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本王這是念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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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驚詫過後,白星憐就覺著有些不自在了。
雖然是合作,但她從沒要求過這一點。
而孑隨舟不等她要求,走一步看三步,把大部分阻礙都掃平了。
就算還剩下一星半點兒,都無關痛癢,打發時間一樣就能解決掉。
白星憐不太好意思,捋了捋鬢髮:「既如此就很方便了,到時候這些分壇里的人,都是可以隨時協助你的,若是有什麼時候咱們分頭行動,你先來知會我來不及,自去差遣也可以。」
既然別人給她這麼多誠意,那她自然不會一毛不拔。
而且她本來,也是這麼打算的。
之前那點因為身邊被塞了男人或者女人的不愉快,好似沒發生過似的,二人又商議了一下刺探冀州邊境各城虛實的計劃,正說到一半,聽人稟報,說章大人又回來了。
他那邊人都沒走出大門,就從追上來的親兵口中聽到消息,只覺著仕途無望——送個禮物都能送出這麼大麻煩來,什麼差事在他手上不都得辦砸了?
好在最後兩位決定都是要把人收下,於是他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急匆匆回去取了賣身契,親自送了回去。
這一來一回,時間已經到了晌午。
等章大人回來時,正趕上孑隨舟命人安排下去,要跟白星憐一道吃個午飯,可巧看到他,便隨口問了他一句,可要留下一起吃口便飯。
王爺態度和藹,可眼光卻不怎麼友善。章遠望就算反應再慢,也能意識到,這必然不是真心留他,找了個借口溜了,只留下那兩個姑娘被丟在偏廳內候著。
等午飯吃完了,白星憐回去時,直接將那二人帶回了院子。
一推開門,就見那青竹還在院子里練琴。
大晌午的,他倒也沒傻兮兮的頂著日頭練,人在廊下,仍舊是清清冷冷的樣子。
只是這清冷,在看到白星憐帶回兩個姑娘時,有些崩裂了。
白星憐心說,估計就是昨夜被章守備買回去的時候,互相見過面。
她遠遠開口:「這正好,你收拾一下行囊,去王爺那兒吧,他是個風雅人,跟在他身邊,才不會埋沒了你的才華。」
這話倒是不容置疑了,反正賣身契她都直接留在孑隨舟那兒了。
眼看著青竹攥著琴的手都暴起了青筋,面上倒是很恭順,應了一聲,轉頭自去收拾東西去了。
轉頭隨口問了下這倆姑娘的名字,聽她們回稟說,一個叫春桃一個叫秋杏,就又問了一句:「是人牙子取的,還是章大人取的?」
她想說,如果嫌這名字太難受,乾脆改回自己原來的,卻見春桃抿了抿唇,回答道:「奴婢的名字,是自家父母取的小名兒。」
至於秋杏,原本叫三丫,章遠望覺著實在太不上檯面,就著春桃的名字給改了。
行吧,看來有對比,才能體現,這章大人也算是個文化人了。
白星憐擺擺手讓她們退下,今後就在這院子裡頭做些針線雜活。
那倆姑娘自被她帶來,就接受了當丫鬟的命運,往好處想,至少是給個看起來很好說話的姑娘當丫鬟,而不是去那種主子奶奶能磋磨死人的后宅。
但沒高興多一會兒,就看幽若戰戰兢兢,左顧右盼的去敲白姑娘門,她們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些沒底。
也許白姑娘……沒有面上看起來那麼和藹?
而幽若去找白星憐,是要稟報一件小事:先前青竹收拾行囊去王爺那邊,而房間里,卻還遺落了東西,不曉得該如何處置。
白星憐扶額。
「這種小事也來問我?自己送過去還了或者丟掉都可以。難不成你以為,我要跟個琴師玩藕斷絲連暗通款曲那一套?」
幽若連忙說她沒這個意思,隨後慌忙忙就跑了。而她這帶著顫抖不安的背影,更是讓那兩個新來的丫鬟噤若寒蟬,這一整日都沒在白星憐面前露面。
白星憐既不需要揉背捶腿,也不需要紅袖添香,所以倒是無所謂。
她有別的事可犯愁。
如今,她認為自己的長處,主要在多活了一次上,可當年滄軍跟安親王的部下們短兵相接時,她早就在姜修齊面前失了寵,人不在陣前。
那時身子剛養好,還鬧不懂自己怎麼突然就被袁氏給比了下去,在府里地位尷尬,自顧不暇,也不怎麼關心這些。
所以需要很仔細的回憶,才能想起真正有用的線索來。
白星憐再一次取出疆域圖,手邊放了紙筆,想到什麼,就直接記錄下來,哪怕只有隻言片語,也許之後還能再想到別的,從而連成一條線。
這樣埋首於案牘,一個下午轉瞬即逝。
沒能想出什麼好方案來。
一日沒得出結果,那麼第二日自然要繼續。
倒是很清靜,始終都沒人來打擾,直到了第二日下午,日頭開始西沉,一個玄色身影翻過院牆翩然落下。
白星憐抬頭,看到日光在他也沒將筆放下,只支著下顎,隔著窗子喊孑隨舟:「王爺,你這翻牆的毛病幾時能改?如今可不比從前,你從門進來可方便得多吧?」
孑隨舟則是搖搖頭:「小師侄果然是不解風情,本王這是念舊。」
「可這又不是你從前翻過的牆頭,而是另一個了,難不成……只要是差不多的,你都喜歡?」白星憐半開玩笑的問。
孑隨舟扶額嘆息:「都說了你不解風情,懶得與你分說。」
白星憐又不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是:念的舊並非是那個牆頭,而是牆后的人。
但先前都打定主意,不戳破這層窗戶紙了,她自然要裝作不解風情,於是一撇嘴:「跟風流倜儻的漢江王比,天下大部分人,恐怕都是不解風情的。那麼咱們多情溫柔的王爺大駕光臨寒舍,是幹什麼來的?」
孑隨舟倒也沒再說閑話,他自袖子里掏出一沓文書:「內憂外患,不知道先解決哪個更重要,所以找你來商量一下。」
其中一半是軍報,另一半,則是他派人去調查以及捉拿趙幼澤之後的記錄。
王公貴族的八卦,總是比戰場上排兵布陣更有趣一些,於是白星憐先看了這份記錄。
那些江湖人,之前在言如玉的作用下,其實已經將能招的都招了。但是這還不夠,他們只有人證,沒有物證,甚至其中大部分人,根本就沒見過這個趙幼澤。
趙幼澤又不是個蠢人,他的腦筋都足夠想出那麼個匪夷所思的故事,來讓自己有繼承王位的資格,不會在雇殺手這種細枝末節上露馬腳的。
當他被傳喚去受審的時候,很是淡定,並且表示這些江湖人都是一派胡言。
轉頭,趙幼澤又跟大臣們哭訴,說恐怕這一切都是漢江王設的局,大約是他知曉自己是他同父兄弟,要先下手為強,殺了他永絕後患。
這些都一五一十的被記錄下來,送到了孑隨舟手上。
「看來沒點物證就是不行,他現在反咬一口,而審理案件的人,還覺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呢。」
當然,孑隨舟已經是名正言順的漢江王了,趙姜幼澤不過是一個富貴閑人,所以就算孑隨舟身上的罪名坐實了,也不會有人來興師問罪。
就是會敗壞名聲,如同衣服上掛著的虱子,煩得很,不得不分神料理。
作者有話說:
終於趕上一個可以在家休息的周末,今日雙更,稍後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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