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門麻煩
5.68
餘光只瞧見七月一直未曾開口，彷彿事不關己，瞬間衛卿對他的好感降了些。
這時候他不應該來個仗義執言么？
誰想竟是個沒眼色的。
她可是王爺哎，這點眼力見都沒有。虧得還是紅塵中混過的角色。
趙湘踹門的驚天動作，也引了不少樓中客人前來圍觀，對房間裡頭的二人指指點點。
「那是衛王爺？他怎會來了此地？」
「難怪前些年皇上要給他說親，還不要人家小姐呢，原來是好這口……」
「今天可真是破了天荒，宮中的郡主王爺都讓我給見到了。」
趙湘斜倚在門邊上，她自是不怕外人的那些目光，她平日也會來此處。
大楚對男女風月的事兒並不嚴厲，只要不出格倒也可以。
可他衛卿就不一樣了，身為男人竟然點了青樓小倌。怕這消息傳出后，出門都可能是個大問題。
趙湘侃笑道：「既然王爺您說要詳談，自然說清楚為好。你們說……是也不是啊？」
衛卿瞧她那番話是對著外頭那伙人說的，想來眼前這小丫頭雖然嬌縱，卻還是會借刀子的。
外頭那些人瞧見衛卿冰冷的眼神，大多不敢言辭。識趣的早早退場，不識趣的依舊舔著臉杵在那兒彷彿一根木頭樁子似的。
趙湘暗暗罵了句，只能身先士卒，低頭嬌笑一聲：「王爺您……該不會真好男色吧？」
衛卿未發一言。
趙湘誇張道：「原來傳說都是真的，咱大楚丰神俊秀的衛王爺是個……」
緊握著手中杯子，衛卿收回眼神仰頭長笑，也打斷了趙湘接下來要說的話。
「郡主說本王好男色？好男色怎麼了，情之所欲皆是本心。何況本王此番前來唯聽說相思樓七月公子絕世無雙，於是長長眼罷了。」衛卿臉色鎮定道。
說罷她又看向趙湘，話語里一番意味深長：「說到這裡，本王只要與別的男人親近些，就是好男色？若本王說郡主和某小姐走近些便是好女色，想必旁人也會認同吧。」
「你別污言穢語栽贓本郡主，我和你的情形可不一樣。」趙湘理虧掃了眼身後，只見人堆之中眼神錯落，都似心有所想。
「是嗎？原來郡主也知道這樣是栽贓啊。所以本王何錯之有？」
「王爺說這話心虛否，合適否？」趙湘嗤笑不已，「自古男歡女愛，自然不可以違背綱常。你果然是天克之子，是個沒心肝的東西。」
衛卿心中來火，手中杯子奮力擲於地上，「我沒心肝，郡主你可知，我若是沒心肝，你覺得你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此處嗎？」
眾人都被那聲響心頭一顫，尤其是小桃。她這幾日與衛卿相處，從沒見過她發脾氣的模樣。
七月突然開口：「王爺郡主，莫要在此上了和氣。為七月都是不值當的，不如坐下，二位好好談談？」
「免了，公子你倒也不必此刻做好人。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溫柔刀呢。」衛卿狹促一笑，瞧著那人：「本王本想以真心奉上，不想卻在您這裡受到此等待遇。本王也不想心平氣和的與人講道理。畢竟對牛彈琴，不自量力。」
七月原本以為對方會待自己不同，不想受到如此羞辱。
「衛卿，你罵誰呢！」
「誰激動我罵誰。」
「你！」
衛卿笑道：「郡主也不必惱怒，小心前途無量，日後因這張巧嘴引火燒身。」
衛卿說罷便起身，「小桃，咱們回府去。雜耍看完了，也該盡興了。」
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子。而後眼神都不曾留給某人，欲帶著小桃出去。
趙湘氣從心中來，連忙上前拉住衛卿的袖子。衛卿神色不耐，拂袖結果某人作勢一倒。
「你竟然敢推我！」
衛卿作為一名資深鑒茶大師，這點子伎倆哪裡能難倒她。
「郡主，您可不能因為本王不喜歡你便自傷身體。雖說本王出了名的清心寡欲，也甚少搭理郡主的一番心意。可不喜歡便是不喜歡，豈能強扭瓜秧呢？請恕本王無福消受郡主美意，告辭了。」
衛卿眉頭緊皺似苦惱不堪的出了門，實則內心竊喜不已。
趙湘峨眉怒挑，「你說什麼，本郡主何時喜歡你了。」
