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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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華聽了這話,張了張嘴,隨後嘟囔一句:「先生,你這禍水東引,也實在太不走心了,就如今掌教聖女的鐵血手段,這樣一個明顯沒有內力,只會些粗淺功夫的公子哥兒,想要打殺了還不容易?至於被他煩擾么?」
孑隨舟輕嘆一聲:「果然,腦子不是人人都有的,你好歹也是個聖女,怎麼就如此不濟?」
蓮華把疑惑兩個大字寫在臉上:好端端的罵我作甚?
孑隨舟卻也懶得給她解釋,若是手握實權的藩王,當真死在江湖人手裡,會引發怎樣的動蕩,引來多少無辜之人的橫死,只轉頭道:「既然來了,你就在這兒住一段日子,打理一下這個分壇的事務,你的腳程夠快,正合適。」
蓮華再次疑惑:打理事務,和腳程有什麼關係?
但孑隨舟沒再給她解釋,懶洋洋的就走了,看樣子,彷彿是要找地方尋歡作樂似的。
而蓮華放下行李再一打聽,喲吼,這分壇看起來熱鬧又氣派,但實際上根本不剩幾個人,只是個空殼子了!
哪有什麼事務需要打理?
不過……如今九黎滿世界的亂跑,她這麼追著,卻也不是辦法,既然孑隨舟讓她在這兒小住,她姑且就住上些日子。
當然,這是在沒有九黎消息的前提下。如果有九黎的消息,那除了掌教的命令,誰都不能讓她老實待著!
且說姜修齊回王府之後,立刻下了三道命令。
其一是讓密探緊盯拜月教分壇和孑隨舟住所,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回稟;
其二是命白家老三白元辰去越光附近駐守,以防止蜀軍以越光城為據點,進一步攻打滄州其他城池;
其三則是著急文臣武館,將此事公布出來,正式與漢江王開戰!
與此同時,白星憐策馬揚鞭,遠離了曲靖之後,就沒打算再回去。
很快,這兩位郡王就要開戰,已然決定馳援漢江王,就不能只是動動嘴皮子,自有很多東西要準備,有很多事要做。
其中最重要緊急的,就是去將三弟白元辰給攔下。
她雖然早就離開了曲靖,但根據她對姜修齊的了解,八成會讓白元辰上前線,給他建功立業的機會。
這樣,既體現了他對白家的重視,也會讓白家沒法退出的那麼乾脆。
畢竟一旦打過仗,手上沾了蜀軍的血,再想置身事外,也要掂量下,萬一全境都被蜀軍打下來,會不會被對方捉去泄憤。
白星憐琢磨著,三弟雖然不似大哥那般,對效忠的主上深信不疑,可如今尚未到弱冠之齡,年輕氣盛,萬一忍不住想要建功,未得命令就發兵,試圖將越光城奪回去,那跟蜀軍短兵相接,誰都討不來好。
這輩子,三弟跟她還從未見過,白星憐倒是不認為她獨自一人,就可以勸得動那個心氣兒奇高的臭小子。
但她勸不動,大哥二哥應當是可以的。
於是,她快馬加鞭,來到某處官家驛站的對面,在茶館靜候故人路過。
而這茶喝了半日,過了黃昏之後,天色將黑未黑,終於等來了一隊人馬。
看起來頗為幹練的兵卒,護送著一支很是低調的車隊,在驛站停下休整。
除去運東西的,馬車都是敞篷,上頭放了一個個大箱子之外。最後頭的馬車一停下來,就跳下許多丫頭僕役,開始張羅各種事宜,並有一些先行進了驛站休息。
過了一會兒,最前頭的馬車上,跳下來一個包了頭巾的清秀男子。
若仔細看,便能辨認得出,這正是穿了男裝的姚秀芝。
白星憐唇角微微揚起。
大哥大嫂伉儷情深,大哥既然要離開曲靖,自然不會將大嫂丟下。只是這樣攜家帶口未免招搖,就乾脆讓大嫂扮作男子。姚秀芝自有一股英氣,若非早就熟識,還真認不出這竟是個女子。
按常理來推斷,這頭輛馬車裡,跟姚秀芝坐在一起的,當是大哥,而中間的馬車裡,始終不肯下車的,應當就是二哥了。
眼看著對面白家這隊人,沒有一個要來這邊茶寮中稍坐的架勢,白星憐便喊老闆娘結了賬,主動去對面尋人。
剛一靠近,就被兩個士兵攔下了。
「這位姑娘,這是官家的驛站,你如果需要馬匹車輛之類,還是去對麵茶寮尋吧。」
雖然防範的很嚴,說話卻還算客氣,也並未因為她是個孤身女子,就瞧不起她,生出什麼齷齪心思。
果然是軍紀嚴明。
白星憐心內讚許,並不離開,只朗聲笑到:「巧遇故人,這樣的緣分,不該小酌兩杯么?」
說完才自覺又不小心帶上了孑隨舟的口吻。
人家大哥好歹是打著養病的旗號,小酌什麼小酌!
