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伴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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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教都將體貼屬下的話說到這份上，九黎也只好拜謝白星憐的重用，不日就回了總壇。
而他前腳剛走，後腳分壇就迎來……不，應該說是迎回了他們本壇處理祭典禮儀的正牌聖女。
按著教典，各處聖女，都是溝通當地山川河流，感悟自然之氣的神使，理應備受尊敬。
但這傳說到了現在，也只是嘴上說說。
白星憐看得出，這些教眾，對蓮華不僅不上心，反而對於她回來分壇這件事，感覺非常苦惱。
她在正殿內，並沒出去，只隔窗聽到外頭之人低聲談論，原本還憋著笑，想親眼看看大名鼎鼎的蓮華，會如何鬧的整個分壇遍布桃色，下一瞬看到跟蓮華並肩進來拜見她的人，就笑不出來了。
「小師侄，別來無恙？」
「師叔真是好大的雅興。」
二人異口同聲。
其他人似乎感受到了不對勁，都噤若寒蟬。
只蓮華上前，給白星憐見禮，之後也不等人發話，掃視了四周一圈之後，開口問道：「還望掌教聖女示下，右護法九黎，如今在此分壇么？」
白星憐懶懶一揚手：「不在，本座命他回總壇修書去了，他這一閉關，少則三月，多則一年，你急也沒用。」
蓮華面上閃過一抹失望，但隨後又轉笑顏：「也罷，他一年見不到女人，沒準就能想起我的好了。」
說罷，她甜甜一笑，轉頭自去休息去了。
白星憐這是頭回見到大名鼎鼎的麻煩精蓮華。她果然很美，但是比起諸如桃夭桃灼那樣臻選出的美人兒，其實五官要略差一點，可帶著一股子我見猶憐的氣質，清純中帶著一絲彷彿自己都注意不到的嫵媚。
果然是個妖孽，白星憐在心內如此品評著。
不過再妖孽，還是比跟她一同進來的那個男人差著些。
修習合歡宗的人並不多，白星憐如今，也只認識這麼兩個。她一直好奇，是否所有修鍊這一類功法的人，都會用合歡曲。如今也算有了答案：蓮華身上當然也有股似有若無的甜膩香氣，不過這香就更近似於花香，跟孑隨舟身上的氣息截然不同。
除此之外，白星憐對蓮華的興趣不大，並未問她跟九黎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孽緣。
她的目光落回到孑隨舟身上，帶著打量的意味。
其他教眾紛紛乖覺的告辭，退了出去。
偌大正殿內，只剩了白星憐和孑隨舟兩個人。
白星憐還未從她的尊座上下來，只不耐煩的用指節，一下下敲著桌面：「不愧是修同一類功夫的，看來你跟蓮華聖女，很是投緣嘛。」
其實明知道蓮華追著九黎跑，這九黎跟孑隨舟可是南轅北轍的兩個人，沒半點相似，根本就不可能有瓜葛……
但想著這二人從曲靖到此處，一路同行，她就莫名有些不爽快。
孑隨舟並沒就著她的話頭，來說些調戲打趣的話，反而一把捉住了白星憐的手腕：「別敲桌子了，仔細手疼，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敲桌子的聲音，合著心跳，會讓別人更容易心煩意亂。
而指節上傳來的疼痛，反而能讓自己更冷靜。
這是白星憐上輩子，做了太久不受寵的王妃，在後院為了樹立威信，勉力維持威嚴時，養成的習慣。
如今其實根本用不上，只是下意識就敲了兩下。
白星憐從他手裡扯會袖子，沒說話，但也確實沒再敲了。
「莫要以為師叔我是姍姍來遲。這一番，可是將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才過來，還特意為你準備了禮物，所以才耽誤了些時日。」
白星憐瞥了他一眼：「什麼麻煩？」
「當然是需要你再回一趟曲靖的小麻煩了……」說是小，但也未見孑隨舟面上帶有謙虛神色，「畢竟你是掌教，為掌教排憂解難這樣的是，身為教眾，自然是當仁不讓的。」