「郡主，本王都懂。畢竟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想必諸位也都理解，你們還是快些離去吧。不然郡主女兒家日後可能羞於見人了。」
眾人眼神似發現新大陸般，本以為是風月秘聞。不想是皇家保真瓜，吃的放心，吃的開心。
於是紛紛點頭，門口再無人流。
衛卿回頭看著跪坐在地上的趙湘，笑得猖狂：「郡主，這結果如何？」
雖然這趟生了悶氣，倒也不是敗興而歸。
但衛卿心中還是有些肉痛，那錠銀子花的不值當，只聽了兩首小曲，她是虧大發了。
小桃跟在衛卿身後，無奈搖頭，她這就叫裝逼打臉進行時。
衛卿主僕二人從相思樓出來時，約摸申時。
此刻，太陽已近西斜。
仲夏的傍晚，天氣總是有些炎熱的，但想忍總還是能忍的。
經過剛剛那一遭，衛卿下了一個結論，女主運氣真他么快背到家了。
本無意吐槽，但她的目光突然被一個身材瘦小，長著八字鬍的道士吸引住了。
那人坐於犄角地方，勾頭呼喊那些過路人要不要算一卦。許是他擺攤的時機不對，多數人也不理他，直直經過。
衛卿那雙精緻杏目瞬露精光。
作為書齡十年網文讀者，她本人深諳各大言情小說的套路。
像道士和尚這類人，在古言文里出鏡率是極高的。一但他們與主角有過不期而遇的碰見，他們說與主角的話語中往往暗透玄機。
一言定生死，實在恐怖。
雖然他們不約而同會來一句狗屁都不通的天機不可泄露。
衛卿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攤子沒人光顧。心中更是確定了——此人必是大才！
身後小桃見她虎視眈眈的盯著那道士，目光慌亂：「公子，您為何用如此眼神看著那個道士？你該不會是……」
「不會什麼？」衛卿回頭看她的神情，有些迷茫。
小桃連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暗地裡突然舒了口氣。
衛卿眼神逐漸變了味兒，慢聲問道：「真的？我怎麼覺著你剛剛在想我些有的沒的？」
「真沒有……」
衛卿心裡有些猜測，但是她不能說出來。罷了，算命指點人生迷津更要緊些。
「算命的，算命么？」衛卿走近那道士后，語氣賤兮兮的開口問道。
道士長相周正，小臉白皙透亮。偏偏他鼻子下的那茬小鬍子，實在敗家。
衛卿喜歡他那雙眼眸，於她似曾熟悉。那裡也好似會發光一般，像有上萬顆小水晶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不然打量對方，見她眉目清秀又通身貴氣。一看便是某高官貴胄，亦或是商戶公子。
但對方這笑著實讓他不敢恭維，雖然但是他現在也確需要對方照顧自己的生意，不然京城又要多一縷亡魂。
「生辰八字，命里榮華，婚財兩路，不知公子您想算哪個？」
「您就算算我今後該去哪兒吧。」衛卿張口就來，挑眉笑道：「想必這可難不倒您吧？」
「自是可以的……」聽她如此說，不然面目微微扭曲：「貧道自問，公子您此問終求於什麼？」
「這還能求什麼？求的自然是命途了。」
衛卿半蹲，而對方則裝模作樣的拿起了三個銅板，後放在手掌心使勁搖晃著。
最後銅板置於地面的布上，然後盯著那幾塊銅板看來看去，時不時還露出十分詭異的笑容。
「公子請看，您可知這是什麼卦？」
忍住忍住，對方可是NPC。玩家不能過度接觸，不然她早就上去打爆他的狗頭了。
衛卿臉色和善的問道：「還請道長您賜教。」
「公子，您這卦是離卦。離卦為火，位正南方。若您想日後命途安心的話，就向南走吧。」不然見衛卿面色屈服，不似剛才那般，說話的態度也軟了些。
衛卿追問道，「此路可有性命之憂？」
「偶有刁難，若得貴人，必能安然。」
可她心中藏著秘密，欲再問時。意識到小桃在她身後，若要直說明白可能有些不便。
回頭吩咐道：「小桃，你去那邊看看有什麼吃的吧，正好帶點回來，晚上回去好做宵夜。」
「您不是才吃過么？怎麼這會兒就餓了？」
「去嘛去嘛，我就在此處等你！」
「好吧。」小桃癟了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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