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滿級鹹魚
3.41
眼眸低垂，衛卿慢條斯理的拿起筷子，給自己夾了塊紅燒肉。嘗了幾口，味道竟然不錯：「小桃，你這手藝不錯啊！」
「這些可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哪有這個本事。」小桃見她吃的靨足，眉眼彎彎如月牙兒般，「不過王爺您喜歡的話，奴婢吩咐廚房多備些。只有您吃的開心，奴婢才會開心。」
說著，小桃卻步離開。
衛卿神色有些複雜，只因她全心全意照顧的早已不是原來的衛卿，而是她這個冒牌貨。
……
午後有驕陽，南門大街相思樓。
此處乃上京最大的青樓之一，慕名而來有各地的商賈。總之，它是人間仙境。
進了裡頭，衛卿如同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四處張望。
空間很大，二樓走廊下掛著一長串紅燈籠。微紅的光與陣陣雅樂並存，渲染了一絲絲靡醉氣氛。這也讓那些衣衫單薄的姑娘們，白凈凈的臉蛋多了股魅惑感。
最醒目的當屬中央圓台。上頭正有樂妓半跪著，玉手輕敲腰鼓隨節拍奏樂。
此間有雅樂，其隨香風襲人心上，復起又落，也落在了衛卿手心上。以致她不由自主的輕輕拍手，以合拍子。
正不知該往何處去時，臨面走來了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紅衣女人。衛卿觀察對方這身裝扮，猜她應該是樓里的老鴇——紅娘。
女人眼角雖有些笑紋，但勝在姿態姣好，眉目笑起來跟玫瑰花一樣耀眼。衛卿總覺得那濃妝之下，有一張很美的容顏。
此刻她手中正端著塊托盤，上頭總共放了一朵小小的紅牡丹，一根細綠柳。見他二人臉生，「奴見過二位公子，看公子模樣是頭一次來吧？不知您來此處，是為了哪樣？」
說著，紅娘便將托盤送到衛卿眼前。
衛卿目光投向那托盤上，無意想起紅男綠女的典故，聯想到此處情形。
乍然挑眉，「這些在下都不想要呢，不知好姐姐可願花些時間陪在下，共度這今朝良辰？」
「沒想到公子您看似正經，說出的話可真心壞極了。這聲姐姐都叫到奴心坎里去了，您可定要負責～」
「是嗎？那請您告訴在下，該怎麼負責？是裡頭去？還是就在這兒？」紅娘眼神羞憤，不知是否真被衛卿的這番話羞到了。
只見她帕子一揮，嬌笑不已，「奴家跟您說笑呢，奴福薄之人消受不起。公子還是快快選吧，奴要去招待別的客人呢。」
衛卿小嘴一撇，「那好吧，在下就選這朵紅花吧。古人曾簪花帶酒過風流，今人效仿，亦為古今美事。」
挑花簪於鬢髮上，回頭向小桃顯擺，「你家公子俊不俊？可是這京城中最俊的公子？」
小桃抽了抽嘴角，昧著良心誇了她，「俊，公子您最俊。您是京城中最俊的人啦。」
衛卿毫不在意她的無奈之色。風流人士進風流之地，這頭上戴朵花有問題嗎？
沒有！
紅娘於一旁捂嘴偷笑，柔柔指向上二樓的一處樓梯道：「公子您且左上到二樓去，拐角處自會有小二招待您，奴就不奉陪了。」
「多謝姐姐提醒。」衛卿滿眼堆笑。
上樓時，小桃對她的選擇好奇，「公子，您剛剛為什麼選紅花？這其中有什麼寓意嗎？」
「紅花代表男色，我聽人說這相思樓的男妓千金難買。雖然我買不起，看看也是好的。」
聽了這話，小桃無語至極。
「你是不是有那個癖好啊？我可告訴你，你不許胡來，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衛卿回望小桃那副捉急的神色，瞧瞧，這會兒連奴婢的自稱都省了。
「你放心好了，咱們只是上去看看，然後再坐坐。」衛卿一副你還不相信我的人品的模樣道。
小桃面色如霜，她真會那麼安穩？既然人跟來了，必好好看著她。
「那公子您打算日後如何？」
「我也不知，如今只能走一步，再走一步，然後看情況咯……」衛卿眼瞥著樓下春風半裸的景色，隨口說道。
走到拐角時，迎面走來個青衣。
「二位公子安，請隨小的來。」那青衣領她倆進了一處房間。
布置也算是清幽典雅，也不覺得擁擠。
「公子您還有要什麼吩咐的？」
衛卿走進裡頭，揀了個背靠屏風的位置坐下，撐頭想了想，「先來壺好茶，再備盤桂花糕，最後喚個相貌好看又會彈琴的公子來就差不多了。」
「看你這模樣，不像是頭一次來這種地方。」
「是第一次。」
小桃嫌棄不已，「……你慣會胡說。」
「我這人最是真誠，雖是胡說卻不戲說。」衛卿不以為意。
。這間說大不大的房子里正熏著淡淡的用百合製成的香料，那味道很是好聞，香軟酥人。
衛卿腿腳酸麻，於是尋到床榻的方向，翻身躺著。
須臾片刻，之前那個青衣再次敲門。來人手中的托盤上放了點心與茶，他身後則跟了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
「公子，這是我們樓中的公子七月。」
「哈～」小桃突然驚嘆。
這令身在裡頭的衛卿還未見其人，便對來人相貌心嚮往之。
「公子，您要的茶和糕點已經備好。公子既沒別的吩咐，小人先下去了。」
「去吧。」
衛卿隔著屏風也看不清對方長相，只知道對方穿了件淡青色長衫。
「會彈琴否？」她懶散開口道。
七月順著聲音向屏風后看去，卻只看到斜躺在床上的黑色身影，「略知一二。」
「那就勞煩七月公子來首琴曲吧。此間既有春色，不聽琴怎麼行？」
「諾。」七月應聲剛落，不一會兒，屋內就響起陣陣琴音。
衛卿細細享受著琴音。
曲未閉，她出來時就看見小桃在大口咬著手裡的桂花糕。
小桃瞧見她出來，眼中驚喜不已：「公子，這桂花糕好好吃啊，甜而不膩。」
「好吃就多吃點。」
說著，衛卿看向那七月公子。突然詞窮，也想不到詩句來誇讚對方的顏值。
這就是心動嗎？發乎情，止乎禮。
那人通身清冷的氣質，本該是如謫仙人下凡。但那股清冷又被微微皺起的眉頭削了一層，讓其降入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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