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神蕩漾
12.5
還沒等他開口說明來意，對方腳底一個不穩，竟撲進了他的懷裡。
那一瞬間，他突然聞到了一股特別的香味。不是脂粉香，也不是花香。總之，那是一種他從沒聞過的香味。
突然有種名叫驚奇的果種悄然種了在他的心間。在那片廣袤無垠土地上，抽出了獨屬於它的第一棵芽兒。
對方用手緊緊環著他的身軀，然後還時不時還用臉頰蹭他的胸膛。
可這也就罷了。
他他他……身為男子，竟然如此放浪形骸。雖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偶爾動手也屬於正常現象。
但這會兒，這位衛王爺是用嘴親了他啊！這真是不可饒恕。可在他聽見對方口裡說著胡話，直覺不對勁。
不然猶豫再三，見對方臉色潮紅，最後還是伸手摸了摸衛卿的額頭。
怎那麼燙？
他身為出家人，平生自以濟世為任。雖說遇到剛剛那種情況，讓他極為窘迫。但對方好像生病了，他也不好硬將人扯下。
可即便有如此原因，他還是覺得此情此景著實太奇怪了。
欲扳開她的手腕，沒曾想在對方右手腕上有傷口，根本不能用力，不然覺得實在生無可戀。
於是他只能沉聲說道：「王爺，貧道只能得罪了！」
他手上用力一劈，身上之人驟然失了全部的力氣，轟然睡倒在地后。不然深吸一口氣，又彎腰將人抱起。
抱起她的瞬間，他愣了會兒。
這衛王爺明明只比他矮了一個頭，卻沒想到身子那麼輕，比他的師弟身子還輕。
慢悠悠將衛卿放下，考慮到對方現在的狀況。他只好轉身拿了塊臉巾，在上頭濕了些冷水。坐在床邊細細疊好，最後幫其擦汗。
這還是他第一次照顧陌生人，從前他在道觀里，只負責照顧師父的起居。
擦著擦著，不然片刻失神。
他盯著對方那張偏陰柔臉，自然而然的回想起了那次傍晚時分的初遇。
想起對方平日臉上掛著的狡黠之笑，想起白天里相處的情形……皆與現在這般大相徑庭。他更喜歡看見對方現在的模樣。
不知為何，他突然開始想象對方若是穿上了女裝該是怎樣的風采。
意識到這個想法后，不然心中頓時惶恐不已。嘴裡悠悠念叨著，「上善若水，厚德載物！此行，自是善逸。」
慌張起身，他也沒發覺自己腳下的步子已然有些慌亂。嘴裡不禁嘟囔，他還是讓別人過來幫床上之人脫衣就寢。
沒曾想可能是他手刀用力過輕，身後傳來輾轉反側的悉索聲，身後響起一陣喃喃自語。
他步子放緩，耳朵不自覺的豎起去細細的聽著，對方好像說的是。
「林諳！你為什麼不回頭……」
不然面色驚詫，這衛王爺如何知道他的俗名？還是他聽錯了，又或者眼前之人早前認識自己了？
否則人家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為何要邀請他一個籍籍無名的道士過府小坐。
可是他搜索枯腸后，也沒想起記憶里有什麼姓衛的朋友。再想去細細聽，對方已緘口不言。
回頭去瞧，那人呼吸漸漸平穩。
看來他想要離去的念頭暫時作罷，多留幾日好看看實際情況到底如何。
正打算離去，不然發現門關上了。伸手去拉，他還拉不動。
遠遠兒的，只聽見外頭有幾個人在對話。
「咱們給王爺準備美人進去了嗎？」
「進去了吧，我讓她自己尋到王爺的卧房來，應該早就到了。而且咱們剛剛進來時，房裡不正有兩個人緊緊的貼著嘛。」
「乾柴烈火，刺激！我還就不信了，不燒他個底兒朝天。」
「咱們還得快走吧，王爺他吩咐了，不能讓人打擾他休息。」
不然：「……」
外頭那些人口中那個美人說的是他不？他看起來也不大像是個女的吧……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心急之下大聲叫喚：「有人嗎？你們快放我出去啊。我只是衛王爺的客人，不是你們口中的什麼美人！」
無人接聽，毫無疑問，外頭已經沒人了。
不然臉色苦鱉的回望了眼裡頭正酣然入睡的衛卿，心中沮喪得很。
罷了，今晚便趴在桌上睡了，反正也只是將就一宿。
***
翌日一早，衛卿伸起手指捏了捏發疼的眉心，有些茫然。
她夜裡好像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掉入了一片滄海之中。正迷茫不能自處時，卻見遠處漂浮著一塊巨大的浮木。
於是她費勁力氣遊了過去，之後便緊緊地攀在浮木上頭。
最好玩的是，那木頭最後竟然成精了，還對著她發脾氣，又說她的名字叫「子仲」。
氣的她登時去反駁，先向那塊木頭精陳述了事實。最後見那木頭實在可愛，又動嘴親了對方。
搖了搖頭，就是個夢而已。
正要下床去，衛卿看見外頭正有個人趴在桌邊休息。私心以為是小桃，便輕喚了一聲。
對方不理。
衛卿走近了對方。
看見對方身穿的灰白衣袍，她目光突然獃滯，有些驚恐道：「不然道長？您怎麼在我房裡？」
衛卿俏臉懵逼中，昨晚她是喝酒了嗎？咋還和斷片了？
不然從睡夢中驚醒，臉色茫然的睜開眼。一個抬眸后，就看見髮髻微亂的衛卿站在他身旁。
「王爺！」不然站起時聲音微促，急欲陳述昨晚的事實：「此事乃貧道失禮，本來只是向道謝的。沒想到外頭那些下人臨走時把門鎖了，貧道這才……」
衛卿不在意的眉頭挑笑，「道長，您這可不對。哪有人半夜來道謝的？您是不是對在下圖謀不軌！」
不然回想了昨夜風光，梗著脖子解釋道：「王爺您怎能有如此猜想？貧道是出家之人，出家之人是不能妄動俗念的。」
「好好您是出家人，您的確是來向我道謝的，是我多想了。不過道長，您好像一夜沒睡好啊？」
對方眼眶底下烏青一片，可見他真的是一夜都在煎熬了。
「還好，只是脖子那裡有些不舒服，貧道就先離開了。」
不然語氣平淡，然後推開了門，「天亮了，想必今天天色不錯呢……」
衛卿淡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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