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是個男的
7.61
葉奈一被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掉到地上，幸虧她手速很快，只是在感覺到陸臨溪打量的目光后，她有些臉紅，語氣卻強裝淡定。
「顧然。」
陸臨溪聽到這個名字，表情一愣，原本好奇的眼神變得絲毫沒有溫度。
「顧然？」
這個名字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他，這是個男人的名字。
「嗯，就上次在警察局門口你見到的那個。」
葉奈一說得很坦然。
陸臨溪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變化，他垂在腿邊的手虛虛握住，語氣隱忍：「你跟他很熟？」
葉奈一搖了搖頭：「不熟。」
陸臨溪不悅地皺了皺眉，心想：不熟會聊得這麼開心，之前對我怎麼沒見你這麼熱情，越想他越生氣，冷眼看了葉奈一一眼，乾脆懶得搭理她。
葉奈一看著他有些生氣的背影，不解，本來就不熟啊，他有什麼可生氣的。
因為陸臨溪情緒的低落，原本還算輕鬆的房間頓時變得有些尷尬，顧然發來了好幾條消息，葉奈一也沒有回復的興趣，她將手機一扔，開始上網查有關程錦這個案子的資料，結果搜到的寥寥無幾，就算有也是輕描淡寫一筆帶過，一看就被人特意處理過。
葉奈一不喜歡這種感覺，一種被勢力壓制的感覺，可是她也不是往回退的人，越是這樣，她越想知道真相。
葉奈一見陸臨溪表情凝重，神色暗淡地看著手裡的文件，低聲問：「你為什麼當律師？」
陸臨溪一想起她剛剛跟別的男人聊天，不搭理自己，就氣得呼吸聲都重了，他抬眸掃了她一眼：「因為錢多。」
葉奈一對這個理由一點都不相信，他還不如不說呢。
她看著陸臨溪認真的樣子，想起小時候，那時候她才上小學，一家三口擠在兩件破舊的房子里，擁擠又凌亂，那時候的陸臨溪還不是現在的他，他是個白白凈凈的少年，住在給她家隔壁的高檔小區，是她一直嚮往的所在。
那時候的她覺得暗無天日，每天最快樂的事情就是爬到天台上去吹吹風，在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自由的，是不被壓制的，可是那樣的時間很短，也是在那裡，她遇到了改變她幾生命運的人——陸臨溪。
他帶著她看到了陽光，讓她重燃活下去的希望。
那時候，她倔強地抓著他白凈的T恤，眼巴巴地看著他，眼裡滿是期待地說：「以後你長大了當律師好不好？」
陸臨溪看著她在他衣服上樓下的手指印，抿了抿嘴唇，用力地點了點頭。
葉奈一看到現在的陸臨溪，心裡很欣慰，他真的成為律師了，她就當他沒有忘記跟她的約定好了，雖然他不知道那段過去，也不記得她，但是沒關係，至少他成為了她想讓他成為的人，這樣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陸臨溪見她一個人出神，隨手拿起手邊的文件塞到她手裡：「這個看一下。」
葉奈一打開，裡面是關於程錦這個案子的記載，前面是意氣奮發的少年，後面是絕望低落的啞巴，她看著一陣心疼。
葉奈一一頁一頁往後翻，看到嫌疑人的一瞬間，她驚呼出聲：「是個男的？」
「嗯。」
陸臨溪很淡然，他繼續說，「很多人跟你一樣的反應，就因為是個男的，所以在人們的潛意識裡覺得不可能，可是壞人又怎麼會分性別呢。」
葉奈一斂了斂心神，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她自己也步入了這樣的誤區。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我準備送程錦去國外看看，有沒有醫生能夠治好他。」
葉奈一陷入沉思，緩緩開口。
「治得了身體，治不了心病。」
陸臨溪聽到她的感慨有些意外，沒想到她平時看上去堅強又自信，居然會說出這樣的感慨。
葉奈一繼續往後看，看到程盛寫的自述，她心隱隱作疼，這是要怎樣強大的內心，才能將自己所經歷過的都一一寫下來。
他的字很清秀，看上去像女孩子的字。
三個月前，他正常從學校出來，路過小巷子時，被一群看不到臉的黑衣人抓上了車，帶到了一家酒吧，一夥男人圍著他，讓他喝酒，給他喂各種能讓人興奮產生慾望的葯，等他徹底控制不住自己后，當地有名的灰色地帶老大高科性侵了他。
葉奈一看著全身發冷，咬緊牙關。
陸臨溪見她反應奇怪，看上去很痛苦的樣子，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他剛碰到她的手背，葉奈一嚇得驚慌地站起來，眼神冷漠地看著他：「你幹嘛？」
「你沒事吧？」
陸臨溪擔憂地問。
「沒事。」
說完，葉奈一出了房間。
她站在走廊上看著院子里的流水，心一陣一陣抽搐，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這次，程錦的事情對她感觸太大了……
陸臨溪擔心葉奈一，放下手裡的工作出來看她。
他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單薄的背影，好想將她抱在懷裡。
葉奈一感覺到身後注視的目光，回過頭，兩人四目相對，她的心跳漏了半怕，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臉熱熱的。
頓時氣氛變得很曖昧。
陸臨溪率先打破了安靜：「去走走吧。」
「嗯。」
她也正有此意，正好可以去跟鎮上的人聊一聊，看看還有沒有新的突破口。
兩人走在青石路上，周邊是各式各樣的古城，還有賣古玩和特色小吃的，葉奈一看著，原本沉重的心情好了很多。
葉奈一看著並肩站在自己身旁的他，淡淡笑了笑。
「你不需要看案子了嗎？」
「嗯，該看的都看完了。」陸臨溪深深看了她一眼，「而且，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
葉奈一不解：「什麼事？」
陸臨溪溫柔地看了她一眼，一句「陪你」在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她剛剛才和別的男人聊得熱火朝天，他才不要告訴她。
他沒有回答她，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飲品店：「想喝嗎？」
葉奈一點了點頭，她確實有些渴了。
陸臨溪見狀，朝飲品店走去，他興沖沖地買完回來，發現青石路上早已沒了葉奈一的身影。
陸臨溪心底閃過可怕的想法，這個鎮上看著一片祥和，其實背地裡什麼骯髒的事情都有，難道他來這裡的事情被高科知道了？
陸臨溪害怕地四處尋找，依然沒看到，頓時一股窒息感襲來。
糟糕，他好像把自己老婆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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