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具體情況
22.73
「能不能不去……」衛卿繼續推辭，「我這身體還虛著呢。」說著，她又揚了揚自己的手臂。
謝芸難得對她板起臉色來：「不可，這是太后她老人家指定您去的，容不得推辭。」
久不開口的鳳家少爺難得高風亮節，「衛卿你正好去看看，中意哪家小姐就把她娶進門來。假使你沒一個能看上，飽飽眼福也是可以的。」
他話中的語氣，衛卿聽了只想揍人。
「那你去不？」她眼起眯，瞧他站著說話不腰疼模樣。
謝芸見她如此問，當即笑得合不攏嘴，「還是太后想得周到，畢竟你與旭兒兩人私下也熟悉，所以他的名字也在冊。」
「我對你好吧，連選媳婦都陪你。」鳳旭眼瞥著衛卿，雙手放在腦後搭在椅背上，姿態好不愜意。
衛卿暗暗剜了個白眼，你先把嘴角的戲謔收回去，再來跟她說這種話？鳳旭這人的德行她會不清楚？
典型看熱鬧不嫌事大。
「既是如此，那我便去看看。」衛卿對著謝芸鄭重保證，「姨母您放心，此次我二人一同前去小選。不出意外的話，今年秋天鳳府就會迎來它的准少夫人，本王便會有準弟媳了。」
鳳旭原本想看衛卿吃癟，沒想到槍打出頭鳥，反倒惹引火燒身。
這叫偷雞不成反被雞咬。
「看來我還得多謝王爺您一片好心吶。」鳳旭對這衛卿的挑釁回以淡笑，話中語氣卻是咬牙切齒。
謝芸笑道：「那就多謝王爺了。前幾日我還在愁，會有哪家小姐能看上他，要有王爺您掌掌眼，想必此事馬到成功。」
「姨母這話說的，鳳旭的終身大事自然是衛卿的事。我不去上心，那也說不過去。」
謝芸見話帶到了，「既然說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一會兒還得去萬意齋為這死小子置辦身得體的行頭，不穿好點，哪家小姐能看上他？」
鳳旭聽自家娘親如此貶低自己，「娘，有您這麼說兒子的嗎？」鳳旭瞥了眼坐對面的衛卿，「您還在衛卿面前說兒子壞話，他日後定會拿此事取笑兒子。」
「你可別瞎說，我可是把阿旭你當成親兄弟的。怎會那麼無禮，當眾去取笑你？」衛卿故作姿態道，「要取笑也是私下取笑，姨母您說對嗎？」
謝芸見他們二人拌嘴，捂著帕子失笑搖頭，「王爺您說的對，他就是欠收拾。若不是你成天胡鬧，娘至於為你的婚事擔憂么？」
「好了，我們這就先走了。」
「衛卿，後天見。」鳳旭朝她招了招手，然後瀟洒離去。
衛卿見謝芸神色急切，便知其心底對鳳旭有多很鐵不成鋼了，也就沒留人用過午膳再走。
「伯母，您慢走。」
「不用送了，您回去吧。」
把人送至門口時，小桃急急忙忙上前來稟報道：「王爺，小姐她剛剛神情突然激動了起來。一直嚷嚷要下床去，說是想要去找蘇夫子。」
衛卿：「……」
煩了，毀滅吧，不是說都快好了嗎？
真的是要啥男主？要啥自行車？
女主這樣不行啊，她一個絕世太帥鍋天天湊在她跟前，怎麼就不來念叨念叨她？
這條路果真沒她想象的那般簡單。
衛卿剛進院子，眼見著寧清房門口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下人。
等她走近時，才聽見那些人嘴裡吐出的話，無一不是對寧清的指指點點。
其中有些措辭實在不堪入耳，氣的衛卿一進來，當即罰他們滾去打掃茅房。
有空說閑話，沒空幹活。
說三道四，潑婦之舉。誰給他們的膽子？用污言穢語中傷一個神志不清的姑娘。可想而知，有些人私下裡又是怎樣的嘴臉。
若他們日後知道了寧清的身份，怕不是又會屁顛顛上門來侍候。
房裡，寧清神色激動的喊頭痛，叫嚷聲好不凄厲。待她喊累了，神色稍稍緩了些，卻又坐在地上小聲綴泣。
只聽她嘴裡呢喃自語。
「對不起，是我來遲了……」
「對不起。」
「……」
寧清就以那副姿態，神色無助的抱頭痛哭。衛卿看到她這副模樣后，咬唇蹙眉，是她根本不懂寧清的感受。
寧清自始至終都是個弱女子，而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大楚王爺。她做了很多人都不敢做的，卻失了一切。
當孤立無援的她，獨自守著那座冰冷的寶座，那時候她又在想些什麼？
衛卿無奈嘆了口氣，緩緩蹲下，伸手抱住了對方一直在哆嗦的身子。
「不會的，他怎麼會怪你。」
「蘇九安這輩子，最喜歡的人就是你，又怎捨得怪你。」
「他一直都在等你回頭。」
良久，寧清才慢悠悠的抬起頭看向衛卿，眼中含淚，「真的嗎？」
「可我夢中看見，他神色寂寥的坐在城東的那棵桂花樹下，說要等人來接。最後還怪我來遲了，可我明明就站在他眼前啊……」
「那年秋天，我們約好要在一棵桂花樹下，行對拜之禮。」
「他不該怪我的，我真的來了。」
「我想，我可以憑一己之力守住楚國。等做完了一切，我便可以和他白頭偕老。」
「可最後我卻什麼都沒有了。」
不知為何，衛卿只感覺眼睛酸酸的。她雖不是書里的角色，卻是在作者的筆下真真切切的感受了兩人之間的感情羈絆，無可奈何。
有緣無分，比什麼都痛苦。
衛卿突然意識到，在她眼前的景象再不是冷冰冰的文字。所有人都不是以角色表現，而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他們有血有肉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沒事沒事，你們可以重來。破鏡都有重圓的那天，有些東西還是可以彌補的。」衛卿出聲安慰她，撫摸後背給予她依靠。
衛卿沒有想到會有一天，她要去安慰曾在自己面前只是陌生人的寧清。
「真的可以嗎？我只是害怕，害怕自己會再次失去。得到再失去的痛苦太可怕了。若是那樣，不如從沒得到過。」
衛卿緩緩勾起唇角，笑如三月暖風，「可以的，至少那時的你，得到了蘇九安的心。所以這一生的你，必然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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