強笑著:「這一點本王倒是很羨慕白掌教這樣閑雲野鶴了,男子總是會被逼著擴充后宅來開枝散葉,著實無奈。」

  白星憐這次都沒忍住,是真的笑出了聲。

  「那還真是可憐。」

  三妻四妾還好像委屈你了?

  姜修齊在這一點上,還真是十分無奈的。

  他自認是個君子,從前沒中情蠱的時候,就算專寵袁氏,也並沒想過要動白星憐正妃的位置。

  登基之後,為了不讓外戚太過囂張,才冷著她沒讓她封后。

  就算在那時,他也沒想過真的讓袁柳眉當皇后。

  皇后是個統領六宮的差事,袁柳眉在管理后宅上,比不上白星憐這個已經管理王府整整十年的原配王妃。

  他當時的打算是,只要白家肯急流勇退,地位和尊榮,少不了白星憐的。

  無限寵愛,儲君的位子,給他真心喜歡的袁氏跟袁氏誕下的孩子,尊榮和地位則給共患難過的髮妻。

  再後來,哪怕白星憐投水自盡,他也在制裁了白家之後,追封白星憐為後,而家世不高的袁柳眉,則是做了皇貴妃。

  至於充盈後宮,那都是滿朝文武不斷上書,認為後宮空虛不利於子嗣,而他當時剛坐穩天下,也確實需要通過讓一些豪門千金進宮,來拉攏這些世家……

  想來都是權衡利弊之後的決定。

  這輩子恐怕也是如此,就算皇后的位子,他一定會留給白星憐,但說空置六宮專寵一人,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這是身為帝王的無可奈何之處。

  姜修齊認為,自己在白星憐面前,可謂用盡了全部的真誠。

  他倒是可以說謊,用甜言蜜語來哄騙她,說他絕不納妾云云,可他真的很擔心,這樣烈性的姑娘,會在發現自己受騙的時候魚死網破。

  上輩子她連自己親族的處境都不顧,就敢在乾清宮自盡,這輩子出身草莽,恐怕衝動之下,血洗了皇城再自盡的事都幹得出來。

  已經失去過一次,姜修齊不敢賭。

  但他同樣會證明,他會是世上最好的丈夫。

  至少皇后這樣天下獨一無二的尊榮,就只有他能夠給得了。

  姜修齊突然沉默下來,白星憐心內犯了嘀咕,是她方才太刻薄,還是五子棋的技巧格外精湛,讓姜修齊難以應對了?

  她不明所以,但也沒問。

  姜修齊還是在不開口的時候,才順眼一些。

  他生著一張足夠騙人的好臉,如果他不說話,看起來還算得上是賞心悅目。

  雖然有點端著架子,不比孑隨舟那麼讓人觀之可親……

  白星下意識就轉頭看著正十分專註,在給她打扇子的孑隨舟。

  臉在易容過後,顯得平平無奇,可那一雙帶笑的深邃鳳眸,仍舊好極了。

  再看姜修齊,突然覺著,也就平平無奇。

  算了,就算虛與委蛇,到現在這程度也已經足夠。

  她起身告辭:「大概是午間飲酒的酒氣上來了,本座想回去換一身衣裳,不知可否先失陪一會兒?」

  姜修齊這一身寬袍大袖的錦緞華服,可不似她身上的紗衣清涼,如今在這哪怕是河風都裹挾著熱氣的下午,玩著小孩子玩的東西,哪怕對面坐著的是心心念念的姑娘,他也有點扛不住。

  於是,他並未挽留,立刻差人去帶白星憐到客房去小憩,待晚間其他賓客也陸續到齊,再開真正的賞花宴。

  等回了客房,白星憐立刻將外紗丟到了一邊,中衣本就是半透裡邊,紅色的肚兜若隱若現。

  她也不介意,只隨口一句「千葉,去找人要點冰塊來。」

  說完之後無人應答,白星憐才意識到千葉並沒跟來。

  桃夭桃灼那兩個姑娘,都沒有一點兒伺候人的經驗,她還是別支使了。否則漏了馬腳,功虧一簣可不大妙。

  她一連給自己倒了三杯茶都嫌不夠,卻聽到了清脆的響聲。

  轉頭就見,是孑隨舟進來了。

  他手裡端著個托盤,裡頭是加了冰的酸梅湯,冰塊碰撞,讓人看了就口舌生津。

  她眼前一亮:「你倒是很懂得享受。」

  孑隨舟將托盤在她面前放下:「我大小也算是個王爺,總不至於連這點東西都不知道。」

  白星憐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帶碎冰和果肉的酸梅湯,剛要送到唇邊,突然問:「你竟然沒給自己帶一份?」

  就像他說的一樣,大小也算是個王爺,既然有的,那享受何必苦著自己?

  孑隨州如今身上穿著下人的粗布衣服,臉上還貼了易容用的泥膜,只會比她更熱。

  孑隨州只是一擺手:「免了,這臨江王的莊子,看就知道小氣的很,咱們這一行人里,只有小師侄你一人是主子,其他都是僕從,若是給每個人都賞吃食也就罷了。只多一份,未免惹人懷疑。」

  想的倒是周到。

  但白星憐一人吃獨食,就是不很自在。

  「那你單獨去拿個碗來,分你一半。」

  到底不是服侍她的屬下。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白喝的酸梅湯,她可不想在這種細枝末節上,欠了孑隨舟的人情。

  孑隨舟卻不動:「倒不用那麼麻煩,等小師侄吃完一半,剩下的直接給我就行了。」

  白星憐瞪了他一眼:「不要就算了。」

  她用過的湯匙,怎麼能隨便就讓孑隨舟繼續用!

  孑隨舟也沒強求,就等著她將一碗酸梅湯喝完,甚至連碎冰塊都吃了,一丁點兒沒給他留。

  他易容之後,做不出細微的表情,顯得很僵硬,白星憐不與他對視,就再沒了平日跟他共處一室時,時常臉紅心跳的感覺。

  她覺著十分自在,與孑隨州對視的次數不自覺的就變多了。

  「小師叔經過這一日,有觀察出什麼來?」

  孑隨舟幽幽的道:「只看出臨江王果然對你情根深種,偏偏人又傻,連句情話都不會說,可憐的如同落水狗。」

  白星憐笑出了聲:「你竟然覺著他可憐?」

  如果換成別人,說他是耿直也好,笨嘴拙舌也罷,她還能信上一二分。

  但姜修齊?可算了吧!上輩子被玩的團團轉的人,可是她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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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與我薦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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