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新鮮的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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孑隨舟見白星憐方才還言笑晏晏,此刻突然就翻臉成了冷笑連連,一攤手:「他對你既愛又怕,所以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事,都畏首畏尾。反過來,你提起他就如同蟲豸一般,他不可憐嗎?不過這個可憐,倒不是同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罷了。
白星憐心說,姜修齊上輩子將她耍的團團轉,有什麼可怕她的,怕她如今背後的拜月教還差不多。
但反駁的話只是在嘴邊繞了一圈,就咽了下去。
之前每一次關,於姜修齊的看法,如果她跟孑隨舟不一樣,最後的結論,無一例外,都是孑隨舟對了。
她似乎從沒看透過,那個做了她十年丈夫的男人。
至少沒有小師叔看的通透。
她看向窗外如火如荼的艷紅花海,心內嘆了口氣。
這樣想來,她上輩子,怕也不是真的愛著姜修齊。否則十年光景,再傻再笨也足夠看透一個人了。
她愛的,只是姜修齊演出了五分,而她想象出了另外五分的陌上人如玉。
如今這夢碎了,那他就什麼都不是,甚至不值得白星憐親自陪他演戲。
這之後,白星憐叫了桃夭桃灼二人,讓她們把定好的計劃複述一遍,她要聽聽看是否有紕漏,以確保萬無一失。
孑隨舟在身後幽幽道:「就算真的有紕漏,你這個面熱心冷,修無情道的人,怕是也察覺不出吧?」
「那不是還有小師叔你這個合歡宗的中流砥柱么?」白星憐很放心的,將美人計的主導權,都交給了孑隨州。
也是省心。
一番商議過後,很快就到了傍晚。
臨江王以賞花宴的名義請了白星憐,但並不只請了她一人,否則傳將出去,也確實惹人非議,而他的臣下們,多半是今日下了職,也就是晚間才能到。
其中自然也有白家兄弟二人。
白元明跟他的參將一道,而與白元朗同行的,正是酒樓里就一道的那位公子。
他遠遠看到白星憐的瞬間就變了面色,拽著白元朗低聲道:「白兄,這是不是上次,咱們在酒樓里遇到的那位姑娘?」
白元朗看著好友自亂陣腳,笑的促狹:「是啊,而且聽他們說,這位就是拜月教的那位掌教聖女,跟咱們王爺已經結盟了。周兄,我之前說她一個能打你十個,看來還是說少了。」
周琦苦笑:「我一介書生,以筆為刀,但要是遇上江湖草莽,那可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他暗自慶幸當時沒真的惹怒了這位,不然剛一回王城,就被個女人一掌拍死,做鬼都是個冤死鬼。
眾人到的早晚不一,唯有王府內的女眷都稱病未到。
王太后不來,尚且有人提兩句,至於那位表小姐,則沒人在乎。
男人們就算聊風月,也聊不到王府女眷身上。
而除了風月,自然還會談到最近王城內外的大事小情。
白元朗回來王城之後,倒是已經將感興趣的事都打聽的差不多,對這種多有吹牛成分的聊天,興趣不算大,獨自找了個清凈地方待了一會兒。
不多時,就見周琦一臉高深的過來,說有個跟白家相關的消息,是新鮮熱乎的。
他搖著扇子,斜睨著眼,似乎要等白元朗開口求他他才說。
但白元朗就跟沒聽見一樣,轉頭去看花。
過了一陣,周琦憋不住了,主動湊過來說:「你真沒興趣?」
白元朗頭也不回:「那也要看是什麼消息。」
周琦一撇嘴:「是王爺要給你弟弟賜婚的消息!」
白元朗一驚:「真的?」
周琦洋洋得意:「這還能有假?是幾個常出入王府的人聽說的。」
見白元朗開始正襟危坐的聽他說話,周琦清了清嗓子,說起了這剛聽來的舊消息。
據說,王爺是想將這一次稱病沒來參加這賞花宴的表小姐,也就是袁家那位姑娘,指婚給白家三公子白元辰的。
原本也是一樁美事,奈何袁姑娘身體弱的很,哪怕是去拜月教求葯,也沒見效果,最近接二連三的生病,王太后打算將她在身邊多留幾年,這才作罷。
周琦說到這兒嘆了口氣:「也是你家三弟沒福氣,那袁小姐咱們都曾見過,是個在此地難得的美人,弱柳扶風,姣花照水,嘖嘖嘖,只可惜王太后不樂意她嫁到王城外去,據說最近幾次她老人家總是鬧咱們王爺,就是為此呢!」
他是漢人,覺著這種小家碧玉的含羞之態,要比當地潑辣的姑娘招人喜歡。
白元朗面帶不屑:「看樣子,你很青睞那位袁姑娘?那你今日宴席過後,去找王爺給你賜婚,他一定答應。」
周琦連忙擺手,他如今獨自一人可逍遙著呢!
白元朗則不言語了。
旁人也許不知道,最近袁柳眉身上發生了什麼,可他這段日子查了關於拜月教之事,自然聽說了黑水溪那段公案。
王爺已經儘力將這件事壓下去了,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袁柳眉在黑水溪曾經跟一個護衛孤男寡女,在山洞中相處數日的事,他知道。
白元朗從前,偶爾在王府中見過袁柳眉,從她的眼神就知她對臨江王,是有心思的。
這樣一個人,賜婚給他三弟?
莫說三弟如今才十七歲,尚且不急議親,就算真要娶,也不會娶這樣的女子!
這是要往白家甩燙手山芋呢,還是仗著那袁柳眉對他死心塌地,往白家安插一根隨時可能倒戈,泄露秘密的樁子?
意識到從來禮賢下士的王爺,很可能並不是當真信任白家,白元朗面上籠罩了一層陰霾。
但這陰霾一瞬間就散了,他換上笑容,拽著周琦往人多的地方走:「別管是不是有過這打算,反正現在是吹了,我三弟是個混小子,他的事兒我才不操心呢,走,喝酒去!」
就算懷疑,也不能表露出來,如今仍舊是君臣主僕的關係,只能暗地裡做準備。
這一場賞花宴,白星憐的座位被安排在次席,距離臨江王最近。
沒人有異議。
王爺的大計就要實施,多一分助力都是好的,拜月教從不參與權力更迭,這一遭竟然破例,只能說是王爺的本事。
另外,他們也都忌憚拜月教那些層出不窮的手段。
酒過三巡,姜修齊喚了舞姬上來表演助興。
一曲舞畢,舞姬們挨個來給賓客們斟酒勸酒。
其中一個來敬到白星憐這兒,白星憐一抬眼,正是已經悄無聲息混到了舞姬當中的桃夭。
白星憐接過酒來一飲而盡,隨後朗聲道:「去,也敬王爺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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