不過……她出聲之後,卻沒聽到車中有人回應。
準確來說,連呼吸聲都不存。
這兩輛馬車裡,根本就沒人在。
反倒是已經走到驛站門口的姚秀芝,聽到聲音轉頭,立刻將白星憐請了過去,帶她進了驛站一層,一間不起眼的小房間里。
就見到裡頭白家兄弟都在裡頭,身上穿著的都是粗麻布衫。
這一看便是二哥的主意,怕人暗算,乾脆二人都混在第三輛馬車那些僕人當中,卻又特意讓大嫂扮做不相干的人,坐在頭輛馬車裡,故意讓人認為,第一輛馬車是個誘餌,重要的人定然在中間的馬車之中,以此來充當誘餌。
想到此處,白星憐忍不住笑道:「二位這般小心,難不成是得罪了誰?」
白元朗苦笑:「自然是要防臨江王急火攻心失了理智,從而做下糊塗事。」
追殺不至於,但萬一想要將他們二人「請」回去,以此脅迫白氏一族其餘人等,也不是沒可能。
反正白元朗對於旁人,從來都是這麼提防著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他這麼說,旁邊的白元明卻是搖頭道:「二弟你就是太多慮了,我認為,王爺就算真的不那麼重用白家人,也不會下作至此。」
白元朗剛要反唇相譏,白星憐卻及時出言打斷了兄弟二人的爭吵。
她最知道,這兩個哥哥性子大相徑庭,若是任由他們吵下去,那恐怕等到天黑透了都說不到正事!
白星憐表示,這一點上更贊同大哥的看法。
哪怕是自欺欺人,姜修齊好歹還是以君子自居的。況且這樣的齷齪事,一旦傳出去,對名聲影響也不好。
白元朗說不過兩個人,悻悻的瞥了一眼白星憐,心說:好么,聖女你曾經跟王爺那般親密,我們這些人是不配知道的,自然不如你了解他。
但到底面前的人是友非敵,當初他們能走的這麼利落,都多虧了白星憐的暗示,於是自嘲似的嘆息一聲,並不曾將這也許會得罪人的玩笑話說出口,反而是鄭重的給白星憐道了謝,隨後才問:「話說回來,你為何在此處?」
白元朗始終疑惑,這非親非故,她為何屢次點撥提醒。
也許,如今是她索求回報的時候了?
哪知,白星憐只是讓他們務必勸住小弟白元辰,要走就走個乾淨,留一個人,和留一家人,也沒什麼區別。
白元明一口答應下來,而白元朗思忖片刻之後,反問道:「聖女你表面上跟臨江王合作,暗地裡卻是站在漢江王那邊的,可是如此?」
既然被猜著了,白星憐也不否認。
白元朗又問:「所以一直以來,你都在離間我們白家兄弟跟王爺之間的關係,想要策反白家,為漢江王所用?」
白星憐連連擺手:「離間我不否認,但也只是將姜修齊做的事,透出一些罷了,十分黑白,可都是你們自己分辨的。至於漢江王那邊……你們最好還是別去投奔,他們那幫姓姜的都是同宗,百年之前是一家,必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慣會過河拆橋的!」
作者有話說:
孑隨舟:師侄你冤枉我,我又不姓姜!跟他們不是一家的!
白星憐:呸,你有兩幅面孔我能不知道么,私下裡就叫孑隨舟,就不信以漢江王的身份你還不隨父姓!
孑隨舟:哦,不隨就不隨,叫我入贅叫白隨州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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