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約出遊
15.91
連續幾日荒蕪，衛卿感覺自己身上都快發霉了，沒曾想有人給了她兩張好東西。
沖著有熱鬧不蹭王八蛋的原則，衛卿急忙約好了人同去看熱鬧。
城南綠園會。
衛卿左手晃蕩著手中摺扇，姿態悠閑的下了馬車，她右手邊則站著神情略局促的道士不然，他在人多的地方會有點心慌。
她手中的兩張請柬，衛卿原是打算將其中一張送給蘇九安的。畢竟對方是「衛卿」的夫子，不先問他也說不過去。
奈何蘇九安對衛卿坦白道，他白天有故人要相見。實在不得空，建議她給別人。
聽他如此說，衛卿在記憶里搜索枯腸，然後就想起了住在東廂房的不然。
她厚著臉湊到了不然的住處，一上前來便問他要不要出去見見世面。
「去嘛去嘛，道長想必也沒見過這等宴會吧，大好時光怎能糊裡糊塗的就把它過了。」
不然本想拒絕，奈何他考慮到自己才來京城。很多地方他可能也沒錢去，此刻有人出錢，又何樂而不為。
最主要的他也想問問對方是否真的認識自己，「恭敬不如從命，貧道多謝王爺盛情。」
衛卿打量他的臉色，願以為事情要黃。結果也沒怎麼費嘴，就把人騙過來與她一同前去宴會。
剛到那處時，門口烏壓壓一長隊，有不少公子哥和一些帶著面巾的姑娘家排著長隊要進去。
「道長，您可曾見過此等情形？在下第一次見呢。」
「貧道不曾見過，咱們先進去看看吧。」
遞了請柬，衛卿剛進門迎面上來一個身穿灰衣粗布的下人。
那人走在前頭，笑道：「二位客人是頭一次來吧。正好今日我家主人也在，看來您二位必能得個好前程了。」
衛卿聽他的意思只覺奇怪，「什麼前程？來一趟宴會還能得個好前程，你們家主人的本事可以啊。」
「這可真是件稀罕事。」不然道。
「客人，此前程非彼前程。」那下人搖了搖頭故作神秘，「能認識大千世間的人，這難道不是一種幸事嗎？」
見衛卿二人神色不以為意，便不再多言。
衛卿二人被帶到了一處水榭。
裡頭只見正中間放了張桌子，桌上有幾塊托盤，上頭是五花八門的假面。再旁邊的木盤上放了幾套白色長衫。
「二位客人，請您挑一個戴上吧。」然後指著那長衫，「也請您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換上這身白衣。」
衛卿扭頭看向不然，「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入園隨例吧。」
放眼望去，衛卿挑了個兇狠惡鬼形象的面具。她一眼相中了這個面具而不然他選了個鐘馗形象的假面。
與臉型比了比，衛卿想到一個民間故事，互相指了指，「道長，你看我倆這假面，鍾馗捉鬼？」
不然失笑，「還真是。」
衛卿面具戴好，發現那衣服卻有些無解，手上傷口剛癒合，她總不能讓別人幫她換吧。
不然衣衫都換好了，衛卿才只套了件上衫。看她眉頭緊鎖，「衛公子，要不要貧道幫您一下？」
衛卿臉色尷尬的背過身子，「不用，我應該可以的。」
「真的不需要嗎？」不然看她尤自掙扎，實在是想不通，都是男人有什麼好遮掩的。
忙了半天，衛卿對剛剛言辭拒絕不然的自己相當無語。
單手綁衣帶，她這是在想屁吃。就算衣帶她可以綁，那褲腰帶呢？於是她氣餒轉身，希冀的目光投向不然。
「道長……」臉色討好的笑容漾起。
「王爺，做人做事可不能犟脾氣，尤其對自己。」不然臉色無奈，卻還是伸手幫了她。
「多謝道長您教誨。」衛卿如受諄諄教誨，燦爛一笑。
在對方漸漸靠近自己的時候，衛卿身子猛然一怔。
此間少年，突如其來的輕緩而又溫潤的呼吸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浮止步，絲縷侵入她心上每一方寸土。
這氣氛怎突然開始怪怪的？
見不然低頭認真為自己綁衣帶的時候，衛卿目光焦灼的盯著對方那雙如小扇子的睫羽，見它一直撲棱。
心中感慨，這人長得可真好看啊。
於是她突然一笑，道：「道長，有沒有姑娘對你說過，你很適合做夫君啊。」
聽衛卿一聲調侃，不然突然紅了耳根：「您說笑了，貧道是出家人。」
「那又如何？又不是不能還俗的。」衛卿一語中的，「可惜，我若是女子，日後一定想嫁與你為妻。」
「是嘛，也許吧。」不然手上動作不停。
……
出了水榭，順九曲連廊，最後來到園子的最深處。
衛卿走到一處房間門口時，聽見房裡傳來了女人的悶哼聲？
在她剛想湊上前去細聽時。
下人突然回首，十分善意的提醒道：「客人，您左手邊的那扇門開不得。裡頭關了個丫頭，她早前誤食了五石散。」
「這會兒正是她鬧的時候呢。」
五石散？聽到這個藥名，嚇得她連退幾步不敢靠近，最後快步跟上去。
衛卿知道這地兒為何那麼受歡迎了，一句話來說，「曲水流觴，群賢畢至。」
不然也為此景震撼。
偌大的院子全是和他們一樣臉戴假面，身著白衫的男男女女。
他們或輓歌相笑，把酒對詩；或站在水渠盡頭的涼亭上對滿園美景指指點點，眉頭一思索，便執筆將其景畫下；或端坐於水渠邊上品嘗佳肴，與友人對坐暢聊。
此刻明明是暮夏，卻如時光倒回。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春色撩人。
衛卿有些奇怪，一個個都戴著面具還怎麼交心？交流隔著臉蛋，竟還能聊的那麼開心。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柏拉圖式？
可惜！她都看不到有什麼帥哥美女了。
「二位客人，這裡已布置了各項樂事，您可以選擇感興趣的玩樂。我家主人只希望每位客人在此處都能心情愉悅。」那人目光一凜，「不過小人要提醒二位一句。進了園子后，戴在臉上的假面就不能摘下了。」
「為何？」不然疑惑問道。
「回這位公子，這是我家主人規定的。所以您在此事上莫要為難小的，也是為自己好。」
「你家主人現在何處？」衛卿開口問道，「在下想前去拜訪他呢，一個下人說話都那麼多事，我想看看你們主子到底有多少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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