「別賣關子。」白星憐作勢還要敲。
只是這一次，並非是要敲桌子，而是要敲上孑隨舟的脈門。
「師侄難道就不先可憐可憐我，請我坐下休息一會兒，慢慢再說么？」
白星憐瞪了他一眼：「別說就這麼兩天，發生的事就需要說個一整夜了。」
上回那是時隔整整一月再見，又夾雜了許多閑談，才在醉香樓坐了一夜的，如今她可沒有這個心情。
嘴上是這樣說，她到底也沒攔著孑隨舟在她下首坐了。
被喊來送茶的侍者，在分壇里也是個不受待見的，否則如今這很可能無端遭殃的活計，也輪不到他。
他瑟瑟發抖的端了茶過來，不知道是送給孑隨舟，低著頭就要往白星憐手邊送。
白星憐不耐煩的一指孑隨舟：「給他送過去。」
那侍者腿立時就軟了，轉身的時候差一點兒摔了茶盤，還是孑隨舟接住的。
隨後，這侍者慌慌張張請罪，被白星憐不耐煩的趕了下去。
她當然也知道，如果這功夫好言安撫，倒是能讓她的形象更可親一些，不過如今很多大事等待解決，分壇這些教眾，越畏懼她越好。
等這侍者下去，孑隨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隨後才道：「小師侄的凜然威嚴，真是出神入化。」
這誇獎，白星憐聽著，總覺不對味，彷彿是在暗指她這威嚴是演出來的。
她恨恨開口：「看來師叔是皮癢了，要不要親自感受一下，究竟什麼叫凜然？」
比如凜然的把他打成落水狗。
孑隨舟失笑：「這可不敢，來日挂帥出征，主帥是個身上帶傷的病秧子，這仗可就沒法打了。」
這句之後，他話鋒一轉：「這幾日，我將曲靖城內的教眾，都安排上事務，派出去了八成，如今只剩下千葉帶著一些新收入門內的閑人，隨時等著唱空城計。」
白星憐點了點頭。
雖然她不會在明面上襄助漢江王，但仍舊不能把太多人留在曲靖，總要防止萬一被發覺端疑，那些教眾會被牽連泄憤。
「可是……你把我身邊頗為看中的千葉留在那兒算什麼？」
這算是刻意為難人了。
教眾甚多，但姜修齊見過次數最多的，便是千葉了，這充門面的空城計，讓她來演最為合適，她人機靈武功也不差，是可以勝任的。
孑隨舟倒是可以把蓮華賣了——
畢竟他其實最早屬意留守的是蓮華，可惜那姑娘也乖覺的很，覺著曲靖的分壇雖然氣派，但差事恐怕是個不能挪窩的熬人活，便不願意。
她說的很明白，孑隨舟雖然對她有點恩情，可一碼歸一碼，教中事務她只聽掌教的安排，星憐聖女沒發話，那誰也攔不住她來找九黎！
但孑隨舟只是笑的像只狐狸：「就算留下的人，半點武功也不會，仍舊不打緊，因為我已經吩咐剩下的人，在分壇底下挖密道了，掐指一算……嗯，到明日這功夫，就能接上出城的那一條。」
白星憐這次徹底驚了：「什麼，曲靖城裡竟然還有密道？」
這件事，她這個上輩子的臨江王妃，可都不知道！
實際上，孑隨舟不光挖通了一段新的密道，還將其餘的幾條能通往城外的都給填了，以防止哪一日臨江王的人不小心發現，還有這東西的存在。
只留一條，退可以讓分壇的教眾可以隨時撤離，進可以在將來，萬一需要攻打曲靖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城。
這些地道都是前朝留下的，還是孑隨舟這一趟從蜀州回來的路上，挖地三尺找出前朝遺民，才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
白星憐一想，這倒是也沒毛病，別看曲靖現在又窮又破，在前朝，也是一小國重要的邊塞呢！本朝開國皇帝將此處打下來時，裡頭的人要麼逃要麼死，她倒是真的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好東西。
如果這算是禮物的話，也說得過去。
作者有話說:
小師叔：不不不，這點禮物哪能拿得出手，開胃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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