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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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衝突

  密探心內不斷犯嘀咕,最終沒回王府稟報,但留了心去注意拜月教分壇的動向。

  哪知又過了一日,到了晚間,見拜月教分壇正門大開,那位星憐聖女換了一身短打勁裝,一騎絕塵,竟是騎馬出城,不知去了何處。

  這就是大事了。

  密探生怕此事同昨夜醉香樓的把酒言歡有關,只能自認倒霉,匆匆去王府找主子回稟此事。

  事出緊急,他直接越過王府後院,行至中途,聽到幽幽哭聲,在清冷夜色之中,格外嚇人。

  他先是一個激靈,隨後意識到,這似乎是那位表小姐的哭聲,立刻眼觀鼻鼻觀心,就當沒聽到,快步從院牆外經過。

  袁柳眉此刻,哭的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自從前日下午,白星憐這個始作俑者白星憐離開之後,王爺表示,因為要納她進門這件事,都已經告知群臣,所以並不會食言,只是位份要再降,只能是最低一等的姬。

  而進門之後么……就搬去佛堂,不許帶人伺候,也再不準到他面前來!

  姜修齊命袁柳眉,從此再佛堂內抄經祈禱。什麼時候神佛庇佑,讓王太后病癒了,什麼時候她才有資格般出來。

  青春年少就要開始青燈古佛,袁柳眉也不敢有異議,只能垂淚答應。

  她心內知道,自己這一條命還能留下,並非王爺心軟,而是這婚事早就公布出去,若是她此刻暴斃,未免會惹人非議。

  但比死也好不到哪裡去。

  臨江王府的佛堂,就修在王太后居所的後邊,與王太后的院子,有一道小門相連。袁柳眉等於是被軟禁在這兩方院落之中,坐牢一般,再也出不去了。

  姑母被那妖女治怕了,哪裡敢再找人來診治?又有誰治得好?姑母一輩子都要攤著,她也就要被迫當一輩子的尼姑了……

  下完命令,姜修齊拂袖而去,再沒出現過。

  實際上,王太后這段日子,被折磨的不輕,別說治病不治病的,甚至都提不得「白星憐」這三個字。一聽到,就要渾身發抖,恨不得要嚇昏過去,於是周圍伺候的下人,都不敢再提。

  說也奇怪,經過這一個月的治療,她雖然腦子清醒了,嘴皮子也利索,可一臂一腿,仍舊沒有分毫知覺。

  就好像白星憐當時,只想讓她說話,並不曾治療她半身不遂的病症一般。

  再找其他大夫,都表示治不了,只能如此,針灸也不是萬能的,不行就是不行。

  王太后只能大罵這些庸醫是廢物,殊不知她這病本就難醫,白星憐的施針有成效,是因為她可以催動內力,打通銀針所至之處已經堵塞壞死的經脈。

  這種本事,尋常不會武功的大夫自是做不到的。

  她腦子清醒,身體卻不能動,只能在床上攤著,解手都不受控制,每日被人搬來搬去,就算有人伺候,這樣的屈辱仍舊十分難受。

  才一日過去,她就越發憤恨,怒火中燒。

  偏偏這怒火想要傾瀉到那繼子身上也做不到。

  一是毫無道理,二是也要能見得到人才能罵,而姜修齊昨日又料理了她身邊一個得用的下人之後,就再沒出現過。

  所有的怒火,自然而然都發泄到了袁柳眉身上。

  雖然王爺下令讓她去祈福,可光是祈福就夠了嗎?當然還要親自孝順長輩!

  最臟最累的活,王太后都讓袁柳眉親自動手。

  「呵,你不是說孝順我這個老婆子嗎?那你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孝順!你也別委屈,兒媳婦伺候婆婆,這是天經地義的!更何況你嫁進來還是個妾室!伺候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袁柳眉自來被沒有親生孩子的姑母所疼愛,哪裡被這樣訓斥過?

  她心裡委屈,身子更是受不了。

  嬌生慣養到如今,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突然讓她去換洗臟污發臭的被褥,好不容易熬到王太后睡覺,把手洗的都刺痛發紅了,才勉強洗掉那噁心的味道。

  這樣不斷做粗糙活計,又不斷沾水搓洗,才短短一點,袁柳眉就覺著她的手指不如從前細嫩了。

  而一整日都低頭彎腰,如今腰酸痛的好似要斷掉!

  但如今,袁柳眉只能全盤忍下來。

  她很清楚,這時候就算再鬧著要自盡,也沒有人會攔著了!

  於是,也只能在夜深人靜時,自己哭上一哭。

  這哭聲,那密探聽的頭皮發麻,他腳步更快,一路來到王爺的書房門前。

  果不其然,裡頭燈還亮著。

  他將情況彙報過之後,姜修齊蹙眉思量片刻。

  按著先前的計劃,如今這滄州跟蜀州的邊界線,是要開始發生衝突了。

  但這計劃,需要白星憐親自去么?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開端罷了。

  姜修齊心內略帶疑惑,再想到白星憐跟那個明顯圖謀不軌的師叔,竟然暢談一夜……

  「等等,你這一次隔了一日,才將此事彙報過來,那先前,可還有類似的事漏下?」

  密探連連搖頭,他表示,這一個月內,星憐聖女的動向雖然不算了如指掌,但至少能確定,那個孑隨舟從沒出現過。

  「那你說說看,孑隨舟這次突然露面,看起來可有蹊蹺之處?」

  密探回憶了片刻。

  「可能……是穿著有些變化?屬下也並非一直在監視那間別院動向的,但不多的幾次看到過孑隨舟,他都是穿著道袍,唯有這一次,是短打勁裝。」

  而在酒樓之外看到人的時候,天色已晚,更細微的變化,這密探實在看不到了。

  時下男子多愛做書生打扮,或是一些山民夷族,就穿著本民族的衣衫,只有跑鏢的,走江湖的,才會穿短打衣衫。

  加之這孑隨舟許久沒有露過面,姜修齊不難聯想到,這人怕是剛剛遠行歸來。

  「難道是被白星憐派出去辦差,剛剛回來?」

  這樣的話,怕不是拜月教中出了什麼事端……

  姜修齊不禁擔憂,如果教中出事,會影響二人的計劃。

  他立刻差人快馬加鞭,去讓已經奉命鎮守兩州邊界的參將劉武多加防範。

  雖然那樣一個在上輩子也並不驚才絕艷的武官,是死是活不重要,但相比於輸一場仗再打著復仇旗號率大軍攻打蜀州,還是先旗開得勝,再乘勝追擊更讓人舒服。

  然而這半夜剛將信送出去,到了第二日晚間,就有加急軍報送了回來,說的是在昨夜凌晨天亮之前,蜀軍突然來犯,以卑劣手段,直接攻佔了越光。

  姜修齊急忙問這一身狼狽的傳令兵,說這場仗到底是如何打的。

  那傳令兵咬牙切齒,說蜀軍實在無恥至極,先是假做城中百姓,說自家在城外的村落,都被突然來劫掠的蜀軍給燒了,他們無家可歸,害怕在城外被屠戮,哀求放人進城。

  哪知這些人中,混了不少蜀軍的細作,進城之後便偷偷開了城門。

  城門大開,早就披著草席,在城外偽裝潛伏的蜀軍長驅直入,等當地守軍反應過來時,早就失了先機,損失慘重,就連參將劉武也被活捉。

作者有話說:

今天在家休息,看到禮物又滿5000啦,照例加更一章,所以晚